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苦口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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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由絢爛漸趨平淡,暮瞑四起,秋風瑟索,黃葉凋枝漫空逐舞,樹叢中冉冉升起呼雲飛身影。

他目中尚有餘悸猶存之,如非他天賦神力施展絕學,定喪在桑逸萍馭劍引電下。

從桑逸萍那支鋒芒犀利,寒氣人短劍上,顯然劍已鑄成,心情頓增沉重,目光憂鬱地四顧一眼。

突然,他那目光似被一物所引,朝一株樹幹虯奇古松疾步走去。

只見樹幹刻有一黃鶯圖形,不禍心頭狂喜,知是黃玉琳所刻,於是逕向鳥嘴方向奔去。

奔去二三里之遙,夜已沉,月黑星杏,西風悲,山谷間僅聞沙沙濤嘯,孑無行人,蕭瑟淒涼。

呼雲飛身形停在一株怪松之下,取出夜行火摺嚓啦燃開,熊熊火焰亮起,只見樹幹顯出一黃鶯圖形,尖嘴緊咬着一魚。

他恍然悟出此圖必是指示魯英峯被囚之處,無疑囚處戒備森嚴,略一沉,熄去火光。

遠處忽傳來三聲擊掌清脆響聲,他忙擊掌六下,嘬打出一低沉哨音。

立時,暗處一條身影疾掠而來,低聲道:“狄少俠麼?”呼雲飛已瞧出來人是鄧元,忙道:“鄧老英雄,請速通知程姑娘速送七星刀來比,在下在比等侯相救魯大俠。”鄧元驚道:“魯英峯亦被紫衣老鬼所擒麼?”呼雲飛點點頭道:“魯英峯末為所擒,紫衣老鬼何能鑄成利劍,但其中有一項難解之謎,巨闕寶劍為魯英峯所有,且武功不弱,有巨闕為助,魯英峯雖無勝望,亦未必落敗,顯然遭受暗算失手,然而巨闕劍呢?”鄧元略一沉道:“少俠所猜確是有埋,但桑逸萍是否是紫衣老鬼尚未可斷言。”呼雲飛笑道:你我暗中摸索,胡亂猜疑,一無是處,老英雄你快去傳訊吧!”鄧元道:“老朽遵命!”縱身一躍,穿入夜空如墨中疾杳。

呼雲飛一鶴沖天而起,拔上樹柯橫枝上,藉翳密枝葉蔽體,緩緩坐下調息行功。

須臾,只見三條身影疾如鬼魅,悄無聲息掠入林中落在近處,但聞一個森沉語聲説:“這呼姓小輩真個形蹤飄忽,神出鬼沒,又是單人隻身,不易捕捉,令人疲於奔命。”另一語聲道:“呼雲飛本屬無名小輩,教主為何如此重視。”一個陰側側冷笑響起道:“事不在呼雲飛之名,而在他本人,教主業已在他鐵扇上查明確為魯英峯所説之人呼雲飛比玄武宮主及東方黎明更為厲害,是以教主如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後快。”夜空遠處忽隨風傳來一聲長嘯,嫋嫋不絕,三人聞聲疾奔而去。

呼雲飛知是魯英峯奇計安排,有意使紫衣老鬼現身,使自已得已認明,更使自已得知他已陷於紫衣老鬼魔掌,暗道:“江東之雄,唯魯獨秀,武林譽稱,實當之無愧。”驀地——林外人影忽閃掠入,只聽程冷梅嬌脆語聲道:“康弟!”呼雲飛一躍而下。

程冷梅解下層上七星寶刀,遞去,道:“你那呼雲飛形像可以消除了?”狄康伸手接過寶刀,搖首笑道:“梅姐請挑選八位高豐扮作呼雲飛形貌,騷擾田隆武居處內外,遇上紫衣匪徒就格殺無論,但得手即退,飄忽閃爍,儘量牽制,迫其陷入困境。”言畢疾閃撲去。

他循着鳥嘴方向,去勢迅如星奔電,途中判明瞭黃玉琳所留七處暗記,不覺遠出了二十餘里外,時已‮夜午‬三更,掠至一座怪石嶙峋,怒濤奔雷的澗谷內。

忽聞傳來黃玉琳柔聲道:“少俠你終於來了,恕我不便現身,循着澗谷走去,約莫五里外便可察見一古寺,寺內魯大俠郎困身在此,少俠可冒作寺主人入內,遇上強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戮斃。言畢寂然無聲。

