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隱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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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光頭的視線不斷地在嚴如霜的身上巡迴,那氣四溢的眼神彷佛一頭惡狼,正在牠毫無警戒的獵物周圍緩緩繞着圈子。

“好!就賭骰子!”鳳老闆雙手一拍,馬上有人送上骰子和骰盅:“六顆骰子,點數最少的贏,不能破壞骰子,平手也算我們這方贏,怎麼樣?”

“可以。”光頭臉上不屑地一笑。

鳳老闆確實有一手,纖手輕搖,叮叮咚咚的搖骰聲綿密相連,如果是押大小點數的話,對手幾乎無從聽起。骰盅一開,六個骰子疊成直立的一疊,攤平後全是一點朝上,已經不可能再有比這更小的點數了。

“你輸了!”嚴如霜説着就要動手去摸光頭的臉。

“我還沒出手,怎麼能算輸?鳳大姐你説是吧?”光頭接過骰子,一粒粒丟進骰盅裏,叮叮…六響。他搖得十分慢。

而且越來越慢,骰盅裏傳來的叮咚聲也漸漸停止,終於,光頭打開了骰盅:“六顆骰子,幾點?”鳳老闆臉蒼白,頹然低頭,眼前所見到的景象已經超出她想像中賭技的範圍太多了。

“…一點,”只見光頭的骰子除了中央一顆一點朝上,其他五顆呈梅花狀斜斜立在中央那顆的周邊,五顆骰子完全沒有任何一面着地。

“我贏了。”光頭瘦子仰天哈哈一笑,再不理會目瞪口呆的賭場眾人和沉默不語的嚴如霜,獨自推門走了出去:“鳳老闆,請你替這位嚴小姐準備個房間,晚點兒我會去索討她剛剛欠下的賭債…”一陣難堪的靜默之後,所有旁觀者都已悄悄離去,只餘下身為主人的鳳老闆和一直沒有動靜的嚴如霜。

“嚴姑娘,你可以不用理會他,這件事我會解決的…”鳳老闆現在只想趕緊送走這個得罪不得的貴客。

得罪了光頭瘦子她自認可以擺平,就算他再神秘、再神通廣大也只是一個人,怎麼樣也遠不及得罪了至今勢力仍隱約籠罩整個武林的無天宮的後果來得嚴重。

“鳳大姐,他的賭技如何?在你的印象中排行第幾?”嚴如霜突然問道。

“我在這一行也混了十多年了,可我還從沒見過比他更厲害的人,他的賭技恐怕只能用出神入化形容了。”

“很好…鳳大姐,請幫我準備個房間,還有,我想先洗個澡,麻煩你了。”冷豔如霜的臉龐轉瞬間出個甜美無比的笑容,嚴如霜雪般潔白的頰上浮起兩朵紅雲,嬌媚可人的模樣哪兒還有半分“寒玉”的冷傲?

“九叔,那消息是真…真的嗎?”坐在牀邊,雙手十指緊抓着牀褥,從她發白的指節可以看出她的緊張,外表明顯已經是孕婦模樣的寒若冰以顫抖的聲音發問道。

“大哥他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長江聯的岳陽分舵主雷晉,滿心疼惜地看着他視如己出的侄女。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束…?寒若冰不自覺地搖着頭,早已悄悄下的淚水沾濕了她的邊。

“九叔,幫我。”臉上柔弱的表情漸漸消退,舌尖傳來的苦澀滋味喚醒了她心裏的強悍本

“儘管説吧!”自從知道寒若冰的存在之後,雷晉便把她當作了自己多年前遭仇家殺害的女兒,不斷暗中幫助她。

“把我的身份和這即將出世的孩子的身世公開出去…讓整個江湖知道我寒若冰肚子裏懷的是畢天雨的孩子。

““若冰,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不過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嗎?”

“如果他沒死,知道了這消息就會來找我。如果他死了,那至少也讓武林知道,我的孩子就是長江聯未來的繼承人!”

“這麼做可能會引來危險,尤其是恨畢天雨入骨的何談慶…”雷晉語意未盡,忽然停住。門推開,寒天青走了進來,又愛又憐地看着女兒猶帶淚痕的臉:“老九,就照冰兒的意思去做吧。”低聲應是,雷晉躬身悄悄退出了房間,留下寒天青父女獨處。

“為什麼不阻止?我這麼做可能會導致長江聯和龍游幫正面衝突…”寒若冰起身下牀,用她不習慣的孕婦姿態走向窗邊。

“不管你是否那麼做,我和何談慶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既然你想要,我又怎麼會阻止呢?”寒天青雙眉一揚,長江聯之主久違的悍然神隱現。魔劍和西方魔教的再次出現,打破了江湖持續多年的危險平衡,白道七派必會趁機挽回幾年來被壓在三大黑幫之下的頹勢。

算算時間,四大家族的傳人也應該再現江湖了…此刻的武林就像一塊出現了裂痕的薄冰,碎裂只是遲早的事,在這種時機,寒天青相信只有一個法則永遠適用,那就是“先下手為強”!

