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
“寶貝潼潼,”那邊傳來親親熱熱的一聲呼喚,接着電視的聲音變小了,“這兩天怎麼沒打電話回來呀?”一聽見這稱呼,紀潼差點直接淚奔,説話也帶上了哭腔。
“媽,我前天中暑了,沒力氣講電話……”茶几上擺着盆冰葡萄,胡女士正用一塊白水牛角板給自己脖子刮痧,刮兩道吃一顆,聞言手上動作差點兒失了準頭。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中暑了的,嚴不嚴重?”
“都沒力氣打電話了能不嚴重?”他才不屑於報喜不報憂那一套,有苦就得訴個夠本,“我這兩天就沒怎麼好好吃飯。”
“那怎麼成?!”他媽將刮痧板一擱,調子高高揚起,“你們這每天訓練強度那麼大,再不吃飯身體不就垮了?”一聽到訓練二字紀潼就頭皮發麻,再也忍耐不住,開始了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吐槽。
“媽,你都沒法想象這兒多髒。”他哽咽着用力了
鼻子,“吃完飯要自己刷菜盆,那洗潔
都是兑過水的,
本洗不乾淨,衝多少遍都還是油乎乎的噁心死了,而且第二頓還得接着吃!”
“還有,這兒的小賣部就跟被打劫過一樣,除了麥麗素跟方便麪什麼都沒有,我想泡包面吃開水又不夠熱,泡五分鐘還是生的……”他媽在那邊“喲”、“啊?”、“嘖”、“是麼?”。
“一點兒不誇張,還有還有,這兒的廁所……”一提到這個他最想哭,“這兒的廁所竟然是旱廁!我都快瘋了……”每天清早上廁所他都想把自己一脖子勒死,這樣就不用聞那個味兒、不用跟人並排蹲坑了。
“這有點兒過了……”他媽捏起葡萄本來想吃,聞言又突然想再洗洗。
“媽……”他情緒上頭,眼淚唰唰往下掉,噎噎地道,“我想回去……想吃你做的飯……還想吃冰
兒……”一邊哭一邊用
彩服的袖子擦鼻涕,擦完還嫌棄地扯開,問:“你沒在吃水果吧?”他也好想吃。
“咳。”胡艾華説,“沒有沒有,我在備課。”起初她單純是抱着看兒子熱鬧的心態,但到底是親生的,聽他哭得這麼慘一顆心也忍不住揪起來,又是安撫又是許願過後吃好東西的哄了半天,總算把人給哄住了。
掛完電話,她對着葡萄幽幽嘆一口氣:“小兔崽子這回算是受罪了。”—基地那邊。
發一通後紀潼心情好了點,在訓練場又吹了小半個鐘頭的涼風才回到宿舍,沾枕頭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起來站軍姿、走正步,頂着大太陽去食堂搶饅頭,跟室友分享同一盒飯掃光牛
醬。
下午五點半,所有人在食堂立着唱完了兩首歌,十個人圍着臉盆大的菜吃了個光,各抱一個不鏽鋼盆出去刷碗。
基地的水龍頭也不好使,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水特別細,浴室的噴頭也是。六點半排着隊洗完一個十分鐘的戰鬥澡,紀潼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換了身乾淨衣服拎着洗澡筐往回走。
“哪個是紀潼!法語系紀潼!”教官從遠處吆喝,“大門口有人找!”這兒從來沒人找來過,一是因為偏,二是因為家長們都默認管得嚴,覺得來了也見不着,一個月就結束了沒必要特意過來一趟。
所有人都驚訝,紀潼也轉過身詫異地看過去。
“哪個是紀潼?”
“我。”他舉手。
“外院法語系的?”他又懵懂點頭。教官的手在空中趕鴨子一樣扇動起來:“去門口,西門啊,有人找,説是你師兄,好像要給你送什麼東西。”師兄?
他一頭霧水,只得把洗澡的筐由室友帶回去。
一邊往西門走他一邊猜,才剛進校軍訓,哪認識什麼師兄,而且還來給自己送東西。
沒等他猜出是誰,西門已經近在眼前。崗哨旁邊等着一個人,背對着他,身材拔如樹。
是梁予辰,上面穿着一件白t恤,後背沒有任何花紋圖案,下面一條卡其的工裝短褲配白球鞋,
出小腿勁瘦有型的肌
。
他來幹嘛?不是互不理睬了麼。
這幾天他們連短信都沒發過。
紀潼頓住腳步,不由自主理了理身上的彩服。理好了,理平整了,他張了張嘴,想叫名字又憋了回去,猶豫片刻後走過去,拍了一下那道平整的肩。
梁予辰轉過身,看見他的那一瞬間表情微微一動,隨即恢復成一泓平靜的湖。
紀潼有些不知所措,拿不準對方的想法。兩人分開的那晚還在吵架,現在忽然見了面,一時不知是該繼續吵下去還是和好。他將兩手抄在褲兜裏,低頭看着梁予辰腳上那雙悉的山寨運動鞋,不自然地問:“你來幹什麼?”
“你媽讓我來的。”梁予辰的聲音有一點啞,像是缺水。
這句話語氣也不太好,聽上去就像是在強調,如果你媽不讓我來我就不會來。
紀潼踢了腳路上的小石礫,將一顆稜角分明的石子踢出去數米遠,聲音變得悶悶的:“那你幹嘛説是我師兄?直接説是你不就得了。”其實他想説的是:直接説是我哥不就得了。但他像害臊似的,那兩個字怎麼也説不出口,只能換個説法含糊過去。
梁予辰背後是夕陽,面容逆光中模糊不清,也沒説話,就這麼晾着他。
他就只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