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合狂城麗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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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利爾順原路走出貓爪酒館後面骯髒的小巷,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扭頭看去。可是那裏除了污穢的牆壁和堆積的垃圾之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他們追上來了?”卡妮的高等隱形術已經失效了,她現在跟在摩利爾旁邊興奮異常又有些忐忑不安的環顧四周,竟然黑了希瑞克教會這麼大一票——利益和麻煩總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孿生子,她對此可是深有體會的。

摩利爾打了個手勢,示意卡妮不要作聲。她的目光失去焦距,或者説已經聚焦在超越了現實障礙的遠方。牆面的污漬急速放大,連一隻匆匆爬過的蟑螂也纖毫畢現,隨後這一切再度擴散,直至分解成無意義的視覺亂,好像高速通過一個雜亂繽紛的隧道似的,最後重新組合的情景已經是跟這裏隔着不少港口區建築的另一條街道上了。

首先衝進法術鷹眼視野的是身披鎧甲的高頭大馬。戴着全罩頭盔的銀甲騎士在深城警衞的掩護下沿街殺來,沿途的每一家酒館或者院都在忙着關門大吉,而這些前來清剿的士兵目的和分工也非常明確,隨着摩利爾將目光掃視過片片街區,發現他們已經扼守了每一條大街小巷,對敢於阻撓其行動的打手、私兵甚至冒險者毫不留情,而那些雜牌軍也很難和訓練有素的騎士團抗衡…

摩利爾眨了一下眼睛,結束鷹眼術的效果。

“快點離開這裏吧。”她皺了皺眉:“看來深城地統治者已經不想再忍耐希瑞克教會把城市秩序攪得亂七八糟了…我們也連帶着被個抓現行就不好了。”三個女人很快返回那所無人居住的破敗民宅。有摩利爾領着,她們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和麻煩,一路上也誰都沒有再説一句話。

地下暗室和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幽幽的***在壁上燃燒着,照得整個刻在地上的魔法陣明暗不定,乍眼看去還以為是一羣扭曲的蛇。

卡妮照舊鎖好門,重新啓動幻術和陷阱,掏出一張卷軸率先走進傳送法陣的範圍——南希隨後,只有摩利爾正邁步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像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就似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霾遮蔽了本來晴朗地天空。這種不祥的覺讓摩利爾再度向魔法陣看去,雖然表面上看去法陣沒有任何改變,所有的線條和符石都紋絲未動,但是覺就是説不出來的異常。

摩利爾作了個手勢,阻止了卡妮準備啓動傳送法陣的意圖,同時開始試着辨識附加於其上的法術,用她掌握的學識來分析法陣中可能存在的問題…摩利爾很快得出了結論,雖然她無法識別出傳送法陣到底被什麼人用什麼方法附加了什麼東西。不過她可以確定,魔法陣已經變成了一個陷阱,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傳送,最好地結果也將是她們會莫名其妙的來到一個以前從沒見過的地方,如果要更壞一些,那麼要麼她們永遠漂浮在介於神和物質的渾沌縫隙內尖叫,要麼在卡妮實驗室內出現她們支離破碎或者融在一起的屍體——或許也可能暫時還沒死。

“傳送陣被動過手腳了!”摩利爾冷冰冰的説道,嚇得卡妮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當然也知道這將帶來什麼後果。

女儒馬上跳離魔法陣的範圍,彷彿那裏已經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地怪獸巨口似的:“什麼?有人伏擊我們?媽的!那羣該死地聖武士婊…”卡妮的最後一個音節沒人聽到,她雖然從動作的口形到噴出的氣都表示她已經完整的把這句話説完了。但是突然一下子就啞了下去,好像一隻打鳴地公雞被人突然卡住脖子。女儒臉一變,又嚷了句什麼,同樣寂靜無聲。

沉默結界!不用聽摩利爾也知道卡妮説的是什麼。

她身上的魔法靈光猛地一閃,某個無形地屏障已經環繞着女法師展開。同時驅散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施加在她身上的沉默效果。

摩利爾將手杖指向房門。隨着她一聲清叱,硬木門板好像被什麼怪獸猛撞了一下似的,瞬間掙束縛着它的門框和閂軸。翻滾着向外倒去,而被引發的法術陷阱也將五顏六的七彩噴順着破碎的房門木片一起朝外湧去,淹沒了通向外面的樓梯。

南希雖然也受到了沉默結界的影響,但是俗話説咬人的狗不叫,一個靠肌發言的戰士能不能説話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改為雙手持劍的姿勢,弓起身子猛的躥了出去,迅捷的好像一隻撲食的母豹,而絲毫不在乎等在幽暗門外的是不是一頭巨龍——作為紋身武士只有一個行動準則,那就是在紅袍法師的安全面前,她們的生命一錢不值。

卡妮的反應也很快,她兩隻小短手飛速舞動起來,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個相互套嵌的符號圖形,她可沒奢侈到能靠默發法術應戰的地步,所以同樣也必須先施展“發聲術”來抵消不能唸誦咒語施法的沉默狀態,只不過她沒法像摩利爾一樣將發聲術和魔法護盾裝在小型法術定序裏瞬發罷了。

摩利爾手杖上的紅寶石蓬的擴散出一團眩目盲的光雲,璀璨無比的金粉塵將整個斗室輝映的亮如白晝,而且在摩利爾的控制下幾乎形成一條光河追着南希湧出,讓女武士的全身都沐浴在強烈的光輝裏。

