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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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穿上旗袍和高跟鞋,她是瑞秋,是在那些少爺圈子裏混得風生水起的際花,住在最繁華的地段,喝着幾萬一支的紅酒,像朵嬌貴又優雅的名花。
但那些衣冠楚楚、捧着玫瑰珠寶對她獻殷勤的男士們並不知道,讓他們趨之若鶩的大美人,並不是像資料裏説的那樣,是出生在國外的莊園裏、出身優渥的富家小公主。
她在一片待改造的老城區里長大,住在一羣賭鬼、酒鬼、混混之間。關於童年的回憶,就像破敗的筒子樓和污垢斑駁的牆皮一樣,陰暗,壓抑,滿是腐爛的黴味。街坊鄰居的大嗓門、弓起的背與佝僂的肩、地上的泥巴和爛菜葉、永遠漏水的管道、牆角一層又一層的黴斑……組成了大部分風景。
她沒有爸爸。從記事起,她就透過那些不隔音的牆與合不攏的門,聽那些坐在小凳上摘着菜着衣服的女人閒聊。
那些女人説,這家女主人,她的母親,不到二十歲被外面學校的一個外教勾搭了,還懷孕生了個女兒,後來沒多久被那個老外拋棄;他們説,這女人,崇洋媚外,真不要臉……
她那位沒見過的父親,她們母女留下的除了一身洗不淨的泥污和無數閒言碎語的話柄外,唯一稱得上優點的,便是混血基因帶來的出眾美貌。
可惜在爛泥裏,美貌只會招致無窮的覬覦和妒意,惡意就像臭水溝裏伸出的無數隻手,攥住地面上的一切,再拖回泥裏。
一切都是髒的,爛的,不堪的,除了那個人。
那是住在她隔壁的小哥哥,比她大兩歲,家裏也是隻有兩個人,他沒有媽媽。
就算住在這種地方,他也總是乾淨、温和的,舊襯衫被洗得雪白,帶着清清的皂角香,被泥地和積水玷污的鞋和褲腳第二天就會潔淨如初。
初次見面,是她十一歲那年。那天她放學回家,母親在外打工還沒回來,她被街口一個喝醉了的男人盯上,那人一路跟着她回家。她抱着書包跑到門口,慌亂間怎麼摸索都找不到鑰匙……
男人的腳步與滿身的酒氣越來越近,這時隔壁的房門悄悄打開,一隻手把她拉了進去……
她躲在鄰居家,聽着外面傳來男人含糊不清的罵聲和砸門聲,蜷縮在客廳角落的小板凳上瑟瑟發抖,這時候,一杯牛被遞到她面前。
端杯的手白皙乾淨,骨節分明,往上是纖纖瘦瘦的一小截手腕,和折起一道的白襯衫袖口。
她接過玻璃杯,遲疑地抬起頭,就見那個平時透過窗户和門縫看到的、俊秀拔的鄰居哥哥就站在眼前,微笑着看着她。
他説:“別害怕,他進不來的,你就在這等你媽媽回家吧。”外面的響動消失了,夕陽暖金的餘暉透過小窗和白紗簾投在他身上。
他説:“還沒正式介紹過,我叫蔣辰,你呢?”
“我叫……李淑清”她的母親希望,她能做個外人口中的“好女人”,賢良淑德,清清白白,挑不出錯處,永遠不會給人留下議論的話柄。
瑞秋從淺眠中驚醒。客廳沒開燈,她在二十層的高度透過玻璃向外看去,眼前是燈光匯聚成的華美的夜。霓虹光華璀璨,唯獨看不見月亮。
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接通後,她對電話那頭的人説:“曉川,是我。”那邊的人問道:“清清,你在家嗎?還是和白洪辰在一起?”
“他去見了陸遠,現在應該已經回他弟弟那裏了。”瑞秋閉上眼:“我在純水公館的房子裏,陸遠的人大概正在外面堵我。”
“你自己在家嗎?有沒有問題,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我沒事,你去外面看看信筒,辰哥在酒吧給我的‘鑰匙’我託一個司機放進去了,你用它登一下‘papilio’系統,裏面有你想要的東西,辰哥已經幫你拿到了。”對面沉默了片刻,説:“好的……謝謝。”
“不用謝我們,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辰哥也不可能完成‘papilio’。”
“白洪辰他……”周曉川輕輕嘆了口氣:“他是個瘋子,不擇手段,你呢?你難道就這麼一直跟着他嗎?萬一他以後……”瑞秋起身去了浴室,站在洗手枱的鏡子前,嘴角勾起一個温柔的弧度:“我既然叫他一聲哥哥,就會一直跟着他,做他要我做的事,不論最後是什麼結果。”
“你又不是不瞭解他?他為了達到目的,能去勾引自己的親弟弟……”周曉川的聲音有些沙啞:“如果你想通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可以幫你。”説罷,他掛掉了電話。
瑞秋聽着那邊傳來忙音,垂下眼,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喃喃自語道:“我走了,他怎麼辦?還有誰會幫他呢?”哪怕那個穿着白襯衫、乾淨俊秀的哥哥,那個把她拉出泥潭的人,自己走進了泥潭,並且越陷越深。
她也願意陪他,萬劫不復。
白洪辰睜開眼睛,覺
上有個沉甸甸的東西壓着,背後似乎還有什麼在頂着他……
他的睡眠向來輕,但昨晚是真的累得狠了,居然就這麼被人摟着睡了一晚。他領地意識比較強,之前從來沒人睡過他的牀。
誰知被白洪景“登堂入室”了。
白總的懷抱有點熱,給他捂出了一身汗。
他輕手輕腳地掙出來,坐在牀邊低頭看着白洪景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