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莊園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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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鄉村颳起大風,呼呼作響,也不知哪裏的窗户沒有關緊,被風捲得“砰砰”作響,在寂靜的樓道中顯得格外地刺耳,一名過路的僕役聞聲趕了過去,被窗外灌進的冷風吹得直縮腦袋,低咒了一聲負責看護莊園窗户的僕人的名字,然後上前將厚重的木質窗户關緊,梢,室內登時清靜許多,同時,也温暖許多。

緊接着,他又把走廊兩側,被風吹滅的幾盞壁燭點燃,讓整個走廊迴歸它應有的光明——忙碌完這些,這名盡職的僕從才匆匆離開。走得太匆忙的他壓不知道,在他身後的轉角,一名披着黑紗的身影輕悄地貼着牆壁快速移動,然後悄無聲息地靠近主卧室的門…

莊園的歷史有個百多年,門鎖什麼的,自然也是老古董的貨,所以,西維亞不費吹灰之力便開了鎖,進了門,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藉着手中魔法燈微弱的光,避開一切障礙物,走到窗前,手掌貼在合攏的窗簾上,低聲喃喃,瞬間催生出一片有如窗簾一般的“草簾”令它緊緊附着在窗簾上,以避免光線的外——如法炮製地將屋內所有的窗户都遮了嚴實之後,她便放心大膽地將屋裏的魔法燈點亮,認真打量起這間主卧室來。

這是她今世父母曾經長久居住的地方,縱然主人們已經經年未盡,但是,管家與僕從們依舊將這裏打理得非常完好,卧室裏的陳設似乎還停留在主人離開時的模樣——牀邊的短榻上放着一本夾着書籤的詩集,窗前的沙發背上還搭放着一件嬰兒用的大披肩,梳妝枱上則靜置着主人隨手放置的一對珍珠耳環,寬大的書桌上則依舊保留着幾頁寫到一半的年終總結…

這裏的一切還是如此鮮活,以至於會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好似女主人會突然拉開更衣間的門,一身家居打扮地靠進短榻,翻閲詩集。或是男主人會從哪個書架後頭繞出來,捧着一本參考書籍,繼續奮筆疾書,將年終總結繼續完成,更或者,角落的嬰兒搖牀中會發出陣陣啼哭聲。然後引得初為父母的夫倆上前安哄…

西維亞的指間沿着傢俱的邊沿、沿着牆壁慢慢滑走,隨着手的起伏,她的情緒也隨之起伏——原本以為,對於這一世的父母,她既沒接觸過。本應該不會有什麼情,可是,當她真正身處這片領地。身處這片莊園,眼見耳聞屬於他們夫的各種消息,她的心依舊是一下接一下地揪緊,好似有一隻手在或輕或重地擰着,不是難過,或許更多應該説是一種喟嘆,一種遺憾。

人類的情總是細膩多變的,而其它有靈體雖然靈智已開。卻並沒有像人類這樣如此複雜的心思與情緒情,所以,正當西維亞依舊沉浸在自我的傷中時。七葉已經按捺不住子,哇啦哇啦地叫開:“小亞亞,你在幹嗎呢。不是説好了,來找那片黑化土片區的資料嗎,你在發什麼呆呢?要是被人發現可就糟糕了咧。”西維亞聞言,只覺悻然,很是掃興地低聲抱怨一句,轉身走向書桌與書架,開始小心地翻找起來。

書桌上的資料一摞累一摞,書架上的書籍材料什麼的也是一本壓着一本,想要在一個晚上把它們都分辨出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西維亞採取了一個取巧的辦法——通常而言,重要的東西一般是放在重重深鎖的地方,同時,經常被翻閲的東西則是會被放在最順手就可以取用的地方,並且,外觀絕對有所磨損。

阿拉貢是個極負責的領主,而且,在他失蹤前,正在對領地的未來進行一次全新的規劃,所以,有關領地的資料一定會放在他手邊最順手,最緊要的位置——果然!就在書桌左手邊第二格屜裏,西維亞找到了她所要的東西。

就在西維亞惦記着那片黑化土區域的夜晚,滿月的月光掙扎出雲層的束縛,自由自在地在寧靜的大地上撒歡,當它照到這位有着諸多傳説以及血腥過往的黑化土區域時,在區域的最中心,一處樹冠竟在月光之下慢慢變化——深綠的澤有如融化一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銀藍,每一片蜕變後的樹葉都好似極飢渴一般,竟在迅速噬着月光,不斷向上,向四周,瘋狂而飢渴地噬着!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某處,一個被水晶罩籠罩的晶體突然碎裂,四散的晶體碎片震碎了水晶罩,由此造成一室狼籍。

