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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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辛辣,勾引出血的芬芳,從空氣中她可以嗅出大開殺戒的訊息。不必回身瞧,當這抹輕淡得幾乎嗅不出的香味遠遠飄來,她便滿心歡快的知道盼了一個時辰的人,已在不遠處。
到底是來了,這世間能隨心所變換體內香味的,獨他一人了。
池波滿載甜
的心嘴挑出盈盈笑意,伸手執起花菊白
酒假前住人翠碧的琉璃杯中,她嬌柔的笑臉隨着淺淡的香氣逐漸加深而滲入絲絲甜
與赫然。遠方一道破風而來的影子,在她注滿酒杯的同時狂若無人地竄人化亭,落坐石椅。
池波柔媚一笑,舉杯想敬來人,對方已端起酒杯兀自品釀。
“等你好久了。”她撫媚的笑容有着毫不遮飾的深情,便身又替他温柔地斟了杯酒,“八王爺怎會捨得讓國天香的池夫人獨守空閨?”快意的轉動起酒杯,笑看被月光映照出金綠
光芒的
緻杯身,歡休俊雅的眉眼盈滿不正經的調侃。
“所以我才會苦苦守在追裏,等你來呀!”脈脈含情的媚波一陣轉,池
波自負美
過人,難有凡夫俗子逃得過它的,褸一笑,偏生歡休完全不將她放心上,一丁點也不,真教人又愛又恨。
懊惱的美眸重新溜回心不在焉的男子身上。她看不盡他令人着的傲慢姿態,那讓人怎麼也抓不着的狂猖
子亦足高深難測,偏偏這樣
格似風、行事若火的男子最讓人無法抗拒,伸出雪白的柔夷,情動的心令她忘卻該有的尊嚴,越過桌面將手覆上他握酒的強勁手掌輕輕
,呀!她
覺自己的臉好燙。
池波怎麼也想不到服侍王爺多載的她,竟會在按觸到歡休温熱的大手後臉紅心跳,像位初採情滋味的荳蔻少女,而她還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八七爺玩
於指掌間的嬌嬌寵妾,“歡公子…”嬌荒的此喚,充斥着若有似無的邀請與濃烈的情
。
歡休不動聲地擺開她的手,若無其事的傲臉正為她生疏的稱謂
到好笑。
“師妹,你被雕欄玉砌嬌寵太久,豁達的子有了矜貴的矯
,讓為兄的很不習慣。”池
波萬分尷尬的收回手,淺紅的媚顏漾出一絲被拒的惱
。她不明白何以麗質天生的自己不能使青梅竹馬的師兄動心動
?她從小追逐他,卻同樣的被拒絕到大。
爹爹領七歲大的師哥進門隔年,她才呱呱墜地。小時候師哥總是帶着一臉討喜的笑容,任誰都看不出來那張笑臉下隱藏的野心。
被武林中人尊為“毒神”的爹擅以奇香制雜誥葯,又閃其毒難解而獨步武林。他老人家制毒、觀毒、品毒已臻出神人化的境界,可能是因為天底下已沒有爹不識得與解不了的毒葯,致使他老人家的脾氣
漸古怪,乖戾的個
十分多疑,從不收授徒弟。師哥能在爹退隱山林後博得他青睞,收為門下,着實出人意料。
爹對師哥的期望,可從他將一身絕技傾囊相授上看出。身為爸的獨生女兒,對於自家的香毒地懂得的也不過是淺的皮
,哪像天資聰穎的師哥不僅
深,還時時調配出千百種令人心起寒顫的奇香矣誥,其莓
之列往往連合恨九泉的爹看了也只有搖頭稱降的份,她一直不知道師哥懷有
野心,及至他十九歲那年背叛師門,毅然投靠到專蓄死十以排除異己的八王爺門下,並在一年內被迅速擢升為王爺身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她才慷悟原來師哥叛世狂放的外表下,有顆極其深沉難測、甚而殘酷的心。無奈,她已不可自拔的愛上他。
