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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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動的速度明顯慢了。

在震天的歡呼聲中，徐玕調轉馬頭，緩緩從習武場的另一邊策馬走了過來。陳青還在習武場旁着急的看着。他看到，徐玕的目光從那幾個拼命奔逃的宋人身上一一掃過，他的雙眸中有血，有殺氣，卻也有一絲無助和茫然。

陳青再轉頭看着那幾個俘虜，他們有人已經跑不動了，氣吁吁的癱倒在地上，西夏人則紛紛催促:“快啊！若是他們不跑了，還有什麼看頭？！”高台上，李元昊臉上的表情漸漸陰沉起來。他對博低聲吩咐道:“你去命令弓箭手們做好準備，若是他待會兒不肯殺那幾個宋人，就萬箭齊發，把他死在這裏！”博應聲往台下走去，這時，只見徐玕又催動了馬，繞着習武場慢慢的跑動。他俯身去拿箭匣中的箭，可他的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方才中的靶子，在火把的照耀下靶心的紅越發明顯，如同一片片殷紅的血跡在他眼前不住擴散。可是就在這血海深處，縷縷瑩白的花絲卻在安靜的伸展綻放着，那瑩白而純潔的光彩伴着皎潔月，如同通往仙境的離的霧氣，將耀眼的紅光一點點往四周驅散。

徐玕心中一震，他抬頭看去，只見西南懷遠城方向，天空中隱約升起了淡淡的一道光華，這光華旋轉着，擴散着，把那一整塊天空的照的明亮而絢麗。彷彿的暖陽照耀，微風拂過，彷彿清冽的泉水沿着山澗拍打着小溪水面，一塊塊冰凌終於就這樣被衝開融化，隨着水往山下去。

“知風，你怎麼了！快點開門！”懷遠城裏，猗猗和灼灼輪拍打着譚知風的房門，譚知風坐在榻上，卻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自從李惟銘死後，他就清晰的覺到，自己魂魄中那片龍鱗在不停的躁動着，而隨着這種氣息的變化，他自己體內的靈力也在四處遊走，彷彿要尋找到一種發的方式。這兩種力量的震盪讓他越來越無法負荷，他乾脆把自己關在房內，靜靜的誦着文惠教過他的那幾句佛偈，這一開始讓他覺好受了點，可隨着夕陽西沉，天變暗，他的靈力如同風暴一般沿着他的四肢百骸不斷衝蕩，他好像清晰的看見，那片龍鱗，就在這風暴之中，替閃爍着血紅和烏黑的光芒，這兩種光芒最終織成了一片熊熊烈火，在他的身體裏拼命的燃燒起來。

譚知風仍然安靜的坐着，可他的魂魄卻在痛苦的呻。隨着火勢蔓延，他的腦海中開始出現許多他以前沒有看到過的景象，他看到的是巍峨而蒼涼的高山，萬年如一沉寂不變的時光，他漸漸開始受到了夜晚的寒冷，因為孤獨顯得那麼刺骨，那麼難以忍受。他受到了風霜雨雪，毫無徵兆的落在他的身上，可他卻不能避開，也無處躲藏。他看着周圍的草木枯萎，又看着新的草木痛苦的萌芽生長，他看着他們像他一樣忍受着寂寞，在漫無目的的等待中消磨着生命。

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他的靈力如同純白的雪片一樣飄灑而去，越來越難以和這烈火抗衡。那種絕望和恐懼痛徹心扉，讓他的魂魄隨着龍鱗一起顫抖起來。他眼前晃動着那悉的修長有力的手指，巨大的神力從指間瀉而出，撼動了着他那未成形的魂魄和他那微弱的沒有意識的生命。

可是，這一切給他帶來的卻只有怨恨，他眼前浮現的是山峽中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他低聲哀求着，可他身旁的青龍卻展開雙翼，義無反顧的帶着他衝下了雲端。層疊的宮室中，他努力的一次又一次的尋找着，打開一扇又一扇緊閉的宮門，卻還是尋找不到那個高大的身影。他坐在牆角，坐在榻邊，聽着那低沉的聲音説出一句句親密的話語，他看見自己試圖抬手去觸碰近在咫尺的臉頰，他的手卻總是像一陣微風一樣，沒有碰到對方就無聲的消失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可他還是眼看着自己拉着那少年的的衣袖，伏在他的前，讓巨劍同時刺穿了他們兩人的身體。

“我寧願這樣。”他聽着自己説道:“我寧願和你死在一起。”冥冥之中，他彷彿走過了一條漫長的隧道。他看到了許多以前他沒有看過的，令人恐懼和不安的畫面，他看到女子分娩時扭曲的面龐，窮困的老人在茅屋中呻，一張張蠟黃的臉沒打采的望着他，還有那晚無數百姓手舉招魂幡悲痛的眼神。他看到自己茫然漫步在陌生的街頭，從每一個路過的人的面龐上尋找他心中思念的人的影子，他看到博靠近自己時，他心中的驚慌和漸漸蔓延的恐懼。等這一切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他發現龍鱗所燃起的火焰已經幾乎把他的整個身體都噬了。他的靈力變得微乎其微，最後一片雪花慢慢飄落，卻也要在火苗的灼燒中，化作一滴就要消失的水珠……

譚知風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他並不害怕，他想，終於可以結束了。

可就在這時，最後一個畫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鬱鬱葱葱的綠樹林中，林間微風吹拂在他的面頰上，帶着幾分令人愜意的微涼。可是，落在他間的接連的親吻，卻是那麼的灼熱真摯。他抬起手臂遮住了從葉子的縫隙中過來的幾縷陽光，他的身體在顫抖着，當他張開雙的時候，他忽然覺到，他那眼看就要消失的靈力又一點點的回來了。

“不，不能結束。”他喃喃的道:“遲遲，采蘩祁祁……應龍，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