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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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風,彷彿凝固在空中。地裏很悶熱,令木力非常煩燥憤怒。他盡力剋制着自己衝向史多普城門砍殺城門衞兵的**。因為木力知道:違背了魔王的意志,哪怕最終攻克了史多普城,哪怕他是阿拜部落首領。等待他的,除了被砍頭外沒有其他的可能。

英格蘭尼北方最前線有兩個城市。在是帕克行政省的是克魯要,另一個是潘多拉行政省的斯多普城。這一個要一座城市象兩顆巨大的獠牙死死鉗住獸人南下的通道。

三天前,魔王大人命令徵集一萬獸人準備進攻人類。上一次,另一個魔王大人帶領他們攻進人類腹地進入了繁華的城市。這一次,不知又會有什麼樣的驚喜。

在木力簡單的腦袋裏,不清為什麼會有兩個魔王大人,可是他絕對不會懷疑現在這個魔王大人的真實

透過可怕的面具傳出來的命令,總是帶有類似金屬摩擦的聲音。自遠古以來,獸人噩夢般的記憶一代相傳一代,烙在他們的靈魂深處。那種帶着金屬摩擦的聲音,哪怕只是輕輕的一哼,也會令獸人們害怕得渾身發抖。

木力與第一個魔王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漸漸減去了不少畏懼之心,甚至敢在魔王面前放聲哭泣。可是他對現在這個魔王的畏懼,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木力甩甩頭,將莫名的恐懼從簡單的頭腦裏趕走。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血在沸騰。天,即將暗下來了。史多普北門口的衞兵準備關上城門的時候,他就可以率領着桑讓和九十三名勇士衝殺出去了。城門衞兵從開始準備到真正關上城門大約需要一分鐘的時候,可是木力此時與那些衞兵的距離,僅僅兩百米左右。

昨天深夜,木力他們在道路旁悄悄挖了一個很大的坑,一個足以容納一百個獸人的大坑。為了避免獸人在一天中的等待中不耐煩,木力等人食了不同的‮物藥‬。吃了那種毫不起眼的‮物藥‬後,其他九十三名勇士頓時進入了香甜的睡夢中。而木力和桑讓卻在這個大坑裏神志清醒地等待了整整一天,沒有衝出去屠殺那些弱小的人類。而且,那九十三個獸人在睡夢中居然沒有打鼾。

九十三名勇士似乎在半個小時前同時清醒了過來。這些人,都是部落中最強悍的徒步戰士。為了完成這次任務,木力把他們全都帶出來了。

透過狹長的觀察縫,一百八十九隻眼睛(木力的在上次進入人類腹地時失去了左眼)閃爍着興奮的光芒,貪婪地盯着史多普城北門那十幾個人類衞兵。

蘇嗚…

北面,傳來獸人獨有的號角聲。北門的衞兵正懶洋洋地準備關上城門,這一聲號角,令他們突然覺時間彷彿重重撞擊在一面凝固的風牆上。在這個時候,正是每個人都最鬆懈的時候,沒待他們回過神來,九十五條高大的人影似乎淹沒了整個大地。比起那種似乎能夠遮住夕陽的巨大身影,更令守城士兵害怕的是:獸人們在衝鋒之時發出怒海般“嗷嗷”的附和之聲。

一名老兵打了個冷顫,他手中的長矛幾乎墜落在地上。他絕望地大叫:“獸人,獸人!”人類士兵並不歡這羣不請自來的客人,但木力毫無身為客人那種不受歡就應該趕緊離開的覺悟。躍出令人憋氣的大坑後,木力發出一聲裂雲碎雨的昂長嘯。

現在,又可以殺人了!

