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古寺爭鬥腥風血雨山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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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亥母”閃身避過了王公子的那一刀,卻隨手將金剛鉞刀揮出,自敵人空門之處劈入!

這金剛鉞刀原本便不是兵刃,而是藏傳佛教之中常見的一門法器,因此卻與中原人士所用之兵器大不相同,招式亦極其古怪。

王公子手疾眼快,反手一刀,將鉞刀接下。兩柄刀在空中發出“錚”的一聲,卻沒有彈開,只見“金剛亥母”手中的鉞刀竟然如同活的一般,自刀刃兩頭之處分別一卷,登時便似一條兩頭蛇一般纏住了王公子的彎刀。

這一下,王公子似乎也吃了一驚,他當下急忙刀。兩柄刀的刀刃擦而過之時,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與此同時,王公子一聲輕叱,在出彎刀的同時又已一刀向“神像”腹部劈去。

這一刀並不複雜,但速度卻是極快。刀鋒劈開了空氣,雖然與敵人相距尚遠,但寒氣卻一早已迫在近前!

月光下,那一刀凌厲之極,竟似無人能夠躲過。

——即使是“金剛亥母”也不例外。

只聽一聲慘呼“神像”的身上竟然血光飛濺。只見“她”以手捂腹,痙攣着向後退去,那張金三目的臉孔突然龜裂,滿臉金粉向四下紛紛散落。

彭戀霜心中大震,卻見王公子盯着“金剛亥母”裂開的臉,長聲笑道:“原來你長得這麼漂亮!我要是你,就絕不會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將臉遮住。”此時“神像”面上、身上的金粉皆已剝落大半,月映照下,那果然是一張十分美麗的臉,美得妖異萬分。

那美麗女子一面以手捂腹,一面盯着王公子,恨聲道:“你到底是誰?”王公子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跡,笑道:“我還沒有問你是誰,怎麼你倒反過來問我呢?”他向女子左手處瞄了一眼,彭戀霜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那隻皓白如玉的纖手不住顫抖,手指縫中卻已隱隱滲出血來。

王公子的眉宇間閃過了一絲嘲,他剛要説話,卻見院外火光大作,人聲漸起,聽聲音卻是本寺僧眾。

女子見眾人掩至,登時顏大變,當下再不留戀,一時之間竟忍着傷痛,凌空輕輕一躍。王公子似是早已料到她有這一招,竟然不加攔阻,只是臉上的嘲更深。

只聽“嘭”的一聲,院門大開,昆澤哲布率領寺中弟子蜂擁而入,手中各執兵刃。此時,那名女子卻已躍至牆頭。昆澤哲布仰面道:“妖女!竟敢偽裝成金剛亥母四處為禍!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那女子立在牆上,妖嬈的身形竟似隨風而動,只聽她笑道:“不就是幾顆心麼…也值得大法師你如此動怒?想要擒我?只怕是你們全寺也無人有這個本事罷!”她雖然傷勢不輕,但在重圍之中卻絲毫不現懼意,顯是極具膽之人。

昆澤哲布冷笑道:“本寺已被重重包圍,諒你這妖女翅也難逃!”他二人對答之際,王公子卻已閃身走回室內,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瓶,放在彭戀霜鼻端讓她聞了。彭戀霜只覺一陣異香撲鼻,登時頭腦清醒,全身更是再無滯礙。

她當下正要向那王公子道謝,卻聽院外牆上那名女子媚聲笑道:“小妹妹真有福氣!有這麼個英俊的郎君殷勤相待…呵呵…”彭戀霜雖然是懵懂少女,卻也能聽出她話中的調笑之意,當下不臉上一紅,卻向她道:“你是誰?!為什麼屢次三番加害於我?!”牆上女子卻不回答她的問話,只用左手捂腹,右手卻指着那王公子,口中笑道:“我要走啦!這一刀我會記住的!咱們後會有期!”説完,竟然一個翻身,騰空而起。

昆澤哲布見狀,便喝令眾僧道:“眾弟子聽着!加緊防範!莫要讓這妖女逃了!”金剛亥母寺中眾僧聞言,登時大噪,手中兵器更是如槍林劍雨一般,密不透風。

彭戀霜見此情形,心道此番這名女子當真是翅難逃了。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名女子的動作,卻未發現身邊王公子的目光只是落在昆澤哲布身上。那法師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每一個表情,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此時,明月如鏡,高懸空中,那女子的身影卻似恰好映在月中一般。這副情形,倘若是平裏看去,當真是如詩如畫,恍如仙子謫凡,但此時看上去,卻是説不出的詭異恐怖。