狄康略一沉忖,抹去面上易容‮物藥‬,以一片紗巾扎蒙面目疾掠而去。

果然,澗谷旁現出一古寺座落在草坪上,面水背山,羣峯團繞,林木參天,人跡罕至。

狄康疾撲掠人,落在山門外,昂然無懼向寺內走去,他目力奇佳,隱隱瞧出山門上似是“昭應古寺”四字。

忽聞寺內傳出一聲宏亮的佛號,道…“敝寺拒見外客,尤其是江湖人,施主請回吧!”狄康軒層揚聲大笑道:“在下隨家師在此昭應寺已二十餘寒暑,自去歲家師證果,在下因事離去至今才回,你等是何來歷,鵲佔鳩巢,故主已回,還不退出!”説着,身如閃電掠入門中。

只見一濃眉如刷,虎目海口中年魁梧佾人手持禪杖攔往前路,厲聲道:“既是故主,為何遮住面目。”狄康淡淡一笑道:“在下除先師外,向不示人真面目,見者必死無疑。”那中年僧人聞言面一變,大-道:“吾偏要見識施主廬山真面目。”左手五指疾出如風,向秋康面門抓去。他出手快,狄康比他更快,曲指一彈,一縷暗勁擊實在僧人“朝門”上。

中年僧人悶-出聲,仰面倒下。

狄康右臂迅如閃電一把將僧人身軀挾在脅下反向寺外掠去。

寺內傳起大喝,人影紛紛追出。但狄康身法奇快,夜裏如墨,追蹤之人被甩出老遠。

狄康將那中年僧人藏在一處林立怪石中。

僧人駭得面無人,道:“施主,貧僧雖言語冒犯,但罪不至死,為何將貧僧帶來此處?;”狄康鼻中冷哼一聲,兩指如風點了十數處道,淡淡一笑道:“在下點了禪師九處陰,並錯開五處骨節,禪師能忍受分筋錯骨手法及陰火焚身之苦,在下當可饒禪師一命。”中年僧人額角沁出豆大汗珠,驚悸顫聲道:“貧僧與施主未有深仇大怨,施此毒手為何?”説時,陰火焚身之苦已發作,丹田間升起一樓麻癢奇寒,立時布襲全身,不慘變。狄康冷笑道:“禪師如能説出魯英-所囚之處,便可解除此一歹毒已極手法。”僧人已是痛苦難。忙道:“他就囚在殿後含光閣內!”狄康道:“在下這就前往,如順利救出,禪師當能活命,倘罹不幸,但願禪師逢凶化吉。”那僧人滿面冶汗直冒,難受得神魂皆顫,聞言忙道:“施主別輕身涉險,寺內有十二高手防護,施主武功雖高,但雙拳難敵四手。

狄康一聲輕笑出口,人如玄鶴穿空飛起,重返昭應古寺,取下蠓面紗巾,換戴一張人皮面具,神情悠閒跨入山門。

只見面人影疾閃,現出一背搭雙鐮老者,目中怒光,-道:“朋友寅夜闖入寺中,意何為?”狄康冷笑道:“這就奇怪了,在下隨先師久居寺中,先師於去歲亡故,尊駕莫非趁着寺內空虛無人,意圖鵲巢鳩佔麼?”老者聞言似是一楞,道:“令師何人?”狄康-道:“這不關尊駑之事,奉勸尊駕速離本寺,否則莫怪在下心辣手黑。”老者面一變,雙手疾撤肩頭雙鐮。

雙鐮尚未撤出肩際,一道紫光暴,老者-聲未出,已自屍橫兩截。

暗中疾閃出八人,只聽一聲大-道:“閣下委實出手歹毒,莫非閣下就是方才擄走鐵杖大師之人。”狄康不知此寺中究竟有多少匪徒,救人要緊,免得匪徒猜出自已來意,遂冷笑道:“在下不識鐵杖大師,但在下久居此寺,今晚來此祭奠先師遺體,汝等速離,阻我者死。”説時潛龍升空拔起,去勢如電已自深入昭應古寺,望大殿之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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