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子浪跡天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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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姑娘氣道:“像你那樣,不但報不到仇,結果白白送上一條命。”阮偉本已不滿公孫姑娘的語氣,此時被她諷刺,心中雖氣,卻還忍住,慢慢道:“阮偉自會照顧,姑娘請自行方便。”説罷,急奔向十三公子太保居留的那棟宅院。

來到宅院前,只見燈光已無,跳進院內,仔細搜索一番,那有十三公子太保的影子?只剩下荒涼的空屋一棟。

阮偉唉聲嘆氣,深恨敵人已去,但心中並不再責怪那公孫姑娘,他到底是明理的人,當時因被複仇的火焰,燒昏了神志,此時略一思索,覺着實不應該對公孫姑娘説出那些不客氣的話。

東方出微弱的光線,阮偉思念到母親的體及莊老伯的傷勢,於是不再尋找仇人的去處,急急向西湖靈峯寺奔回。

來到靈峯手山下,天已大白,九月的寒風吹皺了湖面的綠水,柔波湯漾着,顯出寂靜的清晨一點動態的美。

阮偉沉重地爬上山頭,腦海中憶起母親慘死的景象,匆急地加快腳步。

靈峯寺前空曠無人,那有疤面婦人的身,就是連昨夜的血跡,亦掃掩乾淨。

“當!”晨鐘響起,正是早課的時候,阮偉走上石階,踏入靈峯寺殿內,面走來一個小沙彌,合什道:“師父在淨室內休養。”阮偉默默地點點頭,走向東牆下三間淨室,向陽一間,可眺望整個山林“赤眉大仙”莊詩燕靜卧在窗旁雲牀上,身上蓋着厚重的棉被,臉蒼黃如蠟。

阮偉淚眼濛濛,走到牀側,輕喚道:“老伯!”赤眉大仙緩緩睜開眼皮,沙啞道:“偉兒你回來啦,你母親的體,我已命人收殮,棺木停在後殿。”阮偉哽咽道:“老伯,你…您的傷…”赤眉大仙微笑道:“不要緊,玉戈徵的陰掌未曾印在我的要害上,我還可以拖下去,這又虧了那許老俠客二度救命,若非他及時來到,我在山下早就被十個公子太保擊成醬,就是芸芸也搶不回來。”阮偉道:“芸芸呢?”赤眉大仙笑道:“芸芸有緣,許老俠客帶她去了,我還是從老俠客一封留信內知道的,説要收芸芸為徒,五年後叫她替母親復仇!”阮偉道:“偉兒想即曆練江湖,尋找仇人下落,並且…我要找我的生父。”赤眉大仙吃驚道:“阮大成不是你的親生父?”阮偉道:“母親説我姓呂,卻未説出我生身之父是誰!”赤眉大仙嘆道:“這叫你孤苦一人,到何處去找呢?”阮偉低聲道:“孃的靈柩,做孩兒的不能替她老人家守孝,爾後只有等爹回來處理。”赤眉大仙道:“這你放心!我自會命人照看,倒是你,孤弱一人,闖蕩江湖,實令我放心不下。”阮偉展眉道:“偉兒自信,只要有毅力,天下無有不成之事,我小心行事,除尋父訪仇兩件事外,不惹是非也就是了,只是老伯…”赤眉大仙接道:“好!!我的事,偉兒不必擔心。”説着從懷中摸出一長形銀牌,上面浮雕八個字道:“強權必滅,正義必張。”四周刻印梅花鈐記。

赤眉大仙振道:“我未想到許老俠客是正義幫內的妙手許白,老俠客隨信留下此牌,意思是説正義幫已伸手過問此事,諒十三公子太保再大膽,也不敢招惹正義幫的!”阮偉道:“正義幫真有這麼大的聲勢?”赤眉大仙神采飛揚道:“説到當今武林浙東有萬勝刀黃鎮國,此老設場授徒,桃李滿天下;皖南祈門有形意派的名宿八卦神掌範仲平,陳家墟有太極陳;皖北定遠府有神拳葉洪通;湘北沅陵有梅花劍客杜長卿;巴中有入雲鶴古子昂,景東有火神爺姚清宇。”赤眉大仙一口氣説出幾位成名臉的英雄,彷彿甚為勞累,停了一會,又道:“這幾位英雄好漢皆是名重一方的豪傑,當然還有不少的成名豪傑,然而以他們的聲勢和正義幫來比,就大大不如了!”阮偉道:“不知這正義幫在江湖上,所作所為如何?”赤眉大仙嘆道:“自十年前正義幫立幫以來,可説無愧於天,為武林道上做下不少轟轟烈烈之事,唉!那知既有了正義幫,偏偏還有一個天爭教,卻令多少英雄豪傑死在他們手下。”停了一頓,接道:“偉兒此次行道江湖,萬萬要尊敬正義幫內的人,卻也不可去招惹天爭教,知道嗎?”阮偉恭聲道:“偉兒謹遵老伯教言。”阮偉依依辭別莊詩燕,帶着輕裝,仍穿着單薄的白衫,匆匆就道。

這一,來到浙東嘉興縣,青石板的街道,在黯澹的天下,更顯幽暗,雨未雨的天候,是最令人難耐的。

阮偉身邊帶着足夠應用的銀票,那些都是赤眉大仙給他的,他也不在乎錢財,就住人城中一家大客店中。

阮偉雖僅十四歲的年紀,身材卻長得很高大,看來倒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阮偉客店的夥計不把他當作孩子,尚以為他是一個遊學的士子。

