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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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的話權當放。”張懋臉木然,擺手制止張侖的話,雙目凌厲盯着宋楠的眼睛道:“你是這麼看老夫的?”宋楠自忖今必難逃,索大放厥詞:“居高位者每受奉承阿諛,每雲裏霧裏,久而久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了,我想國公爺定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張懋從喉中發出奇怪的笑聲,聽得宋楠骨悚然,但見張懋緩緩起身,走到宋楠面前道:“你不怕死?”宋楠嚥了口吐沫道:“自然怕死。”張懋爆發出大笑道:“老夫當你還是個鐵鑄銅澆的人,原來説了半天你也是怕死的,你知道麼?老夫可不怕死,三十年前,老夫駐守在居庸關外,以八百騎迫的尕顏部落亂軍六千不敢寸進,身上中箭七處,守住居庸關長城隘口,你做得到麼?在獨石口,敵軍偷襲宣府,我率三千隊阻擊敵大隊輜重,燒糧草輜重無數,讓韃子無功而返,你做的到麼?老夫不屑同你説這些陳年往事,但老夫的名譽不容他人蔑視,我國公府的威名不容他人懷疑,你這無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對老夫還指手畫腳,伶牙俐齒之徒能保社稷江山安穩麼?大明的江山是靠你這些投機之人才穩如泰山的麼?”宋楠呵呵笑道:“國公爺的勇武自然是讓人欽佩,但在下也不是你所説的尸位素餐之人,國公爺當知道我因何調來京城,在蔚州城外,我也曾率百人隊力敵韃子騎兵七百餘人,雖不能和國公爺的豐功偉績相比,但也不是個慫包。”

“倒忘了你也立了軍功,很好,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自承怕死?”宋楠道:“螻蟻尚且偷生,死也要看怎麼死,譬如今,莫名其妙被國公爺叫來訓斥,得罪了國公爺,他或無故暴亡,這種死法我自然不願意。”張懋咂咂嘴道:“不錯,今之後,我便要你死的很難看,而且絕不會有人替你惋惜半分,你心計艱深,可想出什麼身之計呢?”宋楠有一種老鼠被貓調戲的覺,張懋就像是抓到老鼠的貓兒,臨吃了自己之前,還要增加自己的心理壓力,調戲自己,完全是一種高高在上俯視自己的態度。

宋楠了口氣靜靜道:“沒辦法,國公爺隻手遮天,想要我死,我自然沒有什麼辦法。”

“你怕不怕?”張懋得意的道。

“怕,我才十七歲,自然不想就這麼死了。”

“好,既然你沒有辦法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能饒你命,想不想聽呢?”張懋嘿嘿笑道。

宋楠道:“自然想聽。”張懋盡情奚落道:“了不起,能屈能伸,剛才你的那番豪言壯語老夫就當沒聽見過。”宋楠不動聲靜立不語,他只想知道張懋今叫自己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所以忍受着嘲卻沒反駁。

“老夫可以饒你今不敬,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不是想升官麼?沒問題,老夫想提攜誰應該不費什麼大氣力,你也用不着再嘔心瀝血的做些驚世駭俗之舉,那樣做自然有可能升官,但也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老夫一句話,你便前途坦蕩。”張懋負手仰頭看着檐外天空中漂浮的白雲,神態悠閒自在。

“條件是什麼?”宋楠靜靜道。

“聰明,你是我見過的最膽大也最聰明的人,也許你從一介平民混到今的地位倒真是靠的真本事。”宋楠無視張懋的無情奚落,看着旁邊花盆中一叢文竹,數着細細密密的絨般的枝杈,表情平靜。

兩人一看上,一觀下,各自不動,倒像是兩座蠟像一般。

“條件只有一個。”張懋道:“親口告訴媗兒,你只是利用她搭上我國公府的大船,謀取前程,而非真的喜歡她,然後離開她。”張懋蒼老的聲音在空氣中劃過,宋楠恍然大悟,原來鬧來鬧去還是這件事,但張懋完全可以將自己踢出京城,或者是想辦法將自己死一了百了,卻為何偏要來跟自己談條件,這倒是頗為令人玩味的地方。

宋楠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太子侍讀’的身份救了自己,否則張懋早就出手了;而且國公府中還有個內因,那便是小郡主的態度,張懋已經屬意將小郡主許配定國公之子徐延德,但小郡主的脾氣成為最大的一個難題,若她執意要鬧起來,以死相,或者是大鬧大吵,這樁婚事豈不成了笑話。徐光祚雖然對跟張懋結為姻親千肯萬肯,但張懋首先要做的是壓制住小郡主,不讓她在徐家吵鬧出醜,否則便是兩家的恥辱。

問題是,小郡主吃了秤砣鐵了心,被足之後先是絕食數不食,得蓬頭垢面不chéngrén樣,張懋也很心疼,這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兒,豈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絕食而死;張侖和柳氏好一番勸解,小郡主雖開始進食,但卻終不言不語,形若痴呆,一個活潑靚麗的少女變成這幅摸樣,張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不能坐視,於是便請求張懋想想辦法。

張懋想來想去,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的源來自於宋楠的魅惑,這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小郡主死心塌地,唯一能讓小郡主解的只有讓宋楠親口告訴她並不愛她,而是利用她;如此一來,小郡主便也死了心了。

這就是張懋屈尊降貴叫來宋楠敲打恐嚇的真正原因,否則以張懋之尊,豈會願意見這個錦衣衞的小小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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