就在那一瞬間,月輪似乎突然變大了,以至於看上去已經將那女子整個人都噬在內。只見女子轉頭向眾人笑了一笑,竟是説不出的嫵媚動人,然後,她便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竟然自月輪之中憑空消失了。

院中的眾人見此情形,幾乎都是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彭戀霜自然也在其內。

只有一個人…或者應該説是兩個人…沒有對此到意外。

他們兩個自然便是那位王公子和金剛亥母寺的法師昆澤哲布了。

就在那名妖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月輪之中的那一瞬間,王公子輕易便捕捉到了昆澤哲布臉上一閃即逝的表情——那是一種塵埃落定…或者説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然而,就在此時,卻不知自哪裏傳來了一聲慘叫!聽聲音竟是剛剛離去的那名女子之聲!原本清涼皎潔的月輪竟然在一瞬間變成了血紅,以至於連帶着整片天空都在那一刻紅了一紅!

昆澤哲布的臉變了,所有人的臉都變了,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除了王公子之外。只見他一指掩,眼中竟然透出了一抹豔,喃喃道:“後會有期?這一回可是後會無期了…”語聲極輕,以至於只有他自已一人能夠聽清…

,昆澤哲布法師以為故去弟子超度為由,閉寺謝客,彭戀霜和王公子二人自然便也雙雙告辭了。

眼見離金剛亥母寺已有十幾裏之遙,彭戀霜卻向王公子笑道:“昨只通了姓氏,還沒請教公子大名。承蒙公子昨夜相救,小女子不盡。公子一身武功高強,未知是出自何門何派?”王公子眼睛一轉,卻是笑道:“在下不過是自家中習得的淺武藝,本就不值一提…倒是想先請教姑娘的芳名。”彭戀霜見他目光炯炯,直直盯在自己臉上,不稍覺窘迫,只得道:“我姓什麼你昨天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卻怪得很,乃是上戀下霜,‘莫戀長安道’的‘戀’,‘淅瀝降繁霜’的霜。”王公子聽了,當下笑道:“這名字清新雅緻,別具一格,哪裏怪了?”他似是微一尋思,卻又笑道:“在下想起了唐人的一首詩,裏面倒都有這兩個字。”只聽他朗聲道:“碧落風微月正明,霜似怨有離情。莓苔石冷想孤立,楊柳葉疏聞轉清。空夜殘驚墮羽,遼天秋晚憶歸程。鳳凰樓閣知猶戀,終逐煙霞上玉京。”彭戀霜聽他所乃是唐代詩人劉滄的《月夜聞鶴唳》,不又想起了東海故土,不免便出了一絲悵然之。王公子見了便道:“姑娘怎麼了?莫非是這首詩有什麼不妥之處麼?”彭戀霜見他誤會,只得笑道:“沒什麼的,我只是想起了師父…”王公子目光一動,又道:“昨匆忙,還未請教姑娘是何門派?”彭戀霜原本正自思鄉情切,陡然間聽了他這問話,幾乎未加思索便口而出,好在她人一向機靈慧黠,話到嘴邊卻突然一轉,笑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王公子一怔,隨即便也笑道:“在下糊塗得很,竟然忘記了。鄙人王若惜,‘天若有情天亦老’的‘若’,‘惜夜相將秉燭遊’的‘惜’。”彭戀霜聽他博學多才,談吐文雅,更對這人生出了幾分好

二人在山間信步而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山腳。王若惜便指着不遠之處的一座莊院道:“那一處便是寒舍了,姑娘倘若不棄,便請到其間喝一杯茶再行不遲。”彭戀霜卻笑道:“公子盛情,原本不該推辭,只是我如今有要事在身,實不敢在途中耽擱…”她見王若惜面失望之,卻又笑道:“等到我將事情辦完,一定登門造訪。”王若惜聽了,倒也不強加相邀,只是淡淡道:“既是如此…卻也罷了…”他似是頗為惆悵,忽然抬頭對彭戀霜道:“不知姑娘此番要去往何地?又是要辦些什麼事情?若惜家中世代居於此地,悉西疆風土民情,如有效勞之處,姑娘不妨直言。”彭戀霜見他語氣頗誠,當下想了想,便道:“恩…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成不成?”王若惜似是喜出望外,忙點頭道:“姑娘請問。”

“你聽沒聽説過一個叫沈冥的人?彷彿是朝廷中人…卻不知他在何處為官?”王若惜聞言一怔“姑娘要找沈冥?可是那位受封為陝西路安撫使的沈冥沈大人麼?”彭戀霜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何官職…你説的那個陝西路安撫使便叫沈冥麼?想來應該便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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