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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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被她哭得一顆心揪疼了起來，連忙用力地拍了拍妹妹的肩，故作灑朗地道:“把我衣裳哭濕了，就罰你替我洗。快別哭了，咱們回房裏説話，我有正經事要跟你商量。”

“嗚嗚…是什麼？”聯兒噎著問道。

“娘呢？”她警覺地環顧四周。

“她在廚房那兒。”聯兒頓了下，才遲疑地低聲道:“娘今兒像是轉了，我一早就聽她唸唸有詞地往廚房裏去，這會兒半天還不出來，不知在煮些什麼。姐姐，你想娘會不會真的悔改了？她決定以後要好好疼惜我們姐妹了？”

“是啊，那母豬也能上樹，連這門檻都會張口叫我娘了。”兒沒好氣地道:“你不是真以為她改了子吧？”

“但她這些天真的待我不一樣了。”聯兒怯怯道，又怕惹惱了姐姐不快，傷了姐姐的心。

“我是説…”

“好了，你別急著向我解釋，咱們先進房裏説話。”她神秘兮兮地拉起妹妹的手就往房間方向走。

就在這時，正好撞見了手裏捧著一碗甜圓子湯，口裏喃喃自語走出廚房的柳寶惜。

姐妹倆不約而同心一驚，停住了腳步。

“成的，這回一定成…”柳寶惜的自言自語驀地一頓，她眨了眨眼，忽然看見她們姐妹倆，臉上隱約閃過一抹心虛。

“娘。”兒冷冷喚道，對聯兒一點頭“我們回房吧。”

“好。”聯兒也覺到今孃親似乎有些不對勁，她的臉頰紅，眼神太亮，尤其神秘兮兮地叨叨唸唸的舉動也令她到畏懼。

“呃，娘，我就和姐姐回房了。”

“等等，你們倆正好都在，喝了這碗甜圓子湯吧。”柳寶惜一個箭步向前，滿面殷勤討好地將那碗甜圓子湯捧到她們面前。

“我不渴。”兒盯著她，直覺怪怪的。

“你幾百年沒有下過廚了，誰知道里頭擱了什麼毒葯。”説不定是終於受不了她，所以要用老鼠葯毒死她了事。兒冷笑的暗忖。

柳寶惜眼圈一紅，墜下淚來。

“對不起，兒，我知道這些年是我虧待了你們姐妹…我昨兒思前想後，懊悔痛苦得不得了。我求老天爺，如果能讓你平安回來，我從今後一定把那些壞子改了，好好地疼愛照顧你們姐妹。”兒呆住了。

今兒是什麼子？為什麼…為什麼連娘都會説出這樣悔恨內疚的話來？是她的耳朵壞掉了還是怎麼了？

娘後悔了？！

她這十八年來從沒自孃親嘴裏聽到過任何一個自責、懊悔的字，可是今她非但道歉，甚至還親自煮了碗甜圓子湯要給她們吃。

兒忽然覺得，這天地好似顛倒過來了，變得教她措手不及，腦子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她驚疑又震動地瞪著柳寶惜，完全説不出話。

聯兒看在眼裏，忍不住眼眶含淚，嘴角噙著笑道:“姐姐，我是同你説真的，娘這幾天變得不一樣了，也許我們家真的要否極泰來，從此後一家和和樂樂團圓美滿。”

“騙人的吧？”兒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緊繃又顫抖地冷哼。

“娘，你究竟有什麼企圖？忽然對我們這麼好，這當中一定有鬼。”

“兒…”柳寶惜泣不成聲，滿臉痛苦。

“我不怪你不信我，我的確沒資格再求你們原諒我，我都明白，都明白。”

“娘，你別這麼説。”聯兒不忍心地走過去，抬手輕拭去孃親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