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翦橫波親臨景德鎮宮綺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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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景德鎮上突然來了一羣人。這羣人是坐馬車來的。
他們來的時候,驚動了方圓百里的所有人,一時之間全景德鎮的人幾乎都跑出來圍觀。
圍觀什麼?
——圍觀天香樓。
天香樓有什麼好圍觀的?
——因為裏面住着一羣人。
不就是一羣人麼?天下之大,哪裏找不出這一羣人來?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地跑去圍觀麼?
——值得。
因為這一羣人裏面,有一個極其特殊的人,她雖然只是一個年輕女子,但卻是這羣人的主人——更何況,這名女子美得驚世駭俗,美得豔絕人寰…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為,像她這麼美的一個女子,才真當得起“此女只應天上有,世間又能得幾人?”這名女子,便是武林中有名的金陵太虛閣閣主——翦橫波。
——聽説她是為了太虛閣九月初九的慶典,這才親身前來景德鎮採買瓷器。
可是天香樓難道不是酒樓麼?什麼時候又會變成客棧了?十幾號人居然一下子就全部住了進去。
——天香樓當然是酒樓,可是翦橫波卻是天香樓老闆的老闆。
一時之間,全景德鎮的瓷器商人幾乎踩塌了天香樓的大門——誰不想接下這單大生意?誰不想和太虛閣做上一筆買賣?
景德山莊。
宮綺筳聽罷下屬回報,只淡淡道:“知道了,下去罷。”該人走後,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書房裏,心中不知在想着什麼。
半晌,宮綺筳拍掌,門外一人入內“少爺有何吩咐?”
“準備一下,我明要去天香樓。”宮綺筳常常會想,自己今生遇到了翦橫波,會不會是命中註定的一個劫數。
每當想起她的時候,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宮大少爺就會眉間鬱郁,心中煩躁,卻又無計可施,無處發。
他甚至還記得二人初次見面的情形。
那是在兩年之前的金陵城,玄武湖畔…
玄武湖位於燕雀湖和宮城之北,因此初時被稱為“後湖”或“北湖”秦始皇滅楚後改金陵為秣陵縣,北湖便更名為秣陵湖,因漢時秣陵都尉蔣子文葬地湖畔,孫吳時孫權為避祖父孫鍾名諱,遂名“蔣陵湖”劉宋元嘉初年,宋文帝對玄武湖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疏浚,挖出來的湖泥堆積在一起,成了出水面的小島。其中最大的為“蓬萊”、“方丈”、“瀛洲”三島,合稱“三神山”傳説劉宋元嘉二十五年之時,湖中曾兩次出現“黑龍”於是便又改稱玄武湖。此處自東晉以來便為勝地,夏秋兩季,水面一片碧綠,紅白蓮花掩映其中,滿湖清香,景
人。
宮綺筳初到金陵,自然要到四處遊玩一番。江湖上素有傳言,景德山莊的宮大少爺生平只愛兩樣東西,一是美景,二是美人。
正所謂“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洲”宮綺筳之所以會來到金陵,無非是因為金陵除了景極佳,更是美女如雲之地。然而他在金陵一連住了幾
,雖然也見到了不少江南佳麗,終究卻與心中所想相差甚遠。便是青樓楚館之中有名的花魁娘子,也不過只是庸脂俗粉,不免令宮綺筳大為掃興。
這一,他正漫步鐘山,並在山上遠眺玄武湖,只見湖中有數塊綠洲,相映成趣。正看得入神,卻見遠處一道極其素淡的人影在山路之上姍姍而行。宮綺筳不由得眼前一亮,但見那人卻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身穿一襲淡粉
的衣裙,長髮披肩,偶被陣陣清風拂起,青絲便會輕輕地打在她那吹彈得破的臉上。那素淡雅緻的衫裙和玲瓏秀美的身材融為一體…微風之中,裙角飛揚,恍如即刻便要飛昇的月宮仙子。
宮綺筳一見此人,不由得大為驚豔——如此鍾靈毓秀之人,方當得起“美人”二字。
那女子行得極快,身形展動之間,竟然輕功不差。宮綺筳見狀,更是好奇,便急忙自山峯上一掠而下,想要追上那名女子。誰知剛到了玄武湖邊,那女子便已不見。
