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大漠傳聲童心戲天女駝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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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神子雖然驕橫,但以宗洛的身份,又將福康安抬了出來,不由他不同意。當下説道:“好吧,諒福大帥也不至於包庇欽犯。”宗洛向冰川天女打了一個招呼,道:“那麼兩位義士明兒也一同去作個證人吧。”冰川天女道:“誰耐煩理這些閒事。”唐經天一笑説道:“今晚之事,諸位大人都曾目擊,我們二人的身份,福大帥亦已知道,我們山野小民,不慣見官,還是免了吧。腳尖一點,與冰川天女飛身掠出院子的圍牆,回頭一瞥,只見龍靈矯含笑點頭,眼中表謝意。
唐經大心中疑惑更甚,一路思量。冰川天女笑道,“這龍老三也算得是個人物,不知他何以不逃?”唐經天道:“我看他城府甚深,案子轉到了福康安手中,想來會有轉機。兩人一面走一面談話,不知不覺到了葡萄山南面山腳,布達拉宮的燈火,遙遙的照山腳下面的廣場。那是他們與幽萍相約碰頭的地方。
只見山腳下一對黑影靠得很近,似是正在隅隅細語。冰川天女笑道:“看這黑影似是一個男子,幽萍怎麼和他這樣親熱?”悄悄掩過去一聽,只聽得幽萍説道:“小公主説暫時不回冰宮,聽説要到四川去,我也許會跟她去的,咱們以後恐怕很難見面了。”那黑影道:“你若碰見芝娜,千萬告訴她請她回到薩迦來見我一面。”幽萍笑道:“你就只掛念芝娜姐姐麼?”冰川天女心道:“這小鬼頭也懂得賣風情了。”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那黑影突然向前一躍,叫道:“有人!”正想拔劍,冰川大女微微一笑,跳了出來,將他的佩劍遞過去道:“天宇,你的功夫果然大有進境了,這都是在冰宮中偷學的吧?”這黑影正是陳天宇,原來他也是聽到龍靈矯家中有事,特來探望的,卻想不到在山腳下碰到等候主人的幽萍,幽萍告訴他説,冰川天女和唐經天都進去了,不管龍靈矯的對頭有多麼厲害都不必擔心。他們都把冰川天女和唐經天視若天人,以為他們一到,就沒有什麼不可以解決的問題,哪知道龍靈矯的案子內情卻是非常複雜。
陳天宇突然見到冰川大女出現,甚是尷尬,冰川天女道:“我欠下你師父的情份,無以為報,你雖未經我的許可,偷學我的劍法,但那是在大地震之後,由於要保存武學之念而起,我又怎能怪責你呢。我只問你,你也來這裏做什麼?”陳天宇躡問道:“那龍三先生怎麼了,我看他倒是一個好人,你們會幫助他吧?”唐經大顯出身形,微笑説道:“你這小子倒有一份熱心腸。”忽而面
一端,説道:“但這事你還是不要多管的好。”陳天宇聽他這麼一説,不覺愕然。
唐經天道:“令尊此次立了大功,福康安與和碩親王定當另眼相看,他論爵敍功,最不濟也可官復原職,那時你們當可遂回鄉之願了。”陳天宇的父親陳定基是京官,拜御史之職,只因彈劾
臣和坤,被貶到西藏,晃眼十午,無
不想還鄉。唐經天知道他們父子心事,故有此言。
陳天宇苦笑道:“和坤現在正是炙手可熱,權傾朝野,哪能這樣容易回去。我父親現在倒是官復原職了,可惜不是復御史之職。”唐經天道:“怎麼?”陳天宇道:“是復薩迦宗宣使之職,福大帥已批准拔款重修官署,另派一隊
兵,送我父親上任了,只怕這幾
