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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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去推梁梓的腿，還準備張口去咬，但是梁梓已經手疾----的揪住了她的頭髮。

梁梓愜意的在小可的手上來回挪動着皮鞋，小可的頭在他的愜意中來回搖晃。

江若藍已經呆住了，她只能聽到一種聲音，一種細微的但很清脆的聲音。

小可只叫了那一聲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響，她緊緊咬着嘴，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轉而連成一片。

她瞪着圓圓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梁梓，淚珠在眼眶裏轉動，但是沒有滑落下來。

“你倒是堅強啊！”梁梓從鼻子裏哼出一句。

小可沒有吭聲，仍舊瞪視着梁梓。

這種眼神讓梁梓很不舒服，六年前的那個深夜，一個女人就是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啊——”一聲獷怪異的慘叫。

梁梓低頭一看，江若藍正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腿，好像還在發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嗚。

深的褲子已經濕了一圈，梁梓好像聞到了一絲腥氣。

“他媽的臭女人！”梁梓怒吼！他騰出另隻手一把拽過江若藍，隨後飛起一腳。

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腿上火舌一樣的傳遞到口，又了回去，糾結在一個位置上燃燒。那個位置已經血糊糊一片，那泛起的一塊不知道是撕破的褲腿還是翻起的皮。

他倒一口冷氣，一股怒意前所未有的翻卷開來。

他怒視着行兇者。

江若藍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能平息這種怒氣的似乎仍舊是這條腿，因為他已經覺不到腳下的那隻手存在了，那隻手好像變成了一個麪糰，軟軟的，綿綿的。

他將腳抬起，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小可卻沒有關心自己的手，她仍舊在用那種眼神盯着他，這讓梁梓好容易升起的勝利消失殆盡，不過很快又被憤怒充滿。

她在嘲笑我嗎？

笑？看誰笑到最後，！

他的角動了動，拉過那隻像紙一樣柔軟下垂已經變形的手放在小可的眼前晃動:“你看，你看，這是什麼啊？哎呀，它現在多漂亮，還很柔軟呢。來，你摸摸，哈哈…”可是這面正在腫脹的小旗仍舊沒有引小可的目光，她的目光像是釘進了梁梓的臉上，無論用什麼都無法挖出來。

梁梓的表情定住了，憤怒颶風一樣旋轉，那風眼正對着小可。

他一把拎起小可:“我就知道你一出現準沒什麼好事情，還偷偷跟蹤我，是不是想從我身上發現點什麼？你以為你是福爾摩斯？要不就是…愛上我了？哈哈…現在這種表情是不是可以叫做含情脈脈呢？哈哈…愛上我就直説嘛，何必遮遮掩掩的？哦，你是怕你那藍姐生氣，放心，”他故意俯下身來:“我今天就讓她閉嘴！”小可的眼神抖動了一下。

梁梓更得意了，他端詳了下小可:“這雙眼睛還真是漂亮呢。你要是實在願意這樣看我那就看吧，誰讓咱長得帥呢。樊影也喜歡這樣看我呢，哈哈…我會永遠讓你們這樣看着我的…”梁梓陰險的笑着，向小可的眼睛伸出手去…

“不要——”伴着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梁梓的手被抓住了。

是江若藍。

“我求求你，求求你…”看着江若藍的長髮被汗水和淚水凌亂的糊在臉上，只是一雙眼睛在透過亂髮閃着顫抖驚恐的光，梁梓的心頓時樂開了花。

“滾！”瀟灑的一腳後，江若藍又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五臟六腑再次亂了套，這難道就是死的滋味嗎？

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無法動彈，只能微弱的乞求:“求求你…放過她…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孩子？她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哈哈…放過她？你們怎麼不放過我？你們會放過我嗎？嗯？你…這個東西怎麼在你手上？”梁梓怒視着江若藍，眼睛似乎只要再來一聲怒吼就會從眼眶裏“啪”的一下迸出來。

江若藍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戒指，他正盯着戒指。

她連忙藏起了手。

“我們…我們錯了，不過我們沒有報警，真的…”江若藍的表情很誠懇，的確，她們沒有報警。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上當了？沒有報警？哈哈…是你們覺得證據不足吧？還了兩個錄音器，還不就是為了蒐集證據？真是有備無患啊。你什麼時候變得聰明起來？”梁梓説着，目光卻看向小可:“怎麼？我死了你很開心嗎？你們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還説愛我呢，還説要嫁給我呢，騙子！騙子我要是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想讓我死？我也得找你們做墊背！好吧，大家今天就死在一塊！有你們陪葬我也不虧了！哈哈…不過我是不會死的！戒指？哈哈，你就戴着吧。女人啊，就是賤！賤你不是愛錢嗎？好啊，它現在就是你的陪葬品了！”梁梓惡狠狠的吐出最後幾個字就拖着小可向江若藍走去。

江若藍不由自主的向後瑟縮着。

突然，梁梓一個趔趄直直的向自己砸過來，那一瞬間的表情簡直就是凶神惡煞。

江若藍一躲，梁梓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頭正撞她身後的牆壁。

小可則重重落在地上，軟軟的躺在了一邊，那隻受傷的手刮到了變電器的開關上，屋子裏的燈一下子滅了…

江若藍一聲輕呼。伴着突然降臨的黑，一切霎時靜了下來，只聽見疾緩不一的呼聲在空蕩的屋子裏此起彼伏。

江若藍努力適應着眼前的光線，她想推上那開關，可是手腳卻不聽使喚。

骨碌，骨碌…

好像有東西在地上輕輕滾動。

江若藍看到梁梓腳邊有兩個圓圓的小球向前滾了兩滾就不動了。

對了，就是它們，剛剛梁梓一定是不留神踩到了它們才滑到的。

那…是樊影的眼珠。

是樊影在保佑我們吧，江若藍一邊暗想，一邊在黑暗中搜索着，樊影…來了嗎？

屋子裏仍舊只有三個人。江若藍看了看死人一樣躺在地上的梁梓，她不知道梁梓究竟是真的跌暈了還是在養蓄鋭，亦或就像剛才那樣只是想突然的躥起來給自己個措手不及。她已經想不出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