宮綺筳正待展眼望去,忽聽不遠處的綠洲邊上傳來一陣金刃相擊之聲,他心中一動,便隱住身形,悄悄向聲音的方向行去。
待得到了綠洲邊上,卻見那處停着一艘畫舫,那畫舫上描龍畫鳳,極是緻華貴。此時在畫舫上和綠洲邊,分別站定了幾個人,手中各執兵刃,顯然適才那陣兵刃相擊之聲便是他們發出的。
宮綺筳見岸上的幾人和畫舫中的幾人分別怒目而視,顯然是敵非友,又見剛才那名粉衣女子此時卻立在畫舫上,卻不知他們究竟是什麼來歷,當下便隱在岸邊的一棵櫻花樹後,暗自觀察。
只見那名粉衣女子似是對身邊幾人使了個眼,大意便是令他們退回畫舫船艙中去,只見那幾人身形甫動,畫舫船艙之中卻又走出一個人來。
此時正是陽三月,玄武湖兩岸的櫻花已是盛放將殘,但就是這一種即將凋零的悽豔,才更能奪人心魄,才更加令人憐惜。
風吹過樹,櫻花飛舞如雪,悽豔纏綿如一個永不再醒的夢,捲起了漫天的絕豔,眾人之心神不由得均為眼前之景所攝,連心腸最硬的殺手眼中都浮現出了一絲傷
…只是這漫天櫻花、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畫舫中那個人的出現…
宮綺筳乍見此人,不由得中大震,連呼
幾乎都已在瞬間停止。
只見一個仙姿嫋娜的身影,正立在船艙之口,眾人尚未看清她的容貌,便已被她那絕世風姿,超凡氣度所震,一時間都是怔怔地説不出話來。待得見了這人的相貌,更是心搖神馳,只是每個人的心裏不免都浮現出了“傾國傾城”這四個字來。
這人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身羅衣淡如水,周身上下並無半件裝飾之物,容顏卻是清麗
俗,難以言述。
那少女眼波盼,在眾人的面上一掃,眾人和她目光相對之時,均不由得心懷大暢。但見這少女雙眸幽幽,有如秋水橫波,
盼之際,神光離合,真如天仙降世。
只見她對那名粉衣女子道:“嬙兒,出了什麼事?”畫舫上的幾人見那少女現身,不由得面上微慚愧之
,那名叫“嬙兒”的粉衣少女便道:“啓稟閣主,這幾人在此搗亂,想是受人指使。”那少女聽了,便又向綠洲上的那幾人看去,同時緩緩道:“幾位出自哪幫哪派?何故將我太虛閣的畫舫攔住?”她的聲音柔和動聽,但卻隱隱含着一股威嚴之意,此刻聽在眾人耳中,卻是有如天籟。
綠洲上的一名藍衣男子道:“姑娘便是太虛閣主?久仰久仰。在下乃是天幽幫江南分堂堂主秦仲昆,今不過是帶着幾位兄弟在此一遊,不想卻和貴派之人起了衝突,失禮之處,還請勿怪。”那粉衣女子聞言,秀眉一挑,道:“胡説!你分明便是見我們這畫舫獨自行於此處,且又沒什麼護衞,便想要趁機打劫,聽了‘太虛閣’這三個字才臨時轉意,閣主切莫信他。”秦仲昆聞言,笑道:“你這小姑娘生得倒俊,怎麼卻陷害好人?適才分明便是一場誤會,在下已經言明,你家閣主既然在此,自然會有公斷。”那太虛閣主淡淡道:“原來幾位卻是天幽幫的人麼?我聽説這幾個月來,你們在江南各處做了幾樁大買賣,這銀子也賺了不少罷?”秦仲昆聞聽此言,面
微變,卻仍勉強笑道:“翦閣主言重了。天幽幫一向做的都是小生意,尤其是我們江南分堂,更難以和幫裏的其他堂口相比,不過是勉強餬口罷了。”太虛閣主冷笑一聲道:“勉強餬口?我看秦堂主這話才是虛應故事。你們天幽幫建幫還不到三年,勢力便已然自贛中延伸到了蘇北…若説做的都是小生意,又如何撐得起這偌大場面?”只見她轉頭向那粉衣少女道:“嬙兒,我平
裏提醒過你多少次,你遇事卻仍然要上當…這位秦堂主在天幽幫中身份何等尊貴,又怎會在此玄武湖上趁機打劫一艘畫舫?分明便是有備而來,想要探探我太虛閣的虛實。”秦仲昆的臉
已經大變,想不到自己一番算計,卻被一個弱質少女輕易識破,看來這太虛閣主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是個十分厲害的角
。
然而他“輸人不輸陣”卻也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堂堂太虛閣主,竟然也會如市井中的愚夫愚婦一般,自矜自位…你們太虛閣若論起實力人脈,江湖地位,只怕還及不上我們天幽幫…因此這‘一探虛實’之説,秦某卻只能敬謝不,原話奉還了。”當下竟然喝令手下,轉身便
離去。
卻聽那太虛閣主道:“且慢!幾位今既然來了,何妨便真的‘探探虛實’…也好回去給你們顧幫主一個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