阮偉喜讀書,行囊中帶了不少書籍,他一住人客店中,就展書閲讀。

外面下着微微細雨,阮偉索興不再動程,預備明再考慮自己的去處。

夥計送進晚飯,看到阮偉在專心讀書,隨口搭腔道:“客宮是進京趕考的嗎?”阮偉抬頭笑道:“不是!不是!”夥計奇道:“客官一表人材,怎不入京參加今秋大考呢?”阮偉搖頭回道:“嘉興城內可有着有名的武林人物嗎?”夥計更是奇異!心想此人明明是個文人,怎會打聽武林中人,但卻客氣的問道:“我們嘉興會武的,要算萬勝刀黃老英雄最有名,城裏憧得幾下子,那一個不是黃老英雄教出來的,客官要是去學點防身武藝,找黃老英雄是再好不過!”阮偉心道:“老伯也提過萬勝刀黃鎮國其人,此人既是廣收門徒,定然對江湖近況十分悉,明且去打聽一下。”阮偉賞給夥計一點碎銀子,夥計千謝萬謝道:“客官要是到黃老英雄那裏去,通知小的一聲,小的可以送客官去。”他見阮偉出手大方,巴不得再撈一點外快。

阮偉握手道:“不用了,我自會找到。”第二清晨,阮偉練完內功,到街上打聽到萬勝刀的教館,就逕往拜訪。

黃鎮國僅是一個武師,排場卻十分闊綽,那黑黝黝的大門前,竟有二個身着青衣的家人站在那裏。

阮偉近前,輕聲問道:“萬勝刀黃老英雄可是住在此地嗎?”那二個家人斜眼打量一會阮偉,其中矮個的道:“不錯!正是黃老英雄住宅。”阮偉誠摯道:“在下可否拜見黃老英雄一面?”那矮個家人不耐道:“既是拜訪黃老英雄不憧規矩嗎?”阮偉吃驚道:“不知有何規矩?”矮個家人斜視阮偉道:“要拜黃老英雄為師,第一次見面那有不帶禮物之理,否則,哼哼!若能舉起門前那隻石鎖,也可面見黃老英雄!”阮偉轉眼向門前望去,果見兩側各放一隻三尺高的石鎖,石鎖上微有青苔,顏呈暗灰,顯是已有很久沒有被搬動過。

阮偉笑顏道:“在下並不是要拜黃老英雄為師,只是有一事相煩。”矮個家人狂傲道:“有事相求黃老英雄更應備禮物來才對。”阮偉來時匆匆,並未想到還有這種強硬的規矩,一時到那裏去買購禮物!不覺吶吶道:“這個…這個…”矮個家人眼睛瞟向石鎖,冷笑道:“那石鎖是別想的哪!要見黃老英雄,哼!膘點辦些禮物來才是。”矮個家人見阮偉一臉書生像,再見他年紀輕輕,斷定他無法舉起石鎖,而且在這種天氣,只穿罩衣,説不定就是個窮酸,要向主人借幾個盤費,是故出言甚是不遜!

阮偉想不到盛名甚顯的老英雄,是這樣的勢利小人,心想是守門家人刁難,仍是笑臉道:“在下只是想請問黃老英雄一事,此次忘記帶來禮物,下次專誠來訪時,當再奉上。”矮個家人仰天一笑,譏諷道:“若是人人都像相公一樣,來打個秋風,我家主人這樣排場,是自食的來嗎?”阮偉自小讀書雖多,情仍不失少年好強脾氣,、心想那有這種硬要禮物的規矩,當下他怒氣一生,穩步走向石鎖旁,微微躬身,左手提着石鎖,運起內家真力,暗中呼道:“起!”只見那只有數百斤石鎖,竟被他一手輕易舉起,他神不變,又慢慢放回原地,轉身走向矮個家人身邊,微蹙雙眉道:“可見得黃老英雄的面嗎?”矮個家人臉大變,連連道:“見得!見得!請!請!”阮偉瞧不起這種勢利小人,冷哼一聲,毫不客氣邁步而入。

矮個家人和另一家人,傻眼相瞪,張口結舌半天説不出來。

原來凡是要見萬勝刀黃鎮國的訪客,皆都打聽到黃鎮國貪好禮的習慣,沒有一人不備禮求見,更未有一人敢舉那石鎖。

阮偉走完砌石小路,轉便見一塊百尺見方的廣場,這天氣候雖是陰暗雨,場上仍有數十個赤膊漢子,在練功。

廣場左邊中央,有一棟康闊的屋宇,阮偉直向那屋宇走去,練功的漢子見到他走入,以為他是來練藝的,無人答理阻攔他。

進入那屋宇,只見又是一間大廳,地上滿鋪着厚草蓆,四壁用白紙黑字貼着練功口訣,廳中正有幾對衣衫整齊的年輕人在舞刀換掌。

大廳內側有一條走道,回曲通人,大概那後面就是萬勝刀的居家之內室。

阮偉站在廳前,即有一個手持鋼刀的年輕後生走上前,橫目問道:“找誰?”阮偉來時本抱着恭敬的心理,但在門前被攔,引起極大的惡,此時又見此人滿面凶氣,不由臉微愠,道:“在下要見萬勝刀!”忽有一人從阮偉身後走上前,至那年輕後生邊,附耳低語。

阮偉一眼就看出後來之人,正是大門前個子較高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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