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智救邪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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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突然前面傳來車伕渾厚的嗓音:“公子,過了前面這段路,就到永州城內了,我們絕對可以趕在天黑之前到的。”慕容潔拉開車簾,大聲應了一下,然後叫他稍微放慢馬速,伸出頭看着彩霞滿天的天空,看着一路上閃現而過的樹木和零星幾座房屋。徐徐晚風拂面吹過,讓她頓時心曠神怡,不閉上眼睛,仰面享受着這大自然的洗禮。
突然,她耳邊隱約傳過一陣悽切的哭聲,她不睜開眼睛,仔細聆聽,那聲音好像從後面傳來的,而且好像是一個老婆婆的哭聲。她不
大聲吩咐車伕停止行駛,馬車一停穩,她就掀開車簾跳下來,走到前面問:“大叔,您有無聽到一陣哭喊聲?”車伕納悶了一下,靜靜聽着,然後説:“恩,老夫隱約聽到,好像是從後面不遠處傳來的。”慕容潔也點了點頭説:“是一個老婆婆的聲音,不如我們過去看看。”車伕把馬車掉回頭,牽着它,跟慕容潔一起沿着哭聲走去。來到一間破舊的屋子面前,他們終於停了下來,屋裏傳來的哭聲更加清晰了。慕容潔走到大門口,大聲叫着:“裏面有人嗎?婆婆,是您在哭嗎?”裏面的哭聲停了一下,接着又繼續。慕容潔舉手輕輕拍着那甚是破舊的木門,擔憂地説:“婆婆,發生什麼事了?麻煩先開下門好嗎?我們有什麼幫上忙的嗎?”哭聲又停止了,房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出現在慕容潔眼前的是一張佈滿淚痕的老臉。慕容潔看着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悲傷痛苦的神情,不
同情地説:“婆婆,您怎麼了?有什麼傷心事不妨告訴我,看我能否幫得上您?”老太婆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郎,看到他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不
又哭了出來。慕容潔
到一股心酸,不
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安
着她説:“婆婆,您不要哭了,有什麼困難就説出來吧,或許我可以幫到您。”老太婆見慕容潔一臉誠懇,又長得儀表不凡,氣質高雅,心想説不定他能幫到自己呢。於是便請他進到屋裏,來到破舊的四方桌前坐下,把整個事情經過告訴了慕容潔。
原來,這老婆婆姓孫,附近的村民都叫她孫婆婆,她有個外孫名字叫(其實他自小就被孫婆婆叫做“諧諧”不過那孩子説這個名字不夠氣勢,於是自己改名叫
),今年十六歲,一直跟着孫婆婆相依為命。
孫婆婆針線活很好,經常做點織繡品讓他帶去五里外的城內去賣,換取銀子。生活雖然清苦,但也算三餐無憂。
可是前天,當又帶孫婆婆鏽好的織品來到城裏賣時,然一隊官兵把他抓起來,押回衙門,説他是採花賊,污辱了城裏左員外的千金,還令她有了身孕。孫婆婆説
雖然平時有點調皮,偶爾會在城裏玩到晚上才回來,但她堅信那孩子品
不壞,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在幾位村民的幫助下,孫婆婆把唯一值錢的保存了好多年的那支金釵也當了,為請了一個狀師,但今天經過審判後,
最終還是被定了罪,聽説過兩天就要發配去邊疆做奴役了。
是孫婆婆的心肝寶貝,突然遭受這樣的冤屈,難怪孫婆婆哭得那麼悽慘。
慕容潔看着孫婆婆滿臉悲切,痛哭涕的樣子,心裏不
湧上一股同情和難過。她一邊安
着她,一邊想:“照孫婆婆所説,
確實沒幹過,但那位左小姐又確實被驗出有身孕,而且她還一口咬定是
做的。按道理她應該跟
