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年華——佐治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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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薩爾卡德字數:270832020年12月8魔都,大
記711年夏。
佐治亞很久沒有收到過像這樣的一份正式請柬,年少的時候她倒是對此有過渴望,那個時候白鷹還在明面上存在着,前輩對她説如果能在這座城市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那樣她就能和前輩一樣萬人矚目。不過至少也要是在她長大之後。
然而後來她就從白鷹獨立出去了,當然這是好聽的説法,實際上就是和白鷹分道揚鑣,再後來白鷹從魔都銷聲匿跡,她和那個實際上已經沒有什麼用的血脈一起埋沒在人羣之中,從那以後,人們再想到她,估計就是「那個和僱傭兵一樣的黑幫少女」這樣的評價了吧。
名聲與人而言就像是孔雀身上的羽,現在的佐治亞不僅僅未到羽
豐滿的程度,某種意義上就是永遠也無法長出靚麗羽
的雌孔雀。對於她來説這倒也沒什麼,因為生存如果成為一個人的主要目的,長這麼多羽
其實也沒什麼用。只是佐治亞畢竟曾經是個希望出人頭地的孩子,就算是被時光磨平了稜角,潛藏在心理的夢想直到如今還偶爾會蠢蠢
動。
「請柬」這兩個燙金大字迅速灼痛了她的眼睛,讓她有種微妙的不適應,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其實是貨真價實的金絲,還是因為那朵同樣貨真價實的櫻花花瓣,在尚還柔軟的時候被以巧妙地方式繡到請柬上,雖然到了佐治亞的手中後花瓣邊緣已經枯萎,不過,這就是那些上人士所説的「體面」和「誠意」吧,無關緊要的東西説得如此天花亂墜,以佐治亞的現在的格調,是無論如何也欣賞不來的。
何況半枯的花朵在佐治亞看來更像是宣戰。
她站起身,抖落抖落身上的糕點碎屑,城東的雜貨店老闆喜歡做掉渣糕點,她也是個白鷹人,因此店面在周圍的貨攤中顯得還要小那麼一點,不過同為白鷹人的佐治亞還是能迅速相中那家店,老闆娘看上去很是幹練,從臂膀上看好像還是個練家子,以前也許還是軍隊中的一員,只不過老闆娘堅稱自己只是個普通的雜貨店老闆,佐治亞也就不太想這樣追究那件事了。但是老闆娘好像很看重她似的,總是在她買東西的時候跟她説年輕人還是應該隱姓埋名盡力往上爬才好,如果一直帶着白鷹的身份不僅永遠只能在非政界摸爬滾打,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招致禍患。佐治亞只能説自己至少曾經是白鷹軍人的後代,現在就算是落魄成小混混也不願意背叛自己的血脈。老闆娘當然也就不再説什麼,只是會在佐治亞買的東西里兩個自己做的糕點,一來二去,也算是混的
絡。佐治亞聽説鐵血那邊有一種「酒
朋友」的説法,那自己這,應該算是「糕點朋友」吧。
似乎一開始詞語的語境就用錯地方了。
自從白鷹戰敗以來,魔都一直就是鐵血統治的地方,雖然仍舊把白鷹當作國民而不是殺光,但是白鷹人肯定是要遭受無盡的歧視和迫害的,她們只能像這樣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做生意,當女,淪為混混
氓,然後被鐵血找茬抓住,送到集中營失去自由成為囚犯和奴隸,就是這樣一種現狀,佐治亞只能儘自己的努力保全身邊的白鷹人,甚至有時候自己的
命都無法保全,被通緝和追殺。但是她也不願意回到那些還成組織的白鷹團體,因為當初
走自己的就是她們。
佐治亞本來還有些朋友,這些年大多數都被抓捕了,聽説被抓進集中營的少女大多數都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被迫害至死或者直接自殺的數不勝數,佐治亞知道自己大概一輩子都見不到她們了,最後還是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比較好,也沒有什麼牽掛。
所以這一次的邀請是她從來都不敢想象的。櫻花,大概是重櫻吧,在還能成型的幫會中,她們是最大的一個,雖然不像是白鷹這樣被鐵血壓迫,但畢竟是異族人,想發家自然是需要用些非常手段,不過大多數時候,她們都還做着正常的生意,和政界打道也不少,至少去赴宴應該沒什麼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這畢竟是宴會,自己至少得穿體面一點吧。
佐治亞走近自己房間唯一一面鏡子前,鏡子被洗掉了些許水銀,但還是照出了佐治亞的樣子,她現在這一身……不能説是破舊,考慮到不能過於張揚再加上為了時不時會發生的戰鬥必須足夠輕便,但是破舊的襯衫長褲怎麼看都不是能參加宴會的樣子。因為習慣在家裏她連鞋襪都懶得穿,漏的雙腳看上去還有點髒。
頭髮倒是天天洗,倒顯得人很是神,眉宇間還能看出過去她還是軍人時的英氣。
