分卷閲讀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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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只剩一個彎角。腳凍得沒知覺了,他就站起來圍着樹走兩圈,然後再縮回椅子上去躲風。

後來不僅是腳,手跟臉也都凍麻了,往羽絨服裏縮得再深也無濟於事。

十點,十一點,十二點。他一直在等,風裏夾了一點雪,好在沒有雨,紀潼想,要不然自己可慘了。

在他的注視下,屬於梁予辰的那扇窗起初有光,後來過了十二點,在某一刻熄了。

再後來他也不知道了。

他覺得困,越來越困,又冷。燈熄以後吊着的那口氣就此鬆了,他遲緩地放倒揹包墊在腦後當枕頭,雙腿蜷到椅中,身體縮成一團,人微微發起了抖。

真像睡公園的漢,他忍不住笑,笑完又傻眼,自己竟然還笑得出來?

周圍實在寂靜,但偶爾也會有一兩隻野貓,不通人情地出來嚇唬已經身心俱疲的“漢”。

睡着之前他勉力睜眼望了眼天,心想,要是有星星就好了。

有星星就不害怕了。

第63章對不起紀潼做了個夢。

夢裏是遊樂園的場景。湛藍晴空,沙黃城堡,梁予辰與紀潼,就他們兩個人。

穿綠馬甲的攝影師把他們往中間趕,嘴裏喊:“近一點,再近一點,哥哥摟着弟弟的肩。”兩人肩碰肩,紀潼將雙手揣在褲兜裏裝無所謂,等梁予辰主動。前一天剛下過雨,空氣殘存潤濕的涼意,不過他不冷。梁予辰穿着件牛仔外套,不看他,也不徵求他的同意,徑自伸手攬住了他的肩,體温烘着他。

兩人就這樣留下了唯一一張合影。

照完了,梁予辰仍舊摟着,紀潼轉過身去笑對他,嗔怪道:“摟得這麼緊,怕我跑了嗎?”抱他的人眼中也潛藏笑意,雙臂越收越緊,幾乎令他不過氣。

“我這輩子都願意摟得這麼緊。”一輩子,對,他們又有一輩子了,失而復得的一輩子。

他連在夢裏都動得想掉淚,回摟着梁予辰蹦起來,抖着嗓子喊:“哥、哥!”

“哥、哥!”就這樣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神智還未能完全清醒,糊糊聽見有人問他:“你醒啦?”

“唔……”他覺得身上沉,想起身,結果頭一抬,額上立刻掉下一個涼冰冰的東西來。

“別動別動,在幫你降温。”有兩隻手將他按回了柔軟的牀榻,那個涼冰冰沉甸甸的東西重新不由分説地壓回他額頭。

“醫生説你在發燒。”是吳憂的聲音。

紀潼緩緩將眼睫完全打開,見到一張關切的臉。

“吳憂,我怎麼躺在這兒?”一開口聲音居然嘶啞不堪,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頭不方便活動,他只能用餘光張望,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算不得寬敞的牀上,屋頂着一盞四方形的節能燈,右手邊一整面內嵌的衣櫃。

“你居然在公園裏睡着了!幸好予、雨還沒下,要不然你就完啦。”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他問:“現在是幾點?”

“凌晨兩點。”

“你救我回來的嗎?”他一雙眼睛切切看着吳憂,心中隱隱有所期待。眼前這小男生不像能動他的樣子。

誰知吳憂靜了三秒,竟慢慢點了一下頭:“對的。”別的就沒話了。

紀潼額頭的冰塊一下子冰到心裏去,但還是跟了聲謝謝。

吳憂臉上擠出一個為難的笑:“不用謝,你是難得的中國朋友嘛。”其實之所以會困到睡着,一是因為又累又餓,二是因為凍糊塗了,人有點兒發燒。紀潼得知救他的人不是梁予辰以後意志消沉,頂着一張病得紅的臉默默不語。

屋裏靜悄悄半天,吳憂漸漸有些不忍心,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小聲提醒:“你忘了問我一個問題。”卡通片一樣的聲音,冒着稚氣。

紀潼慢慢起眼睫:“什麼問題?”

“你忘了問這是哪裏。”

“是哪裏?”也是冒着傻氣的重複。

吳憂卻像是期待許久了,立刻笑着答:“是你哥哥的卧室!”説完又將食指放在上:“噓……”兩隻眼睛邀功一樣看着他。

所以梁予辰並非完全不管他的死活。紀潼一下有了氣力,兩手撐牀,連冰袋又掉了也顧不上,艱難抬起頭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吳憂笑眯眯的,“全靠我説我姐姐不讓外人進房間,他才答應收留你。”説完又湊近嚇唬他:“你沒有錢,差一點兒就要落街頭了,我説得對不對?”

“嗯。”紀潼褶皺的心被一點點展平,臉上漾開一圈笑,抿點頭,“謝謝你。”他心裏暖洋洋的,既因為吳憂的一片好心,又因為哥哥肯收留自己。

“我哥人呢?”他問。

從醒來到現在梁予辰始終沒現身。

吳憂聞言撇了撇嘴,右手兩指湊近嘴做了個煙的動作:“在陽台,製造廢氣。”紀潼臉上的笑意就此消失。他知道,梁予辰會學會煙是因為他,他害得梁予辰做了自己最討厭的事,並且延續至今。

他默然良久,強撐着要坐起來,吳憂忙不迭上手扶他。

“你還要休息。”

“我覺還好。”他靠坐在牀頭,想了很久,然後抬頭看向吳憂,眼中有慚愧也有懇求:“吳憂,我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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