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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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袋麪包進書包裏,跟着王念念往食堂外走。王念念的男友最近和她吵架,周聿南被她叫來做擋箭牌,幾天下來,內裏要面對王念念的心不在焉,外頭又要受王念念男友的敵視。

王念念嘴裏還在説:“那個男的一天不跟我道歉,我就一天不理他!”周聿南笑笑:“你們這算是分手了嗎?”説到“分手”,王念念沉默了。她步子碾慢得了些,手裏絞着書包帶,慢慢説:“沒到那地步,不過,如果他再這樣晾我幾天,我肯定是要跟他分手的……”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有點耳?”王念念不是第一次跟男友鬧分手,這樣的牢騷周聿南至少聽過三次。他每次都報以沉默,或者點點頭,其中的意思讓王念念自己去琢磨。

兩人走過一段,到了北樓底下,北樓是高一的教學樓,再往前走一些,就是那棟隱在黑暗裏的藝教。藝教底下鮮有人經過,花草卻很多。側廊前是大片夾竹桃,一團團的粉都浸在夜裏,模糊不清。周聿南接近入口時,一道人影忽然從黑暗中走出,將手裏提着的蘋果遞給他。

“嗯?你怎麼跑來了?”李滉對周聿南微微一笑,説:“閒的,不想自習。”周聿南把蘋果提到眼前看了看,李滉帶的是粉蘋果,上頭還帶着水,像是剛洗過。他掏出兩個遞給李滉和王念念,對李滉説:“不自習你想去哪?不怕被老師逮住?”李滉顛了顛身上的包,答道:“我請過假了,想來你們教室自習,你們老師讓吧?”三人邊説邊上樓,進了教室後,李滉把書包往角落的課桌裏一,坐下開始翻練習冊。周聿南把剩下的蘋果放在他桌邊,看角落裏燈光昏暗,拿來一盞打光燈,接了電放在李滉桌前半米的位置。他捻了幾下燈的按鈕,確定燈光不刺眼時,才轉身往自己的位置走。

李滉看着他的背影,手裏水筆不慎扎到嘴角,疼地“嘶”了一聲。

剛進高中部時李滉不敢明目張膽地來藝教蹭教室,有幾次悄悄走到樓下,扒在教室的門口朝裏張望,卻總被橫在教室中間的那三塊白板擋住視線,只能看到周聿南的一雙腿。

上了高三後,周聿南和其他的美術生待在學校受培訓,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去自習,不時就要睡在美術教室。開學時周聿南去登山工具店裏買了一個睡袋,白天時收在牆角,晚上就拉出來用。李滉覺得他們這樣的生活很有意思,偶爾提了水果給周聿南,周聿南就邊啃邊畫畫,渾身的乾涸顏料塊也不在意。

李滉最喜歡看周聿南畫風景畫。他不懂什麼調、冷暖和明暗,是個徹徹底底的門外漢。引他的是周聿南做事時那種認真和投入的情。他從白板間的縫隙裏看到了周聿南,看到了他細長的眼睛,它們垂下時像蝴蝶在抖動翅膀,帶着輕微的孱弱,是一種能讓人心臟顫抖的美。

桌櫃裏了許多小説,紅封皮的書裏寫着:“即便是在急切等待着她的第一封回信的那些子裏,在他悄悄望着她卻不讓她發現的那些子裏,他看到的也只是午後兩點的陽光下和紛紛揚揚的杏花中她隱約的輪廓,無論季節如何變化,那情景始終都停留在四月。而他之所以願意站上唱詩樓的首席位置,用小提琴與洛達里奧合奏,唯一的目的就是看她的長裙如何在讚美詩的歌聲中輕輕飄動。(1)”終守候在樓下的小提琴手成了李滉。他透過縫隙回味周聿南的全貌,手邊的字成了一行行無意義的天書,寫滿了他忐忑又虔敬的心情。

十點時周聿南停了筆,往宿舍的方向走,他用十分鐘洗了一個澡,出來時頭髮濕噠噠地垂下,一雙眼睛眯着,在找換洗的衣褲。他把它們丟進水桶,用肥皂浸泡,等水面上浮起一層泡沫時,伸手開始洗。李滉跟進來,坐在臨陽台的牀上,問他:“不擦擦頭髮?”

“洗完再擦。”李滉想説:那我給你擦吧。但這句話被他止在了心裏。他遞給周聿南一條褐巾,周聿南將它繞在肩上,去接那些簌簌滑落的髮間水珠。

回南天悶熱濕,掛出去的衣褲需要兩天才能幹,有時周聿南不得不穿微的校服。回了一趟家後,他取了三件自己的衣服,因為不用去課室上課,穿衣也就不需顧忌,他已經一週多不穿校服。

夜風裏被掛起的t恤變成了一隻白鴿,隨着空氣的動輕輕漂浮。水珠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沾濕了周聿南的襪子。他坐在李滉右側,伸手扯掉打濕的那一條,換上一隻新襪。新襪的彈很好,緊緊貼在周聿南腳上,乾燥而温暖。他套上黑的運動鞋,提起牀架上掛着的書包,對李滉説:“我走了。”低頭看了眼手錶,問:“現在十點半,你們晚自習差不多結束了,你回宿舍嗎?”

“我可以在你們教室睡一晚嗎?”

“你什麼都沒帶,怎麼睡?會着涼的。”

“那我去我宿舍拿牀被子?”周聿南輕輕一笑,轉身從自己牀上捲起一張毯子,放到李滉懷裏。

兩個人走在光禿禿的水泥路上,一前一後,李滉走路不好好走,總挑被樹頂起的地方下腳,一會高,一會低,始終落周聿南身後一兩步。十點的市一隻有蛐蛐、牛蛙的叫聲,以及學生們輕緩的呼和翻書聲,走過後山前的小徑時,李滉忽然説:“聽説後山晚上很多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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