對啊,軍人。佐治亞一拍手掌,旋即跨出兩步走到衣櫃面前,深一口氣,打開那個看上去還有點古香古
衣櫃,裏面並沒有多少衣服,或者佐治亞
本就沒想過往裏面放多少衣服,只有一套藍黑相間的軍裝掛在最中間,一塵不染地和周圍破舊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雙鐵靴整齊地放置在衣櫃下層,看起來還很有質
。至於其他的披肩、長襪什麼的都有好好地放在衣櫃裏。三角形的頭飾看上去還有點特殊,那是她個人身份的象徵。
這是當年白鷹為她定製的軍裝,想要成為一個正式的軍人是很困難的事情,而這個身份又是最高的榮譽和象徵。雖然她實際上並沒有被授予軍人頭銜,但是這身衣服是提前準備的,自己都沒有好好穿過,白鷹就戰敗了。
她很相信自己的實力,但對一個曾經一腔熱血的白鷹戰士來説,這不僅僅是遺憾,更是一種恥辱。
佐治亞攥住軍裝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攥得布料嘎吱嘎吱響。
無論如何,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白鷹,至少,要拯救集中營裏的同胞。
恰恰這是重櫻所提出的要求。
重櫻的總部其實離她並不遠,做正經生意的黑幫也是黑幫,走的不是正常的貿易渠道,那乾的也不能説是正常的活,稍不留神就可能給鐵血造成巨大的麻煩。
重櫻也知道自己在鐵血眼裏是什麼形象,索總部就建立在離鬧市區相去甚遠的地方,樓宇建的也不過分張揚,雖然三層小洋樓其實已經相當張揚了。
佐治亞就這樣穿着乾淨的制服徒步前往,軍裝之下的她覺自己當年的意氣風發又回來了。實際上這定製的軍裝將她原本潛藏的氣質完全展
出來,英姿颯
中還透
着些許女人味,畢竟這也是她極少數穿裙子的場合。這裏離鐵血的管制範圍還有相當距離,她可以放心大膽穿着白鷹的制服到處走。守門人並沒有攔住她,也許是重櫻方面提前打好了招呼,進入重櫻管轄庭院的範圍我似乎又是另一種景象,雖然中間的洋樓還是那麼明顯,但是周圍幾棟和式建築似乎更要
引人的注意,來往的重櫻的孩子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然後深鞠躬打招呼,然後再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看得佐治亞滿不舒服。那些孩子還穿着重櫻傳統的和服,佐治亞只覺得寬大而奇怪,不過相比之下穿着西裝來往的女人要更多,她們打起招呼也更有禮貌一點,就這樣將佐治亞引導進小洋樓之中。
進去之後,佐治亞才發現這也是一個套皮的假洋樓,裏面反而全是一些傳統傢俱和裝飾風格,佐治亞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建築風格,但是總是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索大概重櫻的家主知道佐治亞也不會正坐,會客室裏放的是正常的桌椅,椅子居然還是轉椅,靠背很低,像是酒館吧枱前的椅子。
奇怪的風格……佐治亞本來還想恭敬地正經危坐,結果這椅子就讓她無法做到,只好很沒形象地跳了上去,旋即她就聽到做到她正對面的家主輕笑一聲,説:「我本以為這附近小有名氣的白鷹前戰士佐治亞大人還是個喜歡玩鬧的孩子,結果居然穿得這麼正式就來了,看上去倒也沒有那麼不成。」那是一個白髮白西裝的女人,兩個狐狸耳朵顯得相當扎眼,這就是所謂的異族人嗎?倒是有那麼點意思,不過這個女人氣場很是強大,一副幹練的做派,親自給佐治亞倒上一杯茶,然後輕輕彈了過來,茶杯穩穩地滑到佐治亞面前。
佐治亞皺了皺眉,這技巧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她向來沒什麼戒心,但是這杯茶她就是不敢喝。
「我是重櫻現任家主之一,叫我加賀就可以了。」加賀也沒有在意佐治亞喝不喝那杯茶,只是用相當沉穩的聲音説着,「你看起來很疑惑,因為我只説了希望你能來幫助我們解決掉那個集中營,但是我們並沒有多説原因。結果你還是來了。」
「一個黑幫,解決掉鐵血的集中營,不是為了利益,就是為了仇怨。」佐治亞斜睨着會客廳周圍的守衞,説道,「歸結底就是為了利益,但是我是為了白鷹,更是為了自己,只要利益相同,在你們看來都可以合作,不是嗎?」
「有意思的角度……要不要來點吃的,重櫻的傳統糕點。」加賀並沒有給佐治亞選擇的機會,糕點自然而然就呈上來了。加賀把玩着手中的糕點,接着説道:「的確,只要利益相通,合作並不是問題,但是我們也不是白合作,這一點要是寫到信裏,誰知道你是不是會被嚇得不敢合作。」佐治亞,剛拿起一個看上去很不錯的點心,聽到這句話立刻又放了回去,問道:「什麼條件?」
「……」加賀試探地看了佐治亞兩眼,説道,「本來我其實是想先探探你的身份,沒想到你自已就穿着白鷹的軍裝來了,也罷,倒也省了我的時間。我只向你要求一件事情,告訴我白鷹現在的組織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