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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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身上還帶血氣。
西域不太平,總有些七七八八的事需要薛燦去心。江原能理解,因為他素來不愛管這些事,從前只負責打架收拾人,具體怎麼擺平,都靠薛燦舌燦蓮花。而到後來有不識趣的人闖進谷來找薛燦麻煩找到江原頭上,江原也處理地很乾脆。
頭一回江原剛把來人吊在樹上,薛燦就一臉緊張追了來。見江原無事,才鬆了口氣。江原見薛燦一臉緊張,還忍俊不。他那時已然以羅網覆眼,瞧着像是半個瞎子,要是背後再背個籮筐舉個幡,就是個假半仙,算命不要錢。
“你擔心什麼,難道怕我打死他嗎?”薛燦命手下將人抬走,才道:“當然是擔心你,可惜你沒有良心,不能體會我的好意分毫。我即便是果真擔心,也是白心的。”江原坐在樹上晃着腿,嘆了口氣:“我還是情願摔死了,也好過現在你天天在我耳邊唸叨。”欠人命容易,欠人情難啊。
不過這話在見到薛燦不悦的神時,江原也識相地不説了。畢竟薛燦對他是真的不錯。即便是忙,也總是情願呆在谷中多陪伴他。是江原不喜歡因為自己的事拖累到別人,就只作不理會薛燦,好叫薛燦走。
但一個人又確實無趣,江原就成天研究那一對據説是害他從樹上摔下來的鳥,若非後來被他尋到一個合理而正當的理由,一個人溜出西域來中原給薛燦上演一出報恩戲碼。這兩隻鳥大約會被他拔了煲湯喝。
薛燦曾無數次説:“江原,你沒有良心,我這樣對你,你半點動容都沒有,還時常要趕我走。我真的懷疑你究竟當不當我是朋友。”江原道:“我若不當你是朋友,你是怎麼自由來去這棲鳳谷的?這裏是誰的地盤,進谷者死,這條規矩難道你忘記了嗎?”薛燦便不説話了。
因為棲鳳谷是江原的地盤,別人不能進,進來走不了幾步路,就會失在這片鳳棲花海之中,永遠找不到歸途。薛燦能進,當然是因為江原。
江原這個人,你對他好一分,他嘴上不説,心裏能記三分。薛燦救他,他可以把命還回去。可江原要對一個人親近還是冷淡,卻不是時間長短就能夠影響的。所以如果是薛燦對他做這種事,恐怕會在驚愕之餘,被江原打死。
早前在棲鳳谷,薛燦同他開玩笑説雙修時就被江原一口回絕了。世間美人如此之多,江原沒有喜歡過人,即便是愛慕顏,也是見之即忘,並不放在心上。除了年幼時説過諢話。
但那個諢話,也並不當真的。不過是瞧不清人,又年紀小,從而胡言亂語。
其實那時候江原懂什麼呢,只以為他是男的,那是個女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一男一女,像那對鳥一樣,會生一個蛋。那個蛋變成一個娃娃,便有了家。江原自出生起就是一個人,天生地養,他當然也想有個家。
然而歲月逝,後來江原就沒了這念頭。
但白晚樓不一樣,從最開始就不一樣。
江原一開始對白晚樓好奇時,甚至都不曾見過他。只是從薛燦嘴裏聽到無情宗,便留心多聽了一句,然後就從那一溜長串的名字中,記住了白晚樓。
如今想來,中原有無情宗,蝴蝶谷,藥谷,三個地方他可以去,為什麼冥冥之中先選擇了無情宗呢。難道果真只是因為此處有忘憂丹?還是因為,正好有個合適的緣由,叫他可以來這個留下印象的地方,親眼來瞧一瞧,看一看?
無從説清。
或許兩者兼有。
可能是因為像白晚樓這樣瘋起來連自己都打的人,竟然會既救他,又對他好。也可能是因為這樣強大的一個人,孤零零有那樣柔弱的一面,總之種種,都叫江原上心。
上着心上着心,就上了心。
江原叫了一聲‘晚樓’,方説:“你不能這樣。”
“不能怎樣?”
“你方才做的這些事,並非同任何人都可以這麼做的。有的事,只有和親密的人才能做。你有師孃嗎?你若是有師孃,你師父就只同她做這一件事。”江原説完,卻見白晚樓只是看着他,江原這才想起來,白晚樓既然光明正大,敢於在人前對他如何親近,必然是不受拘束,想如何就如何,但不一定明白其中道理的。
想來白晚樓瘋的時候,沒人教導他男女之事,而在瘋之前,年歲又太小,他那個不着調的師父可能來不及教他就嗝了。所以白晚樓不知道這些,江原一點也不奇怪。
西域花樣多,江原也是見多了才知道這些,其實自己也沒真槍上陣。他只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他竟然替了白晚樓那老師父的職,要教白晚樓什麼是親密的事。
固然先前白晚樓所為,叫江原心頭跳得極快,但江原不欺負無知者。他只是耐心地告訴白晚樓:“渡氣不必以口相哺。只有傷重含咽困難,又情急之下,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這或許是一種途徑。”而修道中人,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江原細細説來,自覺已經將種種可能説了一個遍,末了想到一事,便又加緊補充:“但若對方是個女的,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做。若是這麼做,之後就要娶她的。”無情宗很少有女弟子,稀有的很。就算曾經有,但不論是晏齊,還是連照情,甚或是雲行,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多半也不曾有過温情,大約在踏進內宗的門前,就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