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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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原教的,但白晚樓青出於藍,學得很會。至於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在什麼人面前,白晚樓不在意這個。世間既於他沒有區別,別的人就也只是青菜蘿蔔,除了江原之外,不值一提。
這世間唯有兩樣東西各佔他一邊心房。
一柄萬仞劍。
一個江原。
倘若一定要比較起來,他也曾經棄過劍的。
江原在眾人善意的鬨笑聲中帶走了白晚樓。他二人直上屋頂,尋了處癖靜的地方,不論去哪裏,手還緊緊地握着。江原已經覺不到手上痛不痛,或許這痛楚抵不過心間的酥麻之意。他生平頭一回體會到什麼叫無話可説。
無話可説有兩種。
一種是人高興時,有滿腹甜言語。
另一種,是人高興時,已什麼都不會説了。
江原從前是第一種,現在便是第二種。
他先前不告而別,沒叫白晚樓隨他走,一是因為顧慮金非池的告誡,二卻是想,有時候離的近了便如鏡花水月看不真切,白晚樓或許不知道江原所謂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江原並不希望自己從此只是無情宗的江原,他早晚要離開無情宗,這裏不是他的故土。而白晚樓也應當明白,會請他吃烤魚,又願意親他的人,並不是雜役小江。也許他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能想的清楚。他是誰,於白晚樓究竟是什麼?
江原多情,也寡情,對你好又像對你不好,你彷彿得到了他,卻永遠得不到。他要的東西,一定是乾乾淨淨的。若不是他的,他情願不要,半分也不會將就。
事總有偏差。
白晚樓自己來找他了。
所謂失而復得,喜悦無以言表。
江原先前還在想,沒能帶白晚樓回西域,沒能叫他一道看這煙花,實在有些可惜。但眼下白晚樓就在眼前,江原愉快道:“聽小二説,這裏的煙花,即便是胡商也會過來看個一二。可見你我來得十分及時。你喜歡嗎?”白晚樓其實不怎麼喜歡。
太吵。
但他看着江原眼中笑意,忽然覺得這煙火還不錯。
白晚樓不是沒有看過江原的樣子,也不是沒有和江原渡過氣,但此情此景此人,叫他心底難得高興起來。這世上很少有什麼事會叫白晚樓歡喜或是難過。他做事只會覺得願不願意,沒有值不值得。若是願意,命給出去也是可以的。若是不願意,生死不能叫他有任何動搖。
外人沒有説錯,白晚樓確實無情。
“你一個人出來,連宗主答應的?金非池説你不能下山的,你的傷沒事了嗎?還會不會頭痛?”江原問了很多個問題,喜悦褪去後,剩下的便是憂心。
江原始終不能忘記白晚樓一身冰冷坐在冷水池中,面着青白,頭頂冒着寒氣,就像他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這天地間造就的玉雕。
“要我死,沒這麼容易。”白晚樓盤膝而坐,話中盡是隨意。但他話頭一轉,“可你攔我殺那兩個人。你若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江原道,“我與他們沒有仇怨。”白晚樓不説話。
江原想了想,明白過來。白晚樓既然早就來到這城中,想必盯了他很久,大約是見到他避着拔珠二人走,便誤會了,以為他們是仇人。
“他們是聖教的人。”江原道,“聖教與中原沒有仇恨,你若貿然殺了他們,難免結仇。無情宗才與成王結下樑子,並不適合再與聖教為敵。”倘若中原以無情宗為尊,西域以薛燦為尊,那麼大漠便是以聖教為尊的。聖教並非心慈手軟的好惹之輩。他們招式古怪,有一千一萬種法子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江原情願避開些走,不想節外生枝。
此間複雜,他想,白晚樓是不明白的。
但江原也不必白晚樓明白。
有些事,還是糊塗些好,世間事多勞心勞力,沾染多了,徒惹人不快。江原情願白晚樓一無所知,練他的劍,修他的道,當他的無情仙人。
白晚樓與江原在房頂坐了一會兒,夜風叫人昏昏睡,但白晚樓十分
神。他忽然站起來,要往房頂下去。江原一把拉住他:“你去哪裏?”白晚樓道:“找人。”江原以為白晚樓還要找那兩個身形高大的外域人,説道:“不必找他們。他們目的不在於你我,另有其人。”説着江原沉
,或許他要改變策略了。白晚樓來了,江原本想要拖一拖觀看形勢的念頭就淡了,最好速戰速決。當下心中就有了決定,只拉過白晚樓:“我們走。”白晚樓不是想找拔珠,這兩個人,既然當時沒能解決,倒不必硬要追上去,等下回見了面再動手也不遲。
他站起身本是想要找閻一平,叫閻一平將馬賠給江原。但江原牢牢拉着他的手不鬆,白晚樓望着江原的手,難得想着算了,江原自己都不在意,便放閻一平一馬。
卻説白晚樓下山後,連照情大怒,遣雲行點了三十名弟子,命其務必將白晚樓帶回來。而慧已離開無情宗,往佛門而去,走之前,不忘記老
病:“晏峯主氣宇非凡,老衲看你很適合唸經,不
本門將百佛相聚,晏峯主要不要一道來?”熱衷於拐人回去唸佛。
晏齊微微眯起眼,其容貌清俊,一笑間如狐狸狡黠,叫人望之心折。只看了眼慧身後與其一道前行的顧青衡並顧明夕師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