不認識,怎麼可能會硬把罪名壓到
身上呢?孩子真正的爸爸又是誰呢”慕容潔思來想去,決定去找
問清楚。於是她對孫婆婆説:“婆婆,實不相瞞,我也是一名狀師,聽您這麼説
確實是冤枉的,不如讓我幫您,再試一下看能否為
掙
罪名。”孫婆婆一聽,立刻
出驚喜的表情,
動地説:“公子你…你真能幫我們?求你一定要幫我們,
真的是無辜的,他絕對不能出事,他絕對不能出事的。”慕容潔朝她點了點頭,然後跟她説自己想找
仔細
談一下,瞭解更多情況。由於時間緊迫,她決定現在就去找
,於是扶起孫婆婆,來到路旁,叫車伕把孫婆婆扶上馬車後,自己也跟着上去,然後快馬加鞭地朝城裏駛去。
經過問路,馬車直接來到衙門口停下,代車伕在那等着,慕容潔便扶着孫婆婆朝監獄方向走去。
天已經黑了,那些獄卒原本不讓她們進去探監的,但當一張金黃的銀票出現在他們眼前時,立刻點頭哈朝慕容潔笑了笑,然後打開牢門讓她們進去。
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監獄都是最恐怖的地方,而古代更加糟糕。所到之處,臭氣沖天,地上一片混亂和骯髒,還不時有蟑螂和老鼠竄來竄去,沿途的牢房裏不時傳出幾聲悽慘的叫喊。
慕容潔秀眉緊皺,扶着孫婆婆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終於在最角落那個牢房停下。隔着鐵柱看進去,裏面有個少年斜靠在牆上,雙目緊閉,長得還清秀的,即使一身
糙布衣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氣質,慕容潔總覺得他不似一個窮等人家出身。
孫婆婆早已哭着朝少年喊着:“諧諧!乖孩子。快起來,婆婆來看你了。”那少年一聽,睜開眼睛,看到孫婆婆後,立刻起身跑過來,隔着鐵欄抓住她滿是皺紋的老手,驚喜地説:“婆婆,您怎麼來了?這麼晚怎麼不在家待著,您年紀老了,要注意身體啊。”聽到這麼乖巧的話語,孫婆婆哭得更厲害了。着她的手,然後轉眼看向慕容潔,驚訝地説:“請問你…你是誰?你怎麼把我婆婆帶來了?”孫婆婆趕緊抬起頭來,低聲説:“孩子,這位慕容公子是一名狀師,他是來幫你翻案的。”
“什麼?幫我翻案?”大聲叫了起來。
慕容潔立刻朝他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也低聲説:“恩,聽孫婆婆説你是被人冤枉的,如果你確實沒做過那事,不妨把整個過程詳細告訴我,我看是否能幫到你。記得,所有細節都一字不漏地老實跟我説,不準説謊。否則我幫不了你的。”看着他滿臉嚴肅的樣子,不
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説出:“其實,我之前並不認識那個左小姐,半個月前某一天,我在市集賣織品,她突然出現在我攤位前,跟我買了一對同心結,我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她知道我盯着她看,就朝我嫣然一笑,然後…然後還對我拋了一個媚眼就走開了。等我回過神來才發覺她竟然沒有付錢。但當時已不見她人影,所以我也只能認命。只是可惜了婆婆的苦功。”他內疚地看了一下孫婆婆,繼續説:“就在那天傍晚,我把織品都賣完後,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經過街尾的時候,突然又見到她,而且她身旁多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跟她差不多年紀,看那打扮也應該是有錢人家。我想到她白天沒付的錢,於是追上去,準備跟她討回。我追着他們一直到了一座破屋門口,突然看到他們神神秘秘地走進屋裏,於是我也不出聲,打算看看他們想做什麼。誰知道他們竟然在裏面…在裏面…做起那種事。”説到這裏,他白皙的臉有點紅暈,黑白無
的眼眸充滿尷尬。
慕容潔不問他:“他們是兩廂情願呢?還是一方硬佔?還有,那個左小姐當時是否清醒?像被下藥嗎?”