這樣既可以掩護南希殺出去的身形,而且也能干擾到外面的敵人,如果對手是隱形的還有很大幾率能讓他在這片閃耀之粉中現身。

摩利爾放完這個法術,馬上緊隨南希衝出地下室,並且趁機思索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局面和應該如何利用手裏地牌隨機應變。能近乎不留痕跡的改動傳送法陣的對手絕對非同小可。大意不得。首先必須扳回地形上的劣勢,前面的南希就是一個擋箭牌的作用,就算萬一被擴散的閃光塵搞到目盲也只能怪她運氣不好了,摩利爾現在可顧不上這種戰鬥方式是不是太過冷酷——這就是紅袍法師的戰鬥方式。

未知的敵人並沒有使用致命地火球或者閃電攻擊她們,反而外面的景象讓摩利爾吃了一驚。絢麗的金粉飛揚飄散,瀰漫了整整一小片空地,把碎石殘木都蒙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塵埃,而建築在地下暗室上作為掩護的民居已經不見了,大塊的房屋殘骸漂浮在半空圍着一個坐在一截懸空木樑上的女人緩緩轉動。她披頭散髮,法袍也像窮苦人家的舊衣服一般襤褸,黑地眼睛裏好像着了火一樣。

乖乖的走進魔法陣然後傳送到深城監獄裏去不就好女人打了個哈欠,好像摩利爾沒有上當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情似的:“這樣我還會省去不少麻煩,而你們的生命也會更有保障些。”摩利爾制止了震恐的南希從間摘下手弩擊的想法,短暫的驚詫過後,她想起這個不修邊幅地漂亮女人是誰了。當初摩利爾還在紅袍法師會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聽説過她,每一次都伴隨着諸如據點被摧毀、奴隸被釋放、同僚被擊斃這樣地負面消息和紅袍法師們歇斯底里的詛咒和辱罵——但是摩利爾那時就鋭的覺到。這個女法師單憑自己一個人就讓整個紅袍法師會為之戰慄,甚至連導師們提到她的名字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從心靈深處發出一絲顫抖。

最好地朋友,最可怕的敵人,魔法女神的寵兒,北地地風暴女王——欣布。

“卡妮。”摩利爾突然開口説道:“沒用的。如果你打算偷偷溜走,那麼我敢肯定你會先於我被這個女叫化子抓住。”半空中的欣布發出一陣朗的笑聲。

“是啊,我可是很擅長捉藏的。而且拋棄朋友可是非常不好的行為…雖然這是你們這種人一貫的品。”她揚了揚手,一陣小型風暴憑空從她寬大卷邊的袖口中湧出。捲起地上大片的灰塵。一個矮小的人形在這陣沙塵旋風中現身,灰頭土臉——是躲在角落裏伺機逃跑的卡妮。

欣布居高臨下俯視兩人,好像看着一對待宰的羔羊:“那麼。你們是認清形勢束手就擒呢?還是一定要和我來一場法術秀表演?那可是很危險的噢!”

“把你的頭掛在卧室牆上,每天早晨起牀時看見它就會非常清——”摩利爾説道:“紅袍法師中都是這麼説的,我想可以由我來證實一下。”説完這句話,摩利爾馬上出手。沒有冗長的咒語,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姿勢。她只是抬手指向欣布。

一團燃燒着的能量球向半空中的欣布飛去,沒有看上去的高熱灼人,但是飛行中同樣發出噝噝的聲音。好像在灼蝕空氣似的——摩利爾對高度和距離判斷的都非常準確,角度也選擇的很好,速度更是沒的挑剔,火球就像一枚鎖定了目標的導彈,在下一刻便準確的擊中了欣布所處的位置,讓那裏的一切都炸裂開來,沐浴在並非火焰而是由更可怕的強酸所統治的環形毀滅區域中。

到處迸濺擴散的酸焰打在空中漂浮的房屋殘骸上,腐灼出大片大片的凹痕,而散落的酸滴很多就從摩利爾身邊劃過,在地上起縷縷青煙。女法師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事實上在酸火球出手的一瞬間她便開始準備下一個法術,銘刻於記憶中的咒語隨着她的誦而一個單詞接一個單詞的不斷消失,最後速度甚至快到摩利爾都聽不見自己在説什麼,完全憑藉反和經驗在施法,因為那些咒語沒等反饋到她的耳朵裏就已經歸於魔網,而這些對於無窮無盡的魔法本源來説微不足道的神力量就像一隻撲翼的蝴蝶,掀起的些微亂沿着千頭萬緒的魔網有目的的擴散出去,最後終將引發一場威力驚人的風暴。

一個強酸化的火球不會造成什麼效果地,最多隻是爭取下時間。摩利爾必須全力以赴。沒有哪個紅袍法師敢在欣布面前不全力以赴——雖然大多數的下場依然不好,但是起碼比那些狂妄自大的要有希望些。

卡妮在認識到自己決不可能拋掉摩利爾獨自身後,馬上全力配合起她來。雖然沒有摩利爾瞬發火球那般迅猛快捷,但是響亮的音節也同樣以極快的速度從她口中吐出,一團模糊深暗的幽影隨着她的手勢在掌中出現,好像開啓了一道陰影之門。隨着幽影的扭曲擴展,兩隻怕是隻能在最深的噩夢中才得一見地怪物從中塑形出現,從虛幻到清晰只用了極短的一段時間。它們比人頭稍大,眼睛鼻子和獠牙外的猙獰大口中全是漫溢的綠霧氣。取代頭髮和鬍鬚的是一條條彼此糾結舞動的觸角,而在這個腦袋兩側取代耳朵的則是一對不停撲扇的好像蝙蝠翅膀般地破爛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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