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臉上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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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夏雪平遭到這麼多欺負的時候,周荻那廝又在哪呢?若是説周荻薄情寡義,可他每次看夏雪平的眼神,卻並不像一個只圖謀方面満足的人的眼神。

隨即我又迅速地把思緒拉回到⾝邊,想了想,我繼續對面前的各位老人家們問道:“那您各位有沒有直接找一下徐局長和沈副局長呢?”-“徐遠和沈量才?”一聽説起他倆來,在場能有一半老人家都表現得嗤之以鼻“他們哥兒倆,那是倆大忙人,咱們可不敢驚動人家二位啊!咱們不是沒合計找過他們倆,但是每次來,來一次,就都在外面開會見客,來一次,就都在外面開會見客!

哼,這麼愛跟人開會見客,我看啊,咱們‮察警‬系統的大官也別從‮隊警‬提了,直接從紅藍兩黨的黨員裏頭投票好不好啊?”-“可不是麼?實際上我們今天也知道他倆現在就在樓上,但我們第一也有點心灰意冷,這倆人論起以前,我們好多人還都在警校和單位教過他們,但咱們也不想因為自己這點事,貼他倆的冷庇股去,否則咱們一個個的,那不真成了要飯的了?人雖然老了,臉還得要。再者,從程序上來講,咱們所有人確實得先跟你反映,你這邊不行了,再找他們,要不然就算是越級。講原則一輩子了,退了休也不能差事。”-“哼,想越級,那也得有門路啊!之前不是有人帶頭去過省廳直接找他們嗎?結果咋的?被警衞轟出來的!哼…”

“別別別,您各位先消消氣!這大冷天的,您各位再生內火,別弄出來病來,對不對?

那個什麼…爺爺們,你們現在這情況,是就咱市局一分隊的諸位這樣,還是咱們市局其他部門的退休老‮部幹‬、老警員也都是這情況?”

“好像都這樣吧…”

“是都這樣。

只不過咱們之前不是合計,能找到夏雪平那兒去麼?咱們好多人都是看着小夏和他哥長大的,有這層關係,咱們都尋思好説話,看看能不能讓雪平幫着問問。

像以前二分隊、三分隊的,都找過那個姓柳的和姓胡的,但是他們倆一個總説“幫着問問”也不抗事啊,另一個不是讓人吃閉門羹,就是唱空城計,他們三分隊的好多人,連那個胡處長的一個腳印兒都沒見着過。”

“可別説那個胡處長了…那不是那個胡敬魴家親戚嗎?找他要退休金,那不是與虎謀皮、耗子給貓當三陪嗎?”穿着裏絨皮夾克的那個老大爺忿忿不平地説道。

“咱們市局都這樣?就咱們市局這樣?”我驚愕地看着他們。

“…哦,對啦,我昨天看見之前玄巍區分局的老唐了:他們也是這樣!好幾個月都沒開退休金啦!”

“我樓下懷秋路的老田也是啊,就因為這個事,都捨不得買大米吃…他孫女今年還要上學,他兒子兒媳婦不是都沒正經工作麼。他現在每天都只能喝碴粥、就點兒小鹹菜,半年了,一曰三餐都這麼糊弄的!老田以前多胖乎乎的,現在瘦的啊,胳膊上的筋都能見到了。”

為了社會和國家,忙碌了一輩子,流汗流淚又流血。常年不在家,不能孝敬父⺟、呵護子女、陪伴伴侶,説不定還見不到長輩最後一面、被兒女嫌棄疏遠、遭到另一半的出軌背叛。到老一⾝傷病,卻只能用玉米碴稀粥和小鹹菜對付餐飯…想到這些,任憑任何人,都免不得心裏不舒服。

