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提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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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能!你怎會知道…”潘尚書蒼白的臉上沒有睜着空無神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方錚,一副不敢置信的神
。
“我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對吧?”方錚得意的一:“全是我查出來的!”這話不但潘尚書不信,連旁聽的官員們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
。這小子一貫貪財好
,貪生怕死,膽小如鼠,貪圖享受,他有這本事?八百多人的亂黨啊,你以為隨便派幾個手下打探一下就能查得出來?牛皮吹得也太沒譜兒了。
“…好吧錯了,是別人幫我拿到的。”方錚見眾人紛紛用鄙視的目光看着他,立即識時務的承認了錯誤。
“誰…誰幫你拿到的?”潘尚書渾身哆嗦着問道。
方錚同情的看一眼,嘆了一口氣道:“老潘啊…你有個好兒子啊…”潘尚書聞言如遭雷擊,整人頓時僵住了。
“你起兵造反前我就知道你有這份名單,一直藏在你書房的密室之中月十五早上,你帶着全家從密道逃出京城,把這份名單也帶走了,起初藏在神武軍的帥帳之中,後來你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將它取出,將其藏在附近一個村子的山神廟後面,接着便領着叛軍進了城,哼哼,你以為你做得隱秘別人就不知道了麼?若要人不知非己莫為,潘文遠,你輸了,徹徹底底輸了!任何翻盤的希望都沒有了!”方錚的話如子剜心一般,毫不留情的在潘尚書的傷口重重撒上了一把鹽。
“這份名單,是老夫的兒…獻給你的?潘陶還是潘武?”潘尚書了
乾枯的嘴
,艱難的問道。
“是潘陶。”
“潘陶…他為要這樣做?他為何要出賣自己的父親?”潘尚書嘶聲道。
“很簡單,因為他友不慎,因為他怕死。你剛才不是跟我説,因果循環應不嗎?呵呵,我現在再將這句話送還給你。”方錚同情的嘆了口氣,這位潘尚書夠坎坷的,造反沒造起來就被滅了,親生兒子又背叛了他簡直是事業家庭雙重失敗,老潘現在居然沒被打擊得昏過去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潘大公子幾個月前認識了一位好朋友,那位朋友姓吳好意思得很,那位姓吳的公子是我派去的。本來只是想讓他接近潘陶後拿捏個什麼把柄,狠狠陰你一次,或敲你一筆銀子而已,沒想到正好趕上了你要造反,於是我就只好順水推舟,乘着你造反的東風,在你家裏興風作一把了…吳公子也
爭氣,真沒讓我失望,呵呵,沒隔多久便控制住了你家的大公子,話説,你家的公子意志也太不堅定了,我還沒來得及派人對他使美人計呢,他就向我投降了,真為他可惜啊…”
“你…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你用了什麼方法控制了潘陶?”潘尚書氣得直哆嗦。
“嘿嘿,這麼高級的秘密,我怎能告訴你?”方錚得意洋洋,像只驕傲的孔雀:“本來你犯的是謀反的大逆之罪,按律九族都得被凌遲,不過我已經答應了你兒子,將他的凌遲之刑改為自縊,賞他一具全屍,下輩子投個好胎。”接着方錚臉變得肅穆,狠狠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潘逆文遠,謀反事實成立,證據確鑿,另犯有結黨營私,殘害忠良,欺君罔上等二十款大罪,五十款小罪,本官奉聖諭,判潘文遠及其九族凌遲之刑,家產充公,其同黨八百餘人,盡皆誅殺,以正我華朝律法之公正,以儆天下圖謀不軌之效尤!”
“啪!”
“將人犯押入天牢重囚,嚴加看管!退堂!”
“方大人,求您告訴屬下吧,那位吳公子到底是如何控制潘逆的大公子的?方法如果好用的話,屬下想將它在影子訓練中推廣,以後咱們無論探聽情報還是肅敵,都有大用啊…”回府的路上,温森恬着臉苦苦哀求道。
“這個,你還是別指望了,吳公子用的是一種藥,它產自一個叫‘雜沼都沼布照’的小國家…靠!連名字都完全抄襲是一點腦子都不動啊,簡直無恥之極!”方錚恨恨的**叨了幾句,在温森滿頭霧水的目光中,搖頭晃腦的回府去了。
深夜。
天牢之中無分時辰,潘尚書心如死灰的躺在簡陋的小牀上,靜靜的仰頭看着小天窗外,一方小小的夜空,眼中一片絕望之。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會出賣他,他費盡數十年辛苦播在華朝各的潘黨種子,一夕之間便被斬草除,若説此時在這世上他最恨誰,那麼排名第一的已不是皇上,而是他那養育了二十餘年的兒子。連親生兒子都背叛了他,這世間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
還有方錚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無賴之徒!低賤的商賈之身,膽小怕死,貪財好,完全就是一個皇帝身邊的
臣角
,自己的謀反大業怎會毀在這種人手裏?天不助我,天不公啊!
