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三十八集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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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強和王會友兩位老師看着教室前的幾十號學生,相互對視一番,舉起手來制止住眾人的喧譁,隨後二人一番耳語,接着各自拿起打亂順序的花名冊開始安排座位,按照事先排好的叫到名字的迴歸本班,直到這些學生陸陸續續走進三班和四班,這才進屋敲響了板擦,宣佈開始考試。

楊書香給安排在了本班考試,身邊除了胖墩,三面竟然都是四班的同學,反正就是個臉,相互點過頭來算作打聲招呼,等發下了試卷,審閲一番便心無旁騖地開始悶頭答題...這上午統共考了兩場,語文和地理。

主科語文楊書香有成竹,都在平時積累中消化掉了,至於副科的地理,他沒太重視,答題時也就帶啦啦算作湊合,一直到上半晌的鈴聲打破沉寂,放下卷子跟着眾人一起走出教室。

嘈雜的人羣裏,楊書香看到了煥章。

考完第一科語文,散場後他就給跑去隔壁班考試的煥章喊了出來,見煥章神神秘秘遞過來一盒牡丹香煙,沒來得及問他哪裏來的,就到了地理開考的時間。

此時跑過去問了一聲。

煥章拉住了楊哥的手朝後走去,仍舊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兒,轉過房山楊書香看到了許加剛,心裏登時有些明瞭。

「那事楊哥確實是我的不對,我解釋了也跟煥章。」許加剛看到趙煥章和楊書香過來了,他戴着口罩走上前來,衝着楊書香説。

楊書香微微一笑,從兜門裏掏出了那盒煥章給的牡丹香煙,他伸手遞給許加剛時,卻被煥章攔住了:「他這麼上道不白不,你快掖起來。」地阯發布頁4∨4∨4∨.c☉m許加剛也在一旁附和着説:「煙的楊哥,我知道你這個牌子。」楊書香微皺了下眉,瞬間一笑掩飾:「事兒過去就得了,」把煙復又到了許加剛的手裏,朝他説:「我哪會什麼煙,還是留你吧。行了,你也別跟我矯情了,要不要跟着我們一起吃飯介?」伸手不漏痕跡地打了煥章一巴掌,把他再次阻攔的手卜楞到了一邊。

許加剛搖了搖頭表示拒絕,笑着開口説道:「等考完試放假了飯莊我請客,到時候都來。」小樹林裏一百多號人手持利器虎視眈眈戳在人家楊書香的身後,那一幕可把許加剛嚇得不善。

有生之年吃了那麼大的虧又沒法報復,臉丟盡了不説還特別窩囊,給許加剛着實上了一堂生動的教育課。

事後他埋怨王曉峯提供假消息不提,在媽媽的安撫下,許加剛知道親老叔不會欺騙自己,就在他的建議之下迫於無奈採取了用物質手段挽回面子的法兒,於今天拉下臉兒來上趕着用自己的熱臉去貼楊趙二人的冷股,示好的同時,放低個人姿態擺出了龍門陣。

這可謂是許加剛人生之中第一次做那低三下四的事兒,同時也是他在人生第一次碰壁後對其所做之事進行自我反思的一種認識。

「沒必要破費吧,我看還是算了。」楊書香也搖了搖腦袋,笑着把話打了出來。

一旁的煥章有點不樂意,急忙説道:「楊哥別介。我看這樣,就把咱們班球隊的人都叫上,吃頓飯人多也熱鬧。」楊書香急忙攔了個駁回,衝着許加剛説:「既然你要回介,就不留你了,那請客吃飯的事兒我看就拉到吧!」許加剛想起老叔所説的「韓信受下之辱」這個典故,衝着楊書香一臉熱情:「不破費的。原本的時候,我也該請你吃頓飯。現在的時候,我更應該請請大傢伙。」楊書香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雖然不愛聽許加剛説這種不是人嘴裏吐出來的話,説話搭音仍臉上帶笑:「免了免了,不衝着我大大和你老叔這一層關係,就陸家營我表嫂的面子,咱們還在乎一頓飯嗎?好了,你也甭跟我客氣了,我説的話就代表煥章。」一再拒絕之下,許加剛討了個無趣,他乾笑兩聲,見實在説不過楊書香,就在臨走時把煙到了煥章手裏。

「楊哥你攔着我幹嘛?」趙煥章不解地問。

楊書香沒言語,虛眯着眼睛看着許加剛的背影。

地阯發布頁4∨4∨4∨.c☉m想起剛才許加剛低聲下氣的樣兒,煥章撇着嘴,指着許加剛的背影説:「你也看到了,這龜孫子就缺這個,着個臉子跟我搶人,這回呲了吧!哼!」把手裏的香煙遞給楊哥,見楊哥不接,隨手把煙進自己的口袋裏。

楊書香一臉玩味,他看着許加剛推着自行車走出校門,若有所思:他怎麼知道我牡丹香煙?又見煥章太過於得意忘形,碰了他胳膊一下,問道:「小玉呢?」聞聽楊哥問話,趙煥章的臉又蔫了,無打采地説:「我讓她在門口等着我呢。」早就藉故推了王宏和胖墩的招呼,門口集合之後,楊書香帶着煥章和小玉先是去了趟鄉里。