就要動身。福大帥對我父親説:你在薩迦喪兵辱命,本當有罪,現在將功折罪,已算格外開恩,你先回薩迦去吧,好好的做三兩年,那時我再保舉你,讓你回去做京官。哼,他竟和我父親大打官腔,我父親還有何話可説?只好準備再回薩迦啦。”唐經天道:“咳,想不到官場如此賞罰不明。但回薩迦也不是什麼苦差使,你們不是在那裏住了十年麼?何必如此愁眉苦臉?”陳天宇好像滿腔心事的樣子,眉頭深鎖。
説不説,幽萍忽的”噗嗤’’一笑道:“薩
的土司想把女兒許配給他哩,這傻小子另有心上之人;他怕一回薩迦,就會惹起麻煩,呀,你這傻小子,別人有新郎可做,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卻慌成這個樣子!”幽萍與陳天宇曾同行多
,無話不談,故此深悉他的心思,陳天宇被她取笑,更是尷尬。冰川天女不覺笑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等無聊的小事,你不是長有一對腳嗎?你不願做新郎,雙腳一溜,難道能強拉住你?”冰川天女哪知官場之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一笑置之,陳天宇心中更是苦悶。
唐經天道:“你回去吧,你教你一個妙法兒。”把陳天宇拉過一邊,在他耳邊悄悄的説了幾句。冰川天女道:“哼,你這個人,總愛裝神鬼,你教他什麼進一步主意,觀不得人的?”唐經天笑道:“天機不可
漏,我這壞主意,什麼人都見得,就是不方便給你們聽。”冰川天女道:“誰希罕聽你的!”陳天宇愁容稍斂,説道,“那俄馬登也很難對付呀。”唐經天道:“你如今的武功大非昔比,俄馬登不是你的對手了。你放心跟父親回去吧,只是要多點小心。提防他的詭計。”陳天宇一看天
,只見月亮西墮,東方天際,已微
曙光,怕父親在家中掛念,只好向冰川天女告辭。
唐經天與他揚手道別,只見幽萍好像心神不屬的樣子,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冰川天女笑道:“傻丫頭,一個土司女兒已經夠他煩了,你還想再給他添上麻煩嗎?”幽萍撅着小嘴兒道:“公主,你也拿我取笑?我可不敢服侍你了!”冰川天女待她有如姐妹,平素也常説笑,見她怪不好意思的,一笑作罷。三人回到市區,已是天大明,徹夜狂歡的人羣,這時才漸漸散去。
三之後,冰川天女這一行人離開拉薩,準備穿過西藏,進入回疆。他們在拉薩逗留三
,為的就是探聽龍靈矯的事情。龍靈矯的案子到了福康安手中,果然大有轉機,福康安將龍靈矯扣留起來,雖然仍是將他當作犯人,打入囚牢,但總勝干將他
與血神子了。福康安的主意是要先問明皇上,再行發落,這樣一來一回,最少也得半年,龍靈矯的案子就這樣的被擱置起來,因而唐經天也放心走了。
其時已是冬去來,積雪雖尚未溶解,比嚴冬季節,卻已容易行走得多。三人腳程又快,十餘
後,已從西藏的南部進入了回疆的塔里木盆地。
一路行來,只見黃沙漠漠,山脈綿延,冰川天女嘆道:“中國地方真大,遠遠望去那座高入雲的大山叫什麼名字?,’唐經天道:“那便是聞名世界的天山了,這裏的山脈都是它的分支,天山山脈綿延三千多里,南北兩高峯也相去一千里呢。”冰川天女本來興致
,聽他提起天山,面
一沉,微
不悦之
。唐經天尚未發覺,繼續説道:“從此處東行可入甘肅,沿着古時漢劉邦所修的棧道,便可進入川西,若然北行,可到夭山,冰娥姐姐,你願不願先到天山一遊?”冰川天女忽地冷冷一笑,道:“你當凡是天下習武之人都要到你們天山去朝拜麼?,,唐經天詫道:“你這是什麼話?令尊也是源出天山一派,怎麼‘你們’‘我們’的生分起來了?”冰川天女冷笑不答,只顧趕路,把唐經天
得莫名其妙。
大漠上經常是數十里不見人煙,只揀有水草的地方便支起帳幕過夜,這一他們走了一百多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丘陵高地,可以遮風沙。他們便在背山陰處,支起帳幕。冰川天女與幽萍同宿一個帳幕,唐經天在離開半里之地,另外獨自一個帳幕。這一晚冰川天女心思如