可我能以我一己之力做些啥呢?別説所有的離退休老警員,就面前這三十幾位,我想接濟都費勁。

就算我把昨天秦耀他們打籃球贏來的獎金、再加上蔡勵晟給我的封口費加在一起,給所有的工作關係歸市‮察警‬局重案一組管的退休離休老‮察警‬們平分了,每個人怕是也分不到幾分幾角去,跟這些年來他們被人短了的退休金相比,九牛一⽑。

而且就算是這個月跟他們分了,那下個月呢?就算是拿出來都分了,秦耀、楊沅沅他們這幫還沒正式畢業的學警倒是還好説,給他們那麼多錢他們也不會正經花。

王楚惠雖説是個浪貨、外加心思有點咕動,目前看起來,很多大事上還是能説得通,而白浩遠、胡佳期這二位,儘管不上道的事情幹了很多,但並非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不過像許常諾、姚國雄他們該怎麼辦呢?本⾝他們現在上班的理想,就是拿命換飯轍,他們的崗位津貼和各種‮險保‬不也都別取消了麼?

要是我真説,讓他們把昨天拿到的籃球賽獎金都吐出來、給這些老人家當退休金,拆東牆補西牆,我在他們那得信任倒是小事,他們從今天起還有心思繼續辦案子嗎?

“這樣吧,各位爺爺,我這就上樓去,再問問徐局和沈副局。退休金這種事情不是小事,可能也都不是市局自己就能説了算的,同時我也會再寫一份報告,打給省廳去,幫您各位催一催。這樣做,您各位看行麼?”説完這些話,我又環視了一遍面前的老人家們。

沒想到,他們聽了我的話非但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惆悵了,相互面面相覷,低下頭各自唉聲嘆氣,彷彿我的話,在他們耳朵裏,也不過是一種敷衍一般。

我見狀,又立刻補了幾句:“您各位也先別擔心,我這人年齡也小、能力淺、資歷也不⾼,我這其實剛來市局將將巴半年的時間,我也不太會説話、也不太會處理問題,您各位的退休金這方面的這麼大的事情,真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面對的…

我現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麼做了。但您各位放心,您各位都是我外公生前的戰友或部下,我也把您各位當我的姥姥、姥爺了,我指定能把您各位的事情當成我何秋巖的事情,我能使多大勁,肯定就幫着您各位使多大勁,您各位説行麼?”

“你…你外公?你是夏濤的外孫、小夏的兒子?”

“對,正是我。”-“誒呀!我剛才就覺着你跟年輕時候的老夏有點像呢!原來真是夏家的外孫子!”-“怪不得才這麼點歲數就能當上重案一組的一把手呢!夏老的外孫,還有啥説的!外公、媽媽都是英雄,這孩子肯定也錯不了!”-“那既然是老夏的大外孫子,咱們也確實都是自己人了!孩兒啊,咱們各位姥姥、姥爺看在老夏的份兒上,咱們也不為難你了!

而且至少你有心,不向別人兒,要麼嫌棄咱們這幫老不死的、到處躲着咱們,要麼就是把咱們都當傻子、當老年痴呆糊弄咱們。不管咋説,有你剛才那些話啊,咱們這一把把老骨頭們,心裏也就多少有點定盤星了。”-“是啊,咱們都這麼大歲數了,趕上講話了,這都是“⻩土埋脖子”的時候了,也不是非得從你這要錢,在這的各位老兄弟老姐妹兒,也都不是那胡攪蠻纏、倚老賣老的人,就是想討個説法、心裏踏實。

所以啊,小夥子,你心裏也別有啥負擔,咱們這點退休金,要是能要來你就幫幫咱們這幫姥姥、姥爺,要不來,也無所謂了。我們也看‮機手‬、看電視,早聽説今年省裏財政緊張、要從咱們‮察警‬隊伍這邊搶骨頭吃。

這要是真是拿了咱們各家的錢、為省裏建設補虧空了,那咱們也就當做是把咱們自個為‮察警‬隊伍最後燃燒一回了!”聽着這些老人家多少帶着親近的慷慨陳詞,我臉上陪着笑,心裏卻越發地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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