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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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黑影閃上前,推開了阿蠻,硬生生地替她受了慕容少華這一刺。

是阿留。

她就站在慕容少華身邊,也才能在這千鈞一髮時推開阿蠻,但賠上的卻是自己的一條命。

眼前一花,明白自己錯殺了人後,慕容少華嗜血的眼只是冷冷地瞥了倒在地上的阿留一眼;想彌補方才的錯誤,他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刀再次向阿蠻!

“不要!”阿蠻伸手一格,想擋開他的攻擊。

只可惜她身上的這並未全部解開,軟弱無力的拳頭對慕容少華本不關痛癢,他只輕輕一推,阿蠻的攻擊就像泥牛入海一般,全沒了蹤影。

糾纏間,兩人全沒留意一個紅黑的小陰影,正悄悄地爬嚮慕容少華的衣襟裏。

阿蠻的行動復又受制。

慕容少華再度擁有讓四人成為木頭人的號令權。

他得意地向眾人宣佈:“知道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句話是失敗者為自己的無能所找的藉口。我一直深信命運是要用雙手去開創的,而我做到了,現在我可以對天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突地,刺耳的狂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慕容少華的淒厲叫聲。他半跪在地,緊抓着漸漸變得僵硬不聽使喚的手,俊臉因痛苦而扭曲着,他眼裏的茫然與不置信卻説明了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甚幺事。

刀早巳落地,而阿蠻也被眼明手快的秦默給拉到身旁。

所有人都看到了,慕容少華的臉一寸一寸被黑所侵蝕,這是毒發身亡的前兆;而他還想奮力一搏似的,雙手在前衣襟上亂抓着,嘴裏更吐着不知所以然的哀號,在地上打滾的身子只搐了幾下後就不動了。

只是,他的雙手卻緊抓着前衣襟。

全身發黑、七孔血的他,眼睛不甘地大張着,彷佛還在問--為甚幺?

餅邦上前試探的踢了慕容少華的屍首一下,沒反應;再狠狠地一踢,又沒反應。蹲下身,探探他的鼻息,然後,過邦發表了他的結論:“這傢伙死透了!”所有人這才敢鬆口氣。

掙開了秦默保護的阿蠻,緩緩地走向慕容少華,她要親自確認心中的疑問,她想看看他到底抓着甚幺。

“阿蠻?”秦默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沒關係的。”從阿蠻得用盡力氣才能將慕容少華的手指頭一扳開看來,可知他死前所用的力氣有多大了。

秦默不放心地手上仍緊扣着神毒門的獨門暗器,慕容少華要是敢玩“殭屍復活”的把戲,保證讓他當場“再死一次”細細審視過慕容少華的死狀後,直摩挲着下巴的過邦不解地道:“我知道他中了本教的蠍毒,可是為甚幺?”阿蠻的小手裏躺着給過邦的答案。

是丫丫。

只是經過慕容少華死前掙扎的肆後,丫丫早巳支離破碎,牠為了救主人而壯烈犧牲了。

看到心愛寵物的死狀,再想到牠是為了救自己而死的,阿蠻難過的眼淚早已撲簌蔌地掉了下來。

“是丫丫救了我的。”哭得淚眼婆娑的阿蠻還不忘尋求秦默的安

“別難過了。”秦默像在安撫小孩兒似的拍着她的背,他對丫丫的不捨沒有阿蠻來得強烈,他心裏只有“我們再挖個將丫丫埋起來就是。”

“嗯。”突起的變故讓眾人來不及反應,還好結局是出乎意料的完美,但原先架好弓等慕容少華號令的弓箭手們卻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北斗神丐轉身面對眾人,連用內功將他的聲音穩穩地傳了出去:“還不快退下!慕容少華死後再沒人替你們撐,識相的話就給我滾。”定真大師明白這些人怕的是五毒教以及神毒門的報復,平和地補充:“只要你們退下,我保證今的事不會有人追究。”這些人原本就是趨炎附勢、膽小怕事之徒,現有了少林方丈的親口保證,眾人安心地收起箭,連忙將慕容少華死亡的消息像風吹般散了出去,之後打包行李的吆喝聲、馬嘶聲此起彼落,逃難似的迅速消失無蹤。

雜沓的噪音倏起而終至不可聞。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五人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也明白背上的冷汗不是自己的想象,而是真實存在的。

一陣細小如蚊蠅的呻聲傳進眾人耳裏--是躺在血泊裏的阿留。

要不是眾人耳力極好,恐怕就要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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