,睡不着覺,與侍女幽萍在帳中閒話,冰川天女拿她取笑,笑她捨不得離開陳天宇,笑她一下山就唸戀塵世的繁華,幽萍笑道:“陳天宇自有他的芝娜姐姐,我和他不過姐弟一般,哪談得上兒女之情。倒是你呀”冰川天女愠道:“胡説,我有什麼給你説的?”幽萍道:“不錯,唐相公的人品武功那倒真是沒有可説的,你兩次彈琴,我都聽見了呢。嘻嘻,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嘻嘻,你不怕他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嗎?”冰川天女佯嗔道:“你再亂嚼舌頭,看我撕不撕破你的嘴!”主僕正在互相取笑,忽聽得遠處有嗚嗚之聲,隱隱可聞,冰川天女面
一變,凝神靜聽,那怪聲有點似吹角之聲,又似尼泊爾一種特有的樂器所發之聲,冰川天女忽道;“我出去瞧瞧,你不要驚動唐相公。”取了冰魄寒光劍,立刻躍出帳外,翩如飛鳥,掠入了黃沙漠漠之中。
大漠上雖有丘陵,月光卻是分外明亮,冰川天女提一口氣,奔出了七八里路,果然在一片草地上,見着一團人正在廝拼。刀劍碰擊之聲劃過夜空,聲聲緊接,震動耳膜,打得十分烈。冰川天女定睛一瞧,卻原來是那兩個尼泊爾武士合戰武氏兄弟,那兩個尼泊爾武士各使一柄月牙彎刀,彎刀的上半截刀柄摟空,
風鼓盪,嗚嗚有聲。不過,這兩個尼泊爾武士的刀法雖然甚是兇猛,但武氏兄弟的劍法更加神妙,劍勢如虹,殺得這兩個尼泊爾武士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武氏兄弟正自殺得起,忽見冰川天女奔來,那尼泊爾武士叫道:“古魯巴,烏黑赤
,乞兒赤赤。”冰川天女咕喀咕喀的説了幾句,似乎是問話的口氣,武氏兄弟一句也聽不懂,武老二
子最急,罵道:“有話向閻羅王説去。”驟的手腕一翻,劍鋒往上一圈,劍尖一拖,朝着説話的那個武士頸上一勒,這一劍厲害非常,那尼泊爾武士的月牙彎刀正被武老大的長劍封任,撤不回來,看看咽喉就要被劍鋒割斷。
冰川大女叫道:“劍下留人!”聲到人到,武氏兄弟陡覺寒光疾,冷氣侵膚,都不由自己的倒退三步,同聲罵道:“你這妖女膽敢在這裏橫行,哼哼,若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當是咱中國無人能制服你!”雙劍齊出,分刺冰川天女左右兩肋
道,這一招乃是終南派劍法中的殺手絕招,名為“長虹貫
”雙劍合使,威力更是大了一倍有多。冰川天女柳眉一豎,寒光劍驟然一抖,但見劍花錯落,一柄劍就如化成了十數柄一般,武氏兄弟吃了一驚,但覺到處都是利劍刺來,急忙回劍陳身。他們雙劍合壁的厲害殺手,一照面就被冰川天女輕描淡寫地化解開了。
但冰川天女卻並不乘勢反擊,只見那兩個尼泊爾武士已跳開一邊,跪在地上,好似稟告一般,絮絮他説個不休。冰川天女挽着劍柄,東一指,西一劃,好似漫不經意地將武氏兄弟的招數一一破開,偶而也問那兩個武士幾句,他們説的是尼泊爾話,武氏兄弟完全不懂。冰川天女本來是繃着一張俏臉,面温怒,隨着那兩個尼泊爾武士的稟告,卻漸見柔和,聽到後來,還點了點頭,意似嘉許,微微
出笑容。
冰川天女的面由温怒而變為柔和,武氏兄弟卻被她
得心頭火起,又驚又怒,要知武氏兄弟乃是名家之後,素以劍法自負;冰川天女卻一面談話,一面拆招,竟好似戲耍一般,全不把他們放在眼內。