見着自己媽媽楊書香只跟柴靈秀説要買個足球,又把上午考試的情況大致説了一遍。

柴靈秀要兒子留下來一起吃飯。

楊書香怕煥章等得心急,撒了個謊,臨走時趁着左右沒人注意,照着柴靈秀的臉親了一口,親得她莫名其妙,剛想掐兒子一把,誰知那臭東西早杆子跑得不見了影兒。

飯館裏楊書香叫了倆菜,還特意吩咐煥章給吳鴻玉要了一聽健力寶。

吃飯前他先是敲了敲桌子,講了一段「孫聖人東遊」的故事:説聖人東遊,遇一妙齡少婦,見其貌美,與其歡上來攀附。

見煥章和小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楊書香知他倆聽不懂自己所説的,就拍了下桌子,喊了一聲:「注意聽講」,指着煥章讓其給小玉把健力寶打開,待他倆把注意力集中過來後,就改而用大白話繼續分説:「聖人東遊,遇一年輕少婦,二人勾勾搭搭來到了僻靜之處,聖人掉衣褲,摟住少婦媾,也就是所謂的崩鍋兒了。聖人入少婦深處,少婦大呼痛也,聖人提褲溜之。」講完,楊書香自顧自點了煙。

煥章忍不住哈哈大笑,吳鴻玉也是麪皮發紅,説了一句:「楊哥真壞。」這開場白説過之後,飯菜也上來了。

楊書香看到煥章照顧起吳鴻玉,開門見山地把「那個事兒」敗以後的危害和波及面分析出來,並當着吳鴻玉的面痛罵煥章不懂人事,又動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不停安撫吳鴻玉,打一子給個甜棗,讓她衝着自己四舅媽那一層莊親關係,藉以緩和情緒來軟化吳鴻玉的心。

本來嘛,兩個人搞對象你情我願,有了事就不能相互埋怨,還放出了話,告訴吳鴻玉,説以後煥章要是再敢犯渾就直接告訴他,他來替她出氣。

吳鴻玉咬着嘴,實在不知怎樣去説才好。

她沒經歷過什麼事兒,又不敢把昨天發生的情況嚷嚷出去,經楊書香這麼一説,膽子首先就怯了三分,又想到昨天那一夥社會青年跟楊書香的關係,事到如今也顧不上醜不醜的了,就衝着他可憐巴巴地説:「我就是害怕出事。」

「小玉啊,這樣吧,咱先等幾天看看,這事也不是着急就能辦得了的,你覺着呢?你要信不過楊哥,難道我四舅媽你也信不過?」煥章摟住了吳鴻玉的身子,一邊朝着楊哥頻頻點頭,一邊又衝吳鴻玉説:「你看楊哥都説話了,我不也跟你説過嗎,沒什麼好怕的,這回你總該信我了吧!」哪知道自己不説還好,這一張嘴害得女朋友眼淚汪汪,又開始圍着眼圈轉悠起來。

昨天半推半就之下跟煥章發生了關係,她先是覺自己下體一陣劇痛,而後看到身下淌出血來,得煥章背心上全是血漬,當場就給嚇傻了,在推不開煥章身子的情況下,勉強做下來是又疼又怕,直到現在心裏還忐忑不安呢,當然是越勸越難過了。

眼見吳鴻玉嬌聲嬌氣使開了小姐子,楊書香冷眼旁觀任她當面發出牢騷,心想這總歸是自家兄弟佔了她的便宜,哪還能不容人家把這口委屈傾吐出來。

但既然答應了煥章出面給他解決問題,就不能一味去遷就了,總得有人出面去扮那黑臉吧。

地阯發布頁4∨4∨4∨.c☉m打定了主義,楊書香朝着對面咳嗽了一聲,見沒起效果,當下起身猛地拍了下桌子,以退為進用威懾鎮住了場子,指着煥章的鼻子,罵道:「你個混賬東西,又開始欺負小玉啦?」照着煥章腦袋來了個耳刮子。

打得煥章直縮脖子,嘴裏一個勁兒地叫屈。

除了打架那次,吳泓玉從沒看到楊哥跟誰急過,她看了楊哥一眼,情知自己也有責任,又怕因己而起影響了男友和楊哥的兄弟情,拉過煥章的身子終於説出話來:「楊哥你別打他。」扭捏了半天才又吐出下一句話:「我聽你的。」臉紅得似火,又羞又怯。

直把煥章的魂兒給勾了過去。

戲演完了,楊書香的心裏一鬆,心想着總算暫時把這事兒給壓下去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煥章,見他恢復成原先那副眉飛舞,又看了看小玉,也是變成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心裏竟莫名地嘆了口氣。

他實在搞不懂這搞對象的兩個人為何頭一秒還彆彆扭扭,而下一刻卻變得那樣甜,怎麼轉變得那麼快呢?登時這喉嚨發堵心裏發躁,鬆弛下來的心又變得有些恍惚...讓青吹動了你的長髮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紅塵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子...那一刻,楊書香腦子裏跳出個人--台灣的作曲家羅大佑先生。

這很快讓楊書香想起了羅大佑先生所譜寫的這首傳唱經典,同時也想到了頭二年為情所困而自殺的三

憂鬱?躁動?慨?多愁善?楊書香説不好此時自己的心情。

一起回去的路上,楊書香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就刻意放慢了騎行速度,他揚起頭仰望了一陣兒寬闊湛藍的天空,又平視着前行中煥章和小玉挨在一起的背影,就哼唱起了羅大佑譜寫的另一首歌--《光陰的故事》。

單車少年途經鄉計生辦時,他朝着裏面掃了兩眼,不見麗人蹤影,心有些空,再去注視前方並排而走的一對戀愛男女,又覺得不負使命。

恍恍惚惚間楊書香的心情波瀾起伏,不慨然:青綻放,少年情懷,輕舞飛揚的歲月人生,情所致?!或許這便是人生?!但他仍舊不解戀愛的滋味,卻在腦海中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媽媽,霎時間心底裏湧現出一股股無法言説的美妙滋味,而後耳邊就飄響出「琴聲悠揚」一同於眼前浮現出琴娘躺在自己身下嬌羞無比的誘人模樣...

【第一部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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