一瞬間,城門口的衞兵突然覺得沉靜如水的大地似乎猛烈沸騰起來,獸人們雄勁剛猛可怕的腳步聲,搖天憾地,狂風暴雨般襲捲而來,在眼前這片澀澀灰濛的大路之上傾瀉奔逐着。

一個戴着准尉軍銜的年青貴族大聲命令:“報警!快報警!敵人只有一百多,我們撐幾分鐘就會有援兵了!”絕望的老兵以憐憫的眼神看了年青的貴族一眼。下位貴族改善自己的生活,提高自己門第最好的方法就是參軍。可是眼前的這位年青貴族,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麼好的命了。老兵握緊手中的長矛,矛鋒慘厲而青白,泛起一層淡淡的浮光。對他而言,生命最有力的保障,不是援兵,也不是戰友,而是手中的武器。

老兵注視着衝在最前面的那個獸人。那個獸人的模樣與人有些相似,那張猙獰並且長着的醜臉讓人不敢恭維,他身高大約有二米四以上,穿着一副有些走樣的銀黑的重裝鐵甲。老兵知道,獸人當中能夠穿上鎧甲的,往往是最強悍的戰士。老兵眯着眼睛看了看,更加絕望了。那個獸人的頭上戴着象徵部落首領的頭飾。與人類不同,獸人首領毫無疑問是部落中的第一勇士。老兵的目光移到身邊一個瑟瑟發抖的年幼士兵的身上,他被領頭獸人手中不住晃動的巨斧嚇壞了。那兩柄巨斧的刃面接近半米,在陽光下閃着森森寒光。

老兵最後環視了這個小組的隊員,許多人失血的臉上表現出僵化的驚慄。這是看這些朝夕相處了半年以上的隊員最後一眼了。憑藉豐富的經驗,老兵心裏明白:一個獸人首領已經足以擊殺整個小組的成員,何況獸人首領的身後,還跟着同樣猙獰的九十多個獸人。

嘆息一聲,老兵將手中的長矛握得更緊了。

撲…一蓬熱血面飛濺在老兵的臉上,在巨大的震憾之中,老兵的眼簾裏出現身旁一個戰士在狂嘶之中倒下的景象。

速度太快了。老兵在心中發出絕望的嘆息,握着長矛狠狠地向那個正沉浸在快中的獸人刺去。

“穩住,穩住,並排守在城門口,別讓他們…”後半截話,隨着年青貴族飛起的半截頭顱而消逝。不過,活着的人都明白年青貴族後半截話的意思,年青貴族生前所擔心的的事正在發生:衝到城門口的獸人正在用重而鋒利的武器砍着門口的鉸鏈。

“我還沒有死嗎?”老兵惶恐地想着。他趁着一個獸人正開心地砍殺了另一個士兵,將手中的長矛刺傷了那個獸人的大腿。老兵最後的一個念頭是:我居然犯了這樣的錯誤,一個老兵居然會犯下這種無法原諒的錯誤!我不該忘記刺傷獸人的大腿幾乎不損傷他們的戰鬥力。…應該刺獸人的頭或者部…木力砍倒了城門口最後一個站立的老兵,咆哮着下達命令:“砍斷城門的鉸鏈,砍斷吊橋的索鏈!砍!給我砍!”獸人們忠實地執行着首領的命令。他們除了喜歡將鋒利的刃斫進血之外,也同樣喜歡破壞人類的建築物。

史多普城北門,一羣獸人開始了他們隨心所的破壞。不過他們為所為的行為很快就受到了干擾。

由於需要草原的馬匹,史多普城不是一個要,而是一座城市,一個與大草原有着相當密切聯繫的中轉站。這並不意味着,英格蘭尼北方兩大門户之一的史多普城,其士兵會比克魯要的士兵戰鬥力要差。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北門內城處已經聚集了數百士兵。聞訊而來的士兵有些惶然,這不是他們所能夠理解的情況。誰也不曾想過,戰鬥力強大的獸人沒有撲向正在集結的人類士兵,而是專心致志地破壞城門!第一批到達北門的戰士當中,有一名上尉大隊長,士兵們在他的命令下開始了有組織的進攻。

