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東廚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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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雞子辦事效率非常高，不到幾天，已經把秦王府廚房的事全部搞清楚了。

秦王府分為內府和外府，外府是相當於李世民辦公的地方，除非他去各軍府辦事，否則他的謀臣、武將均往來於此，關於府兵的事及軍政方面的事也全是在外府處理，而在校廠附近就是他的左右六護軍府、左右親事府、帳內府。整個長安，除了李世民外，就只有李元吉手下擁有府兵，李建成掌管東宮諸率府。

小魚沒聽過什麼諸率府，倒是聽過三十三天離恨天兜率宮，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居住的地方，鑑於她“修道祈福”多年，太上老君也算是她的頂頭上司。而內府的事，李世民很少過問，其實就是韋妃和大管家李谷在管理，每月把府內之事上報李世民一次，當然遇到重大事宜除外。

據小雞子的調查結果，內府中只要是入口的東西，就歸東廚管事李遼所負責。對於秦王府龐大的飲食事務和紛雜的從來人員來説，他説是一言九鼎的大當家。

李遼（理療）？我還針灸呢！

“娘娘，您猜這個李遼是誰？”小雞子一臉天機不可的欠扁模樣。

“難道是有背景的？”

“嘿嘿，背景深着哪，正是咱們韋妃的孃家遠房表兄。”小魚恍然大悟，裙帶關係外加內外勾結，中國上下幾千年歷史，那麼多宮鬥權謀，玩來玩去也不了這個框框啊。不過――“韋妃是那麼謹慎小心、滴水不漏的人，為什麼會那麼明目張膽的安排自己孃家的人來擔任這樣重要的職位，落人口實？”

“也不算明目張膽，因為他來長安之前就改姓李了呀，全家都姓李。之前和韋妃的孃家來往也不多，後來不知道怎麼搭上線的。”小雞子有點得意的揚揚下巴“若不是我們道觀人脈深厚，只怕還查不出來他和韋妃的關係呢。”

“是啊，雞仙姑了不起。但是你查得出，王爺也查得出呀。哦，對了，王爺南征北戰，今年才得點兒空閒，哪有時間過問這些內府的雜事。況且，韋妃入門那麼早，這麼多年一直主持內務，深得王爺信任。”小魚出一個大大的詐笑容“這就好辦多了，之前我還一直擔心，怎麼能把東廚管事拿下哪。這麼重要的人事任命，就算王爺不過問，韋妃和李谷也要上報，我昨天還琢磨要怎麼和王爺説，現在好啦，讓韋妃‘懇請’我出山就行了。”

“您要做什麼壞事？”小雞子一臉正氣，但眼神卻滿是好事的神態，可見就是個道心不誠、唯恐天下不亂的惡道姑坯子。

“怎麼叫壞事？這明明是懲惡揚善，剪除腐敗墮落的源和苗子，這是多麼正義的事業。難道你想繼續讓這個李遼，確切的説是韋遼剋扣你的口糧，讓你天天吃蘿蔔嗎？”小魚興奮得臉發紅，摩拳擦掌的要大幹一番。

小雞子對她的用詞法半懂不懂，不過她絕對贊成懲治一下那個李遼。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一個小小的秦王府東廚管事差事竟然有這麼大的油水可撈。利用職務之便佔點便宜，本來是人之常情，但凡事有個度，像李遼那樣的貪污規模實在有點太過分了。

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李遼的宅子雖然不算豪華，但也是高牆大院。從外表看，他的三個兒子，五房妾全都部白白胖胖、身體健康、穿金戴銀、衣着華麗，那絕對不是長期吃蘿蔔吃出來的，也不是一個東廚管事所負擔得起的。

他的三個兒子除了吃喝玩樂非常在行以外，並沒有生意可做，倒是他們家在城外有百畝良田，都是近年置辦下的，不是祖產，還在明門附近的一條街上購下了好幾間店面出租。

這些，那些，可都是從秦王府中的人牙齒上刮下來的呀。太可惡了，害她出了道觀也沒吃過什麼和果子餞。不懲治李遼不足以平民憤，她現在就是民！

“您打算怎麼做呀，娘娘？”小雞子眼中光芒閃亮，一看就是小魚的同道中人“去報告王爺嗎？如果要去，我這兒有證據，我連他們家的房契地契放在哪兒都知道，還有他們家存錢的金庫。”敢情真是惡道姑啊，聽這意思一定半夜摸到人家府裏了，她們還真是敢做，還皇家道觀哪，真是無法無天的――可愛呀！

“笨，這事報告王爺就不好辦了。”小魚無意識的翻着小雞子做的“報表”那上面有李遼家的家庭人口以及財產情況，還有秦王府所有廚房的每天的菜品、菜量，以及這原料的價錢，廚房的人工費、正常損耗等等。

報表上已經算好了，其數字果然觸目驚心，東廚每月的收支之差居然是一半。也就是説，李遼私的錢佔總食膳費用的一半。估計如果以年來計算，他貪的更多，因為逢年過節的花銷更多，私密下來的自然也就更多。

這些貪污的人果然古今一途啊，就不懂得適可而止，差不多收手的話，別人也不會那麼麻煩來抓了，偏偏越貪越膽大，越貪越覺得不夠，非得最後自食惡果。

“報告王爺的話，不是等於直接把韋妃踢水裏了嗎？”小魚慢悠悠的道，覺得自己真壞，完全是壞蛋之楷模，惡人之典範“她掌管內府多年，人脈極深，對這樣的人不能得罪，只能拉攏和威脅，哪能跟她撕破臉。否則，她隨便下個絆子，我們就防不勝防。我們所倚仗的，不過是正苗紅，王爺恩寵而已，地利和人和都沒有，一定要小心，不能四處豎敵。你別看她很老實的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盤，踩過界，她也是會咬人的。”

“娘娘英明，那要怎麼辦呢？”小雞子伸出大拇指。

“那還用説，直接找韋妃攤牌唄。”小魚攤開手“先嚇嚇她，然後讓她偷偷撤換掉李遼，並且拜託我來接管就行了。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事――賴在王爺身上好了，就説王爺聽到點口風，於是派我這個才出關的大老婆來查查。難道她還敢去問王爺嗎？這樣還好賣她個人情，我接手的話總好過其他人再捅出事來要強得多。説不定，她還會送我點禮物，畢竟李遼貪了這麼多，她肯定也有好處。就算她懷疑一切是我搞鬼，表面上也不會和我鬧翻。她是個謹慎的人，不到絕路，不會輕舉妄動的，可不像楊妃。”

“那個李遼就放過他？”小雞子憤憤不平。

“唉，不能查他，想辦法讓他吐出來點就行了，不然韋妃還是得掉水裏，王爺面子上也不好看。你想啊，他連個家都管不好，以後怎麼治理國――呃，算了，不説這個。”

“娘娘接手後，也要這樣貪嗎？”小雞子特別好奇這個。

小魚呸了一聲“小孩子別亂講話，我不會貪的，只是收取一點辛苦費，管理者也是需要工錢的。你放心，如果我接手東廚，府內的伙食一定大大改善。”小雞子最愛聽這句話，差點跳起來高呼: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