武氏兄弟本來就對冰川天女懷有敵意,在搶奪金本巴瓶之時,若非唐經天在場勸止,他們早已想與冰川天女過招,這時見她包庇這兩個尼泊爾武十,越發認定冰川天女與他門乃是一丘之貉,更兼冰川天女好似漫不經心地一面談話,一面拆招,更令他們難堪。兩兄弟一聲胡哨,劍法驟變。使出終南派的亂披風劍法,雙劍齊飛,一下一反,全都是攻擊的招數,這套劍法。共有十八招殺手,循環往復,奇正相生,因是雙劍聯攻,所以全無防守,真如狂風暴雨,疾卷而來,形同拼命。冰川天女也不住心中一僳,雖然仍是神
自如地一面和那兩個尼泊爾武士説話,但卻不敢像先前那麼大意了。
武氏兄弟一陣強攻,但見冰川天女那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也越使越疾,竟似化成了一座光幢,罩着全身,又如在周圍築起了一座劍牆,怎麼樣也攻不進去。兩兄弟正自驚心,忽聽得冰川天女大聲他説了一句尼泊爾話,向那兩個尼泊爾武士揮了揮手,那兩個尼泊爾武士如獲大赦,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爬了起來,立刻飛跑。武氏兄弟怔了一怔,想去追趕,又被冰川天女的劍光罩住,擺不開,正自着急,忽見冰川天女笑了一聲,劍光一蕩,武氏兄弟的兩口長劍幾乎給震得
手飛去,不由自主地急忙後退,冰川天女笑了一笑,忽然用漢語説道:“這兩個武士我已讓他們回國了,你們也都走吧。”説得甚是柔和,但卻隱有一般威嚴,好像是女王在頒發命令一般。
武氏兄弟是世代名家之後,江湖之上,誰都敬他們三分,除了有限的幾個前輩,誰也不敢對他們下令,冰川天女説話雖然柔和,他們卻是然大怒,武老大罵道:“這兩個番賊跑來搗亂,你敢擅自放走他們,你要走也不成!”武老二罵道:“你這妖女,我們早看出你不是好人,莫説唐經天不在你的身邊,就算他來代你求情,我也不能饒你!”兩兄弟口口聲聲的大罵“妖女”竟然不懼冰魄寒光劍的威力,纏鬥不休。
冰川天女初見那兩個尼泊爾武士之時,本來甚為惱怒,但問明之後,始知他們並不是敢於違抗自己的命令(冰川天女在奪回金瓶之時,曾吩咐過他們,要他們即行回國,不得再在中國搗亂的),而是因為回疆尚有尼泊爾國王派來的幾個武士,他們想到回疆來通知他們,叫他們一同回國,哪知被武氏兄弟發現,以為他們不懷好意,一路追蹤而來,終於發生了一場惡鬥。冰川天女本是一場好意,意圖問明是非,再行處置,初意並非偏袒那兩個尼泊爾武士,卻不料又引來了一場誤會。
冰川天女心高氣傲,被武氏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地罵她“妖女”還把唐經天扯了進來,糾纏不清,也不由得心中温怒,發了脾氣。
武氏兄弟各自長嘯一聲,拔腳便跑,邊跑邊罵“妖女”冰川天女大怒,展開身形,立即追趕,那柄冰魄寒光劍忽左忽右,始終是輪貼着兩兄弟的背心,那股奇寒之氣,漸漸隔着衣裳傳人體內,但武氏兄弟也溜滑得很,似是猜到冰川天女的心意,料她不敢施展殺手,一覺被她的劍尖沾上,立即反劍強攻,雙劍配合,招數凌厲,也往往迫得冰川天女不能不撤劍招架。就這樣的直追出五六里地,武氏兄弟雖然拼力化解,但技遜一籌,冰川天女的劍尖始終是如影隨形,緊緊追迫。兩兄弟運氣抵禦,漸覺難以忍受,冷得牙齒打戰。
冰川天女冷笑道:“還敢亂罵人麼?”忽聽得武氏兄弟又是一聲長嘯,土堆旁邊突然現出一個少女,月光之下,看得分明,一身紫衣裳,髮束金環,長眉如畫,笑得如花枝亂顫,指着武氏兄弟道:“你這兩個小子如今可碰到苦頭了,真是丟人現世。還不趕快給我退下去!”武氏兄弟同聲叫道:“姑姑,這妖女好厲害,你得小心,還是請她老人家來吧!”那少女斥道:“胡説,你這兩個草包趕快退開,這一點事情,還要勞動她老人家出手嗎?”這少女一副躍躍
試的樣子,稚氣未消,看來還不到二十歲,比武氏兄弟年輕得多,但聽武氏兄弟對她的稱呼,她的輩份卻似乎比武氏兄弟高了一輩。