一位年邁的老者看着破碎的水晶罩,面不佳道:“東南方向出現‘母株’,要立刻找人前往處置,千萬不能讓它繼續滋長。”隨侍一旁的一名中年人捻起些許晶體碎屑,在指間輕輕捻動道:“大長老,那邊是新興派的範圍,我們最近與他們的關係一起很僵,如果冒然行動,很可能會造成誤會的。”

“誤會就誤會,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思理會這些雞蒜皮的上事?”老者吹鬍子瞪眼,對中年人很是不滿。

“話不能這麼説,”一名與老者差不多年紀的雍容老婦慢進話來,“我們與新興派在遺蹟傳承的問題上雖然有意見分歧,但在‘母株’的處置上,大家的意思都是一樣的——那是人類社會的災難,無論是誰,都必須要堅持毀滅‘母株’。所以,還是和他們通個氣,彼此合作吧。”中年人地向老婦點點頭,快步退出房去,將空間留給兩個老人家——“哼,話説得這麼好聽,如果去得晚了,當真出了些什麼事,又是誰負責?”老人很是不悦地黑着臉斥罵,“整天假仁假義,就顯得你很為人着想——出了事,你別老推給我啊。”

“你這暴脾氣當真需要改一改,”老婦被人指責了,卻是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無奈地伸手虛點了兩下,搖頭嘆息。

“這脾氣跟了我都快一百年了,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改什麼改。”老人冷哼一聲。

老婦見狀微挑眉,“之前是誰被怒了,直嚷嚷着要把解秘印卡如亞的植培師廢了?然後被人拿着雞當令箭,當真安排了殺手,差點沒把一個好孩子就那麼給禍害了?”

“這又不是我的錯,分明是那幫混蛋太過心狠手辣!哼,別以為我老了就蠢了,不就是垂涎人家手上的新技術嗎?沒分着羹就惱羞成怒地殺人——這種心,遲早也是個禍害!”也知這下是氣過頭了還是怎麼地,老人的神冷得足以凍死人。

老婦聞言嘆氣:“唉,現在都是年輕人的世界了,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太婆都要靠後站了——就讓他們鬧去吧,反正都不是省油的燈。”

陽光燦爛的天氣總是令人心情舒暢的,草坪上,野慣了的孩子們正在撒歡兒地嬉笑打鬧,偶爾扭成一團,在地上滾個幾圈,沾了一頭一身的草梗——鄉下的孩子沒有太多的講究,無論男孩還是女孩,在發育期前,大多都是混在一起玩耍,所以,顯得格外地熱鬧。

西維亞撐着把小洋傘,極淑女地在莊園附屬的地面上散着步,沒讓任何人跟隨,她只是在進行一個最簡單的飯後消食型散步。

剛吃飽的胃努力消化着食物,聚集了身體裏的大部分能量,大腦因此供血不足,使得人有些昏沉犯困;陽光正好,曬在身上暖洋洋,更是增加了睏意的滋生;再加上西維亞昨天夜裏因着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做了一整晚的夜貓子,幾乎沒怎麼閤眼——幾相綜合,她雖然是走着,但目光卻是渙散着,眼皮子不時地打打架,一不小心就粘在一起,不自覺打起盹來…

“哈…欠…”掩着口鼻打了個哈欠,西維亞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以此提神,同時,努力轉動腦筋,避免就地昏睡——昨天忙了一夜,卻並沒有太大的收穫,關於那片黑化土區域的來歷及相關探查資料並沒有尋得,主卧中所存有的資料只是黑化土區域的佔地面積,土質檢測等方面的基本資料,再多的就是羅德家對黑化土區域的嘗試探索——奇諾提過的那兩次不算。

黑化土十分肥沃,適宜於非常多品種的魔植種植,任何人都不會放棄這樣一片沃土,所以,從第一任領主開始就對此進行過開發嘗試,而這些數不盡的嘗試最終的結果都是失敗——當然,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也是歷任領土不夠心狠,只要每次嘗試出現人員傷亡,他們就立刻停止行動,因為羅德家的教育令他們對生命更加敬畏。

不過,這諸多嘗試也不算完全沒收穫,至少讓人摸清了一些魔植分佈的規律…

西維亞在腦中整理着昨的資料,慢慢形成一個外圍分佈圖…由於她想得實在是太認真了,所以不僅忽略了漸行漸近的人,更忽略了腳下的路——踏出的腳猛然一空,整個人重心失調,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西維亞“啊”得驚叫一聲,本能地閉上眼打算承受重重一摔的疼痛,卻沒料想,就在她無措之間,上一緊,像是被人攬住一般,一陣力道拉着她向後一拽,後腦勺當即撞上一個堅硬的東西,疼得她當場淚下——“你這眼睛長在臉上是幹嗎用的,純裝飾嗎?連路都不會看,摔死了,正好給人當笑話!”悉的嘲諷聲從腦袋頂上傳來,西維亞側抬首,淚眼朦朧間正看到巴諾那張俊美有如天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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