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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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請用茶點。”她踏進書齋對埋首在書案後的皇少風喚道。

皇少風抬眸，見是她進來，便低頭繼續書寫，“茶放着，點心拿走。”

“娘説你中午沒吃多少，讓人給你多備幾道點心，這些點心看起來很可口耶！”一錢將一碟碟緻點心端放在几案上。

“沒胃口。”皇少風放下筆，只端起茶杯，滑開杯蓋輕啜一口。

“少爺是不是身體不適？”她有些擔心。

午膳那麼豐盛美味他竟嘗不到幾口就停箸，若非皇夫人説起，只顧吃食的她本沒注意他吃得極少。

“沒有。只是夏食慾差。”他淡道:“茶點你有興趣，就拿去吃。”

“少爺真的不想吃？”一錢再次探問。她對這一碟碟沒見過的緻茶點，可是垂涎滴。

“不想吃，給你吧。如果你吃不下就端回灶房。”以為她可能中午吃太多，會不下這些點心。

“那我就不客氣了。”沒料到她聞言拎起糕餅又大快朵頤起來，還頻頻大讚食物的可口，“這每道點心都好好吃，少爺真的不嚐嚐？”她左手拿塊芸豆卷，右手拎塊豌豆黃，還故意拿到他面前晃了晃試圖誘惑。

她孩子氣的行徑令皇少風薄淡揚，搖首拒絕。

就見她將手裏的點心一一進嘴裏，滿足咀嚼，她吃食時眼眸半彎、神情陶醉飄飄然的模樣，令他覺得興味。

“這兒書好多呀！你都讀過嗎？”一錢邊吃點心，一雙大眼邊張望打量着書齋，這兒藏書量比他廂房內書櫃多上好幾倍。

“讀過。”皇少風輕應，隨口問:“你識字嗎？”

“一錢識字呀！”一錢回得理所當然。

“你識字？”皇少風倒很意外，抬眸望她。

“嗯。”一錢用力頷首。

“你真識字？識得多少字？”皇少風不免好奇。她清貧的出身怎可能讀書識字？

“我可以寫給你看。”她一張小臉漾開一抹自信笑容。

她忙搬張椅凳坐在他對面，一臉躍躍試。

皇少風見她極表現，於是為她攤開宣紙，將前一刻華安研好墨的硯台推給她。

一錢左手壓在宣紙上，右手提起筆沾上墨水。

皇少風瞧望低首寫字的她，腦中竟浮現昨與路凝香比詩的情景，對於將相貌稚氣平庸的她與絕麗超塵的路凝香相重疊，教他不覺怔愣了下。

她動作一點都不優美，握筆姿勢有些怪異，但揮毫得非常灑。

一錢在宣紙上迅速寫下大大的三個字後，抬眸看向神情驚詫的皇少風，開心咧嘴而笑，似在等他稱讚。

皇少風俊眸圓瞠，瞪視她寫下的三個歪歪扭扭、奇醜無比的大字，一時驚嚇得説不出話來。

“除了名字…你…還會寫什麼？”他問得氣虛。

“沒了。”她倒是答得乾脆。

“沒了？”皇少風俊眸一眨，很是驚詫。

“只會寫名字哪算識字？”他一臉不以為然，虧她剛剛表示得那麼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