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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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抱囡囡！”

“進來吧，小枇杷在牀上玩呢，”成佳扭過腦袋，對門外道，“我們很快就好。”房門從外面打開，温元嘉一路小跑進來，抱起小枇杷往外面走，房門咔噠合上，温衡搖晃手臂，仰起腦袋示意:“出去吧，爸爸來了。”成佳沉默以對，三下五除二把人洗好，裹上浴巾抱到牀上，給温衡擦淨身體，頭上水珠向下淌，沾濕眼睛浸透鼻子，在頸窩聚成一灘。温衡依舊是瘦，身上摸不出，纖長鎖骨橫在膚底，抬手輕輕掠過，能摸出骨骼形狀，頭髮很久沒剪，沉墜髮絲擋住額頭，看着格外顯小，成佳擼小狗似的幫人擦發，水珠四散飄飛，温衡垂着腦袋任由他，絲毫沒有反抗。

“老師有事瞞我，”成佳斬釘截鐵，“否則早就讓我滾蛋，不會這麼聽話。”

“怎麼在你們眼裏，我都這麼不近人情，”温衡氣定神閒，“好吧，我説實話，昨天看書看到凌晨三點，今天撿書沒看清楚，撞到桌子把手扭了。”成佳停住動作，輕嘆出聲，他有心想説什麼，又知道無論他説什麼，温衡嘴上都會答應，只是該看書還會看書，該溺愛小枇杷還會溺愛小枇杷，這人的執着霸道任是刻在骨子裏的，只會假意推讓，不會委曲求全。

“老師，我不可能變成膠水，時刻在你身邊黏着，”成佳放下巾，拿起木梳，幫温衡梳順頭髮，“所以你乖一點，讓我放心一點，可以嗎？”温衡心口劇震，幾乎要繳械投降，想想還是噎住，乖乖聽話點頭。

兩人整理乾淨，成佳推着温衡出去，進廚房聞到一陣香味，餐桌上擺好半面海鮮，蘸滿料汁的螃蟹佔滿白盤，旁邊是個白底碎花的冰藍瓷碗，裏面盛着新出鍋的蟹粉豆腐，那豆腐柔滑細，旁邊放着一勺試吃，温衡嚐了一口，豆腐入口即化，鮮香四溢，能品出濃香蟹黃的滋味。

邢燁繫着圍裙，正在鍋爐前面顛勺，那火舌向上躥起，化為一條游龍，肆意舐鍋底，鍋裏爆開糖醋香氣，耳邊聽到嗶啵輕響，片與滾油碰撞，膨脹出薄脆外殼，邢燁關火轉腕，拿起扁長白盤，嘩啦幾聲碎響，片淋漓落在盤裏，橙翠點綴其間，恍惚晃暈人眼。

“大伯嫂，吃過鍋包嗎？”邢燁洋洋得意，把成品擺在桌上，“不是我吹，我做這手快二十年了，城裏大廚都得排隊過來當學徒，大伯哥你先嚐嘗，新出鍋的最脆生了，倍兒香。”邢燁這麼順口説説，沒指望温衡真給面子，在他看來，這位大伯哥對人間的食物不興趣，靠仙氣兒活着，辟穀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隨時可以得道飛昇。

即將得道飛昇的温衡輕輕挑眉，抬手拾起筷子，夾起一塊片，放在口中咀嚼幾下，輕飄飄道:“不錯。”邢燁呆呆站着，被温元嘉踩了一腳:“愣在這幹嘛，快出去叫爸爸了，小芝麻和小枇杷都玩瘋了，渾身都是泥巴。”邢燁啊了一聲，慌忙出去請人，温元嘉在桌上布筷，咂嘴嘟嘟囔囔:“哥你看看爸吧，還真是隔輩親哎，咱倆小時候他哪有那麼耐心，把咱倆往家裏一扔，讓阿姨看着，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趟，心可真夠大的，我小時候是不是特別淘氣？辛苦了哥，你又當爸爸又當媽媽，把我拉扯到這麼大······”他想到什麼，慌忙噎住話頭，抬頭觀察哥哥神，像只驚慌失措的鵪鶉，把腦袋埋進翅膀:“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温衡淡道，端起梨湯喝了一口，“説過多少次了，你沒做錯什麼，再道歉要捱打了。”

“喔，”温元嘉腦袋，眼珠左右亂轉，拎起廚房的洗手，腳底抹油溜了，“我去給他們擦手。”

“他們倆倒是越來越像，”温衡放下茶杯，涼涼疊起指頭，“跑出去的背影都一模一樣。”成佳憋不住笑，又不敢笑出聲來，肩膀輕輕聳動:“我們也擦擦手，他們回來就吃飯吧。”温衡探出手臂，指頭懸在半空，任成佳給他擦手，在脖頸下繫好餐巾。

父親温仲呵呵笑着，抱着兩個孩子進來，邢燁在旁邊抓耳撓腮，想幫忙不上手，温仲年紀大了體力不濟，見到兩個小的格外開心，陪她們在外面玩鬧，聽她們外公爺爺伯伯亂叫，他只覺得可愛，怎麼看怎麼喜歡，吃飯時把她們抱到腿上，一面一個給她們夾菜，最新鮮的都要先放進她們碗裏，別人都不能吃。

温仲表現的温情和善，與孩子們其樂融融，但他長年留在一線的積威還在，在手術枱上主刀多年，身上散發兵戈冷刃的味道，兩個小皮猴平時不肯好好吃飯，這次全都乖巧聽話，自己捧着比臉還大的海碗，拿着小勺埋頭苦吃，哪個都沒有讓人餵飯。

這一餐飯中西合璧，南北兼容，冷菜熱菜應有盡有，甜口鹹口任君選擇，温衡攪動碗裏的海蔘小米粥，慢騰騰喝下一口，胃再喝一口，他飯量不大，還是強迫自己多吃，畢竟多吃才有力氣，才能鍛鍊肌，提升復健效果。

小碟裏放進一顆剝|好的蝦仁，這顆蝦掐頭去尾，蝦線被挑出去了，温衡捏緊筷子，温仲把碟子向前推推，低聲道:“多吃，吃才能養好身體。”電石火光之間，温衡抿緊嘴，憶起許多過往。

他初三之前總長不高，排隊做廣播時站前三排，上課聽講時舉手回答問題，老師要環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