為了追隨傾慕的人,同一年,她以過人的美貌被甄選為臨波府的歌。
當時只求常伴在君身側,倒沒想到王爺曾往爭奇鬥豔的百花中,獨獨垂青於她。被尊貴的八王爺擇選為忱畔人,心中已有影子的她自然是百般不樂意,何況有哪個綺年玉貌的少女甘心委身於花甲老人?無奈她只是一介出身市井的弱女子,怎敵得過權勢大如天的王爺,終究是落人君王側。
那年師哥若肯開口向王爺討了她,以他受重用的程度,王爺不會不允;偏偏殘酷的他只在王爺正式納地為妾所舉行的宴席間,舉杯況她與王爺偕首到老,彷佛真不懂她心事一樣地朗聲談笑,害她傷心絕,無眠垂淚到天明。
以事人難免悲哀,幸好呼風喚雨的奢貴生活稍稍枚平她滿心的怨懋,她也爭氣的由等待王爺臨幸的眾多寵姬芙妾中,爬到一人專寵的局面。
經過歲月的摧折,雖然她不再年輕卻依然貌美如昔,與二十八歲儀表堂然的師哥,都是王爺府裹各據一邊天的要人,正是天成佳偶。她不懂,他身邊的那些庸脂俗粉沒一個比得過她,為何他遲遲不肯接受她的心意?
“師哥,你有沒有娶的打算?”長伴王爺左右的師哥是特別的,他能呼風喚雨,也同樣擁有這份權力。
“師妹好像很焦急?”歡休悠然的神似乎真有那麼些
動。
“當然焦急。”她情不臼地
口輕嚷,猛然發現自己太過失態,忙含羞帶快的垂下蟻首。
“師哥一表人材,紅顏無數,難道沒成家的打算?”雖然這是卑劣的試探,卻也是最誠摯的關懷,她不想他心上有人,卻同樣不希望他形隻影單過一生:如此兩難,最好的法子就是請王爺作主讓少不經事的郡主嫁給師哥,那麼與他廝守到老的鴛鴦夢便不難成頁了。
“找不到配得上我的女子,如何成家?”
“師哥!”池波被他敷衍的態度搪
得為之氣結。
“下回想請我喝酒,別再打這類劣的下等酒,為兄的喝不慣。”看也不看池
波費盡心思請來御廚做出的數道珍購,歡休勉強飲下第二杯酒,算是賞臉了。
這番嚴苛的挑剔惹得池波忍俊不住地嘆出聲。在師哥眼中,連萬歲爺欽定的貫酒也成了
劣的糙酒,怎能不讓人啼笑皆非呢!
從小師哥架驚的心便難駕馭,就算她的眸子成天追着他繞,也猜不準師哥深沉的心思與喜好。多年的愛慕,只夠她約略摸出他對衣食住用極為講究,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對於不合脾胃的酒菜佳餚,師哥向來是情願餓死也不肯屈就地稍啖一口,餐具、飲具還非雕工卓絕、出自名匠的玉製品不用。不過食膳千挑萬挑,也比不過師哥挑選衣衫的嚴苛:不是織工良的絞羅錦綢他向來瞄也不瞄一眼,偶爾被
惱還會出口不遜地斥為乞兒之物,將她辛苦得到縫製的衣衫隨手佈施,並且穿過的衫袍絕不碰第二次:如此難討好的人竟有顏恥笑她被嬌寵過度?比起師哥,它的驕縱倒成了名副其實的隨“
波,無事不登門,我要知道柳家人的事你打算干涉到何時?”歡休太過輕柔的笑語,引來池
波倉皇的一瞥。
師哥怎會突然提起這事?莫非他已經知道她留擅自上醉山暗殺柳綻雪不成的事?那不過是五天前的事呀!
在兩道鋭利目光的灼灼視下,池
波打消反駁的企圖,怯怯地懾
道:“我只是想替師哥報仇…”響亮的爆笑聲衝破亭子,搖撼天空,驚醒了夜寐的大地。仰頭狂笑得恣意的歡休,顯然被她義正辭嚴的陳詞取悦得十分開心,然而取悦它的人卻莫名所以,呆呆的只能陪着痴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