英格蘭尼人並不想在狹長的通道內與獸人進行搏,在上尉大隊長的命令下,弓箭手開始向獸人擊。

沒有沾上毒素的箭頭只是微微困擾了獸人。幾名被傷的獸人嗥嗥大叫着準備衝進人類士兵當中的時候,木力大吼一聲:“豎盾!”聽到這個命令後,帶着盾牌的獸人連忙走到最前面,豎起了兩米多高的巨盾。獸人並不悉如何使用盾牌這種防具。有的巨盾錯在一起,有的巨盾之間卻出現長達一米的空隙。某個又被的獸人怒嚎一聲,即將失控。這時候,木力以獸人語低聲説了句什麼,所有的獸人都象着了魔似的既興奮又顫慄起來。木力説的那句獸人語,是神魔大戰中獸人常常高呼的一句話:“魔王萬歲。”看到獸人居然死守着城門口不肯進攻,上尉大隊長心裏充滿了恐懼。他甚至懷疑面前並不是獸人,而是一百多個化妝成獸人的人類。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史多普城代理城守戴瑪克的出現解救了他。

戴瑪克看着眼前的部隊,大聲命令:“持盾劍手小隊前進。如果不消滅敵人就逃回來,按逃兵處理。重騎兵列隊預備!”在這種近十米長的狹長通道中,對付獸人最好的的兵種是重騎兵。可是重騎兵必須成隊列成能形成足夠的衝擊力,現在趕過來的重騎兵並沒有排列好隊形,有的人甚至沒有穿戴好盔甲或是頭盔就匆匆地跑來了。只有最先到達的持盾劍手已經排成了整齊的隊列。

戴瑪克暗歎自己的不幸。原來的城主因為拒絕接受一項上級的人事命令因而被調離,因而戴瑪克被臨時任命為城主。原本以為是一件好事,卻沒想到剛上任四天,就碰上有這麼糟糕的事發生。

那種一手拿着短劍,一手持着廉價的藤製或木製盾牌的持盾劍手,並不能剋制獸人。可是目前這種情況,只好犧牲他們贏得一些寶貴的時間了。

幾乎每個持盾劍手都在着冷汗。他們體驗着震顫靈魂的死亡恐懼,同時也在咀嚼着刻骨銘心的痛苦記憶。他們願意站在城牆上扔下巨大的石塊,也願意用長劍居高臨下地刺着那些頭上冒着血、痛苦嚎叫的獸人。可是他們絕對不願意正面與這些高大威猛,蠻暴頑強的獸人相抗衡。

木力望着排着參差不齊隊形衝過來的持盾劍手,興奮得渾身顫慄。可是木力不敢擅自離開城門口。魔王大人對他的命令是:如果離開城門口,就活剝了他的皮。

一股股灼熱的戰鬥衝動刺得獸人大的神經,木力覺體內似乎被火灼燒一般,這種灼熱甚至可以令他忘記被剝皮的恐懼。可是木力無法忘記魔王大人的命令…那種帶着金屬顫音的命令。

“霍克,你率領五個持斧者原地防守。不許前進半步!”

“三十名持盾手按魔王的計劃,在霍克身後排成五層防線,一步也不許後退!”近了,更近了。

“叮。”劍與斧在空中猛烈地接吻,雖然劍的主人絲毫沒有那種願望,可是劍還是按着所謂的物理規律劃出一道悽麗的拋物線,落入人羣之中。霍克迅速劈出第二斧,失去長劍的削劍手來不及以盾護身,他的整個身體被削成兩片。地上,一股盪的血水伴隨着紅的、黃的以及白的漿狀物質,悄然淌。

與第一個喪命的削劍手並排站立的一個戰士,看了看剛才還與他相互鼓勵的戰友,現在成為兩片冒着血紅體的**,翻出一個白眼迅速地擺了恐懼的折磨…他幸運地在瘋掉之前昏倒了。

第一排的另一個戰士就沒有昏倒的戰友幸運了,他完全茫然了。可惜在獸人簡單的思想中絕對沒有憐憫這種念頭。

“既然不加反抗,那麼就更容易砍掉他的頭。”這是獸人對於戰士發呆這種情況唯一的悟。

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尖叫,這個戰士的腦袋沒有與身體打任何招呼,就擅自離開了身軀。飛向天空的頭顱,引發了其他戰士恐懼的尖叫。失去了煩惱的身體,轟然倒地。也許是在遺憾着什麼,無頭的身體在地上微微搐着。

一個穿着武官候補服的中年人無聲地出現在狂暴的獸人面前,在這混亂的時刻,他手中的長劍對準霍克的心臟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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