這少女突然出現,冰川天女不由得停下手來,只見那少女不住地向自己打量,忽而笑道:“你這柄劍真好玩,光閃閃的,是什麼東西打的?”活像一個小孩子看到一件新奇的玩具,在嘖嘖稱賞的神氣。冰川大女不覺失笑,道:“這柄劍可不是好玩的,我想送給你玩,你也不能拿它呢,你是誰?”那少女道:“為什麼拿不得?媽,你准不准我拿別人的東西?”冰川天女一怔,再一看時,忽見土堆旁邊又多了一箇中年女人,一身黑衣裳,頭上卻結着兩隻絲綢白蝴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冰川天女不
吃了一驚,心道:“怎麼這女人來得如此快法?無聲無息,連我也察覺不出?”這中年婦人髮式卻作少女打扮,最妙的是她笑嘻嘻的,連神態也像一個淘氣的小姑娘,冰川天女暗笑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且看她們怎樣?”只聽得那中年婦人笑道:“梅兒,這位姐姐比你高明得多呢,你不信就試試看。你想拿她的東西也拿不到。喂,大武小武,過來,你們為什麼和她打架?”武氏兄弟跑到那中年婦人身邊,卿卿咕咕的説了一大遍,冰川天女只聽到幾聲“妖女’的罵聲,似乎是故意罵給她聽的。
冰川天女一怒,正要發作,忽見那少女鼓起嘴巴道:“媽,你總是看不起我,我不是小孩子啦,你不必教我,我就試給你看。”忽地衝着冰川天女一笑道:“這位姐姐,我要借你這把劍玩玩了,你捨得麼?”突然一躍而起,凌空撲下,身法怪異之極,就如一隻大鳥一般,冰川天女大吃一驚,橫劍一削,那少女叫道:“咦,果然是拿不得的!”半空中一個翻身,左掌輕輕向冰川天女肩間拍下,右手伸出五指,來扣冰川天女的脈門。
冰川天女的輕功已是世間少有。但這少女竟似鳥兒一樣能在空中迴翔轉折,更是驚人,冰川天女一連三劍都被她輕輕巧巧地避開,棋逢對手,不由得神陡長,身法一展,和她認真廝鬥。
那少女竄高縱低,時而躍起,時而遊走,伊似穿花蝴蝶,十指忽伸忽屈,跟着冰川天女的劍尖疾轉,冰川天女讚了一聲:“好俊的身法!”盈盈一笑,劍招倏變,只聽得那中年婦人先讚了一個“好”字,叫道:“梅兒,小心,這是達摩劍法呀!”那少女連連躲閃,冰川天女劍法展開,一發不可收拾,但見寒光四,忽聚忽散,輕靈處有如
水行雲,狠疾處又有如冰河倒瀉,那少女幸而有能夠凌空撲擊的絕技,避過了不少險招,亦覺吃力非常。
冰川天女見她比自己年小,心中憐惜,正想罷手,那少女應道:“空手打不過你,我也要用劍啦!”只見她在空中撲擊而下)一個轉身,手中已多了一柄芒四
的短劍,拔劍之炔,連冰川天女也看不清,冰川天女正使到一招”
風解凍”劍尖兩邊晃動,上刺雙目,忽見那少女一劍平挑,當中直刺,冰川天女手腕一翻,寒光劍轉了一個圓圈,意
把那少女的短劍捲走,不料那少女的劍法竟是完全不俯常理,看她這一劍明明是當中殺入,不知怎的,劍鋒一偏,卻突然刺到了冰川天女右肋的大
。冰川天女吃了一驚,
了口氣,腳步不移,肌
陡的內陷一寸,那少女的劍尖已觸及冰川天女的衣裳,忽覺軟綿綿的毫無着力之處,就差那麼一寸,沒能刺進,這一強勁之勢反而給她化解於無形,更是大吃一驚。
冰川天女劍法何等快捷,就在這一瞬間,劍鋒一轉,又使出了一招“積水凝冰”這一招一反輕靈之勢,卻是以沉雄的內勁直壓下來,料那少女不能抵擋,那少女果然被迫得連退兩步,才喇的一劍,反手劈削,這一招卻是武當派中的一個尋常招數,名為“飛渡陰山”冰川天女對武當派的劍法最為悉,笑道:“這一招用得不對,該用守中帶攻的‘華容截道’,還可勉強抵擋。”飛渡陰山這一招依着劍勢,應該在左邊連刺兩劍,再從右邊直刺一劍,前兩劍是虛着破去,叫她
本不能從右方換招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