恢復神態,認真地説:“應該是兩廂情願。而且我敢保證左小姐絕對清醒,因為她當時是清醒地跟着那個男人進去破屋的。她不但不拒絕,而且反應還
烈的,嘴裏不停叫着舒服。”
“然後呢?你是立刻離開了?還是繼續留在那裏?”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於是…於是就站在那裏一直看着,直到他們完事後走了,我才慢慢離開。”
“怪不得這孩子那天晚上那麼遲才回家,原來是去看了這種事。你呀…”孫婆婆突然責罵了他一句。而滿臉尷尬地説了聲“對不起,婆婆。”
“之後呢?之後你是否還見過那位小姐和那個男人?”
“後來連續幾次,都有見過左小姐,她每次都來跟我買了一些織品,然後又朝我媚笑一下才離開的,不過後來幾次她都有付錢。只是,那個男的,再也沒見過。”慕容潔沉思了一會,説:“照你這麼説,如果左小姐確實有身孕的話,那孩子一定是那個男人的。那男人到底是誰?既然他們兩廂情願,而且大家都是有錢人家子女,為何不順便結成連理,反而把罪名安給你呢?是什麼原因讓到那位小姐連女子的清白和名譽都不顧呢?對了,今天審判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沒出現過?”
“恩!今天只有左老爺,左夫人和左小姐在堂,還有她的丫鬟,就是她丫鬟做證人,一口咬定是我污辱了左小姐的。其他的都是觀審的人。想不到左小姐外表長得那麼美麗,卻如此惡毒,把那樣的罪名硬壓給我,整個過程我都瞪着她,恨不得要殺了她。不知道是被我恐怖的神情嚇到呢,還是其他原因,她一直顫抖着,不敢正視着我,直到縣令大人給我確定了罪名後,她才放鬆開來。”恩,肯定是她心裏有鬼。慕容潔心想。然後她繼續問:“當時你有無把她跟另外一個男人在破屋發生的事説出來?”
“有!我有説,可是被她反咬過來,她説就是我把她騙到那個破屋,然後在那裏強硬要了她,正好被追來的丫鬟看到。”
“對了,你當時在破屋裏看他們做那事的時候,有無留意到他們身上有什麼特徵?你認得那男人的容貌嗎?”扁嘴想了一會,説:“左小姐
股後面有個蝴蝶形狀的胎記;那個男的嘛,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記號,不過我記得他的容貌。”
“那你不如把他畫出來,讓慕容狀師去找找,説不定可以找到。”一直沒出聲的孫婆婆突然説了句。
慕容潔驚訝地看着他,問:“你懂得畫畫?那太好了,你把他畫出來,這畫像説不定有用處。順便連那個左小姐的也畫給我。”最後,又了一張銀票給那些獄卒,重新回到牢裏,拿着剛買到的筆墨和宣紙遞給
。大約十五分鐘的功夫,兩幅栩栩如生的畫像立刻出現在慕容潔眼前。她一邊接過畫像,一邊難以置信地看着
,想不到他小小年紀,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畫出兩幅畫,而且還畫得滿好的。
左小姐果然長得花容月貌,那個男的也不賴,兩人不但門當户對,而且外表登對,又兩廂情願,他們為何不公開關係,卻把罪名定給一個陌生男孩?這讓慕容潔非常地納悶。
一切情況都瞭解後,慕容潔代了
幾句,準備離開監獄。孫婆婆卻緊緊拉住
的手不願意放,直到慕容潔勸説後,她才依依不捨地跟着慕容潔離開監獄。
天已經全黑了,由於孫婆婆堅持要回去看着房子,慕容潔便吩咐車伕送她回去,車伕對慕容潔説送完孫婆婆後打算直接回京城了。馬車慢慢走遠,慕容潔才提起行李,一路問人,來到城裏一間出名的客棧住下。晚上一直在思索着整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