“知道殺他的人是誰嗎?”

“雖然讓畢天雨的死訊傳出,可是皇宮裏對誰動手殺他的這消息卻封鎖得很緊,只知道是個太子貼身護衞,是個女子,用劍,其餘一切成謎。”寒天青自己也評估過,要在沒有縝密安排的情況下一對一殺死畢天雨,那難度實在太高,即便是“天劍”刁奇也未必辦得到。

“女人?”寒若冰怎麼也想不出江湖中哪個用劍的女人有這份能力,也無法想像畢天雨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殺,他的雲蹤魅影比起當年全盛時期的畢殘花已經是更加青出於藍,或許能夠叫他敗,但要他死…那女人到底是誰?夜。

這兒離京城最繁華的花街不過一牆之隔,但一道牆卻足以隔離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一邊是燈紅酒綠的人間天堂,另一邊卻是暗無天的破敗死域,人們不願提起它,也不願為其取名稱呼它,但是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

“動作快點!挖個把那傢伙埋了,辦妥了咱們上花街喝他個不醉不歸!”一羣人拿着工具往地上挖着,帶頭的滿不在乎地説道。一個成人大小的沉重包袱被往地上挖出的大裏一推。

接着地面又被迅速填平,不一會兒那羣人就消失在遠方,除了地上留下些許痕跡,就像本沒有人到過。

這兒是所有罪惡聚集的地方,沒有法律,沒有秩序,在這裏,不管你是犯了案子被官府追捕的通緝犯或是在外面社會走投無路的失意人,這兒永遠都張開雙臂歡,在這裏,只有“弱強食”這一條原始的法則適用所有人,也只有認同這一點的人,才能安然地居住在這裏。口的劍創已經結痂,對於自己為什麼被刺穿了心臟卻沒死,畢天雨沒有想太多,他只是靜靜地躺卧在草蓆上,透過屋頂的破望着滿天星斗。

這屋子是這區域為數眾多的無主空屋之一,這陣子,他每天就是把腦袋放空,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他學會了不讓自己去想太多,專心地讓身體儘可能迅速地復原。活下來了,接着呢?畢天雨眉頭一皺,心中那不請自來的空虛讓他突然覺得氣悶,有種想要砸碎手邊所有東西的覺。

傷已經快全好了,接着呢?畢天雨翻了個身,試着驅散那氣悶的覺,緩慢地深呼,一呼一之間,讓自己再次放空心思。又變回自己一個人了,接着呢?恨恨地一咬牙,畢天雨猛地站起身,朝向屋外黝黑的夜走去。

他還是沒辦法完全不去想…“醒了啊?要上哪兒?”説話的是個身材瘦削的小鬼,十來歲左右讓人喜愛的靈模樣臉上沾染着些許髒污,正討好地衝着畢天雨笑着。

他已經在畢天雨的破屋子外待了好一陣子了,自從他偶然間看到畢天雨出現在這兒,便馬上決定要黏着他了,他隱約覺到畢天雨不簡單,應該是個可以當成靠山的厲害傢伙。

這小鬼聰明得叫人無法討厭,又懂得察言觀,吃飯時間便送來飯菜,傷口需要包紮換藥時便帶來乾淨的水和紗布,畢天雨了口氣,中鬱結的痛楚依舊錐心。

但是相較半個月前已經大為好轉,這有一大部分是這小鬼的功勞:“名字?”

“啊!?”小鬼興奮地輕聲驚呼,他終於開口問我名字了:“我沒有名字,大哥你叫我小鬼就好了,大家都這麼叫我。”大哥?真是個機靈的小傢伙,畢天雨不討厭他打蛇隨上的刻意親近,他十分清楚這小鬼的心思,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只是為了生存下去而盡己所能努力:“就叫我大哥吧,知道我的名字只會為你帶來麻煩,小鬼。”

“知道了,大哥。”小鬼心裏又更確定這個大哥一定很有來頭,不然哪需要隱姓埋名?身上的錢已所剩不多,畢天雨手指握了握拳又伸展開來,也該是時候找點有趣的事情來做做:“小鬼,知道哪兒有賭場嗎?要大間一點的。”看着這個新認的大哥,襤褸的衣衫實在不像是個能多有錢的人,小鬼微微遲疑着:“説到大的賭場那一定就是雙天賭場了,可是大哥…”畢天雨嘴角微揚,這小鬼居然懷疑他的本事:“這些天吃了你不少頓,今天又當了你的大哥,總該給你個謝禮,帶路就是了,別替我擔心。”小鬼點點頭,在前頭領着路:“大哥,你這麼自信應該沒問題,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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