潘尚書恨恨的捶了幾下堅硬的牀板,痛苦的閉上眼睛,兩行渾濁的老淚從眼角下,濕了牀褥。
“喀拉”一聲,重重大鎖的牢門被打開了牢頭的聲音遠遠傳來。
“潘文遠,太子殿下親自來探望你了。”牢房內光線一暗,太子温文爾雅的面容便出現在潘尚書面前。
一楞,接着便馬上起身,跪拜道:“老臣,不,罪臣殿下。”太子伸手扶起了潘尚書,仔細端詳了半晌,然後深深的嘆息道:“老師,你瘦了…”潘尚書半垂着頭一語。
“人生聚散無常,三十年的朝中輔,孤還指望即位後仍靠你來輔佐孤…老師,何至於斯啊!”太子語氣甚是沉重,不知是嘆息潘尚書是嘆息他自己。
“罪臣不能善始善終,見不到太子殿下即位的那一天了罪臣萬死!”潘尚書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太子轉過頭的隨從道:“你們都到外面守着,任何人不準入內要與老師説幾句體己話。”隨從恭聲應命的監內只剩下太子和潘尚書二人。太子這才轉過來看着潘尚書,目光中已是一片陰冷。
“為什麼要謀:?皇位是孤的,你為何要與孤來搶它?你置孤於何地?”太子的質問聲越來越嚴厲。
潘尚書垂着,老臉滿是慚愧之,重重的嘆了一聲,道:“殿下,罪臣對不起你啊,可罪臣已無退路了,皇上已視我為眼中釘,
除之而後快,而殿下您又保不住我,我在朝為官數十載,皇上若要我死,我敢不死嗎?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為朝辛苦勞了大半輩子,誰又能理解我的
受?你們皇族生來便是高貴的,生來便應該理所當然的站在所有人的頭上,看待天下的臣民,就如同看着一條條向你們搖着尾巴的狗一般,你們想用誰就用誰,想殺誰就殺誰。
當你們摟美貌的姬妾尋歡作樂之時,當你們高舉着盛滿美酒的杯盞開懷痛飲之時,當你們乘坐着豪奢至極的馬車招搖過市踏郊遊之時,你們可知道我在做什麼?”潘尚書望着太面如平湖的俊臉,眼中閃過幾分沉重:“我在為江南的百姓準備着明年的
種,我在為邊關的將士放拖欠已久的軍餉,我在為黃河水災的難民籌措過冬的棉衣和果腹的口糧…最是無情帝王家,鳥盡而弓藏,兔死而狗烹,我為華朝做了這麼多,卻仍被皇上無情的當作一枚棄子,説丟就丟了,殿下捫心自問,你們皇族待我公平嗎?”潘尚書一口氣説了許多,微微有些
息,太子卻不一語,整個監牢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就想謀反,想自己做皇帝?”良久,太子打破了平靜,淡淡的問道。
潘尚書點了點頭,臉上已沒有慚愧之:“皇上先負了我,我為何便不能負皇上?我若做了皇帝,必將勵
圖治,勤懇辛勞,華朝以前做不了,不敢做的事,我都會做到,我會待百姓更好,我會讓軍隊對我更忠心,殺敵更英勇,我會讓鄰國世代不敢犯邊,萬邦來朝…”
“…你會讓天下大亂!”太子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
潘尚書一楞,不解的望着太子。
太子冷笑:“你以為靠你那幾萬叛軍便能做天下共主了?真是可笑!”
“老師啊,你做了一輩子文臣,對領兵打仗並不在行,何苦要這道渾水呢?兵,國之大事也,死生之道,存亡之理,不可不察也。還記得嗎?老師,這是孤幼年之時,你親自教給孤的,現在孤再將這句話送還給老師。”無視潘尚書那張灰敗的老臉,太子繼續道:“趙虎率神武軍跟隨你造反的事孤早已知道,老師三十年前收養趙虎,你以為瞞得了天下人麼?還有,你勾結的邊關四路大軍不會按約起兵,此事孤也早就知道,孤再説一件老師你不知道的事吧…”太子微微笑着,湊到潘尚書耳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孤,便是那隻黃雀,只可惜,弱小的蟬竟反過來將你這隻螳螂吃掉了,實在大出孤之意料…”潘尚書一楞,接着馬上便反應過來:“原來神策軍那晚按兵不動是因為你…”太子坐直了身子,笑道:“以前老師教過孤,做任何事都要留一手,切莫孤注一擲,自絕退路,如今看來,老師説的話果然有道理。神策軍大將劉長生和他的兩員副將,已被孤秘密處置,至於那位莫名其妙打敗你的方錚,孤也想到了法子整治他,為你報仇。老師,學生如今已青出於藍,今夜便來向老師辭行了。時也,命也,夫復何言?老師,一路好走!”嘆了口氣,太子恭恭敬敬朝潘尚書行了一個學生禮,然後轉身走出了牢房。
牢房內的大鎖又被鎖上,潘尚書楞楞的坐在牀板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牢門,嘴裏喃喃道:“輸了,輸了…原來老夫一開始便註定輸了…”良久之後,潘尚書又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彷彿這輩子從沒遇到過如此好笑的事一般:“…哈哈哈哈,果然是青出於藍,皇上,方錚,老夫的報應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你們的報應呢?哈哈哈哈…”笑聲在陰森的牢房內傳揚迴盪,負責看管潘尚書的牢頭劉喜莫名打了個寒戰,恨恨的咕噥了一句:“老王八蛋吃喜鵲屎了?笑得這麼人…”-以下不算字數聽到一個小道消息,據説元旦七天內月票雙倍,那啥,老賊絞着小手,羞紅着俊臉,忸怩的向各位看官求張月票…
稍後有新年言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