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大胖手一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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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遠哥!人家這個姓萬的女孩兒,都已經招認了是她殺了自己的丈夫,⾝為察警局長,你卻還不認這個案情真相,咱這是不是有點説不過去了啊?
以前你總教育我,無論任何案子的案情,向來都是變化莫測的,怎麼,你自己忘了啊?”沈量才得意到頭搖晃腦,賤笑着看着徐遠,又站起⾝對我拍了拍手“小何,這次案子辦得不錯,有效率的!
找一天時間,我個人可以請你們所有辦案人員吃一頓勞宴!有這個案子在,胡副廳長肯定也會對你另眼相待!走吧,陪我去找下上官公子,咱們得恭送人家離開啊!
“剛走幾步,還沒離開辦公桌呢,沈量才又轉過⾝對徐遠笑道,”弟弟我這邊還有事兒要忙,要不,你現在這歇着?您離開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就行。”
“…”徐遠坐在沙發上輕嘆一聲,音量很小,以至於我都沒聽清他到底是“哼”了一聲,還是“嗯”了一聲,但是。
對於徐遠所作所為的反,並不代表我就徹底認可沈量才的行為了。如果説徐遠的行為完全是以自己的政治好惡在任
用事,那麼,用最直白最樸實的話形容沈量才的行為,則是他對紅黨、對上官家族簡直太
了。
“沈副局,您是準備現在就放了上官果果麼?這樣不會太倉促了點兒吧?”
“倉促什麼?”
“您看,我雖然入行晚,但我知道按照咱們以往的慣例,都是得等到萬美杉和田復興這種被轉送監獄裏收押了,才能算結案,結案之後才能把其他並沒有涉案、沒有犯罪事實的嫌疑人釋放…”
“你説的那不是慣例嗎?那也不是個成文規定。再者,這上官公子是一般人嗎?趕緊着吧,這上官公子一點事兒都沒有,咱們f市的警方已經給人關了快48小時了!你還跟我提慣例?”我想了想,立刻追上去拽住了沈量才的袖子:“不是…但我還沒寫調查總結和審訊總結報告呢?按道理説,我得把這倆東西寫完,給你和徐遠簽字才能放人吧?
…
沈副局,這個可確實是書面成文規定了吧?”
“哎呀,我説小何,你婆婆媽媽個什麼勁兒?這些玩意你等先放了上官公子之後,是可以再補的嘛!我記得你小子前段時間做事説話可都雷厲風行的呢,你説曠工擅離職守、你就跑別地方躲起來了。
你三句話沒跟艾立威説明白,你一拳就揍他那硅膠鼻樑上去了。你聽説中一女生學要被那些無良體檢醫生猥褻、還要把錄像賣給暗娼團伙,局裏派不出人手,你自己聯繫了個出派所就去懟人家老窩去了!
雖然説你這幾件事多多少少辦得都有點虎了吧唧、沒怎麼過腦子,但對我來説我還是欣賞你這衝勁兒的。
可你今天這又是咋了?
“正巧這時候徐遠從沈量才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誰也沒看一眼就拉門又回到自己辦公室裏悶着,沈量才等着徐遠進了屋,才又對我説道,”剛才聽你反噎徐遠那幾句話,我還覺着你小子有政治敏鋭嗅覺的呢!咋的,你這又不想進步了?別廢話了,快着點吧!”沈量才説完,又徑直大步流星地朝着羈押室走去。
“我…”我實在是有句話想問沈量才,但一時之間我有把自己的話憋了回去。我雖然不瞭解也不理解這些把什麼事都願意與政治攪合在一起的人,但我自懂事以來還是有一個莫大的疑問,就比如對於這次案件而言:上官果果真的能代表得了紅黨麼?
…
再往細説:對上官果果寬容、把他的留拘室安排的舒服了,難道就更代表自己對紅黨親近、忠心?把上官果果按照一般的殺人案的嫌疑人對待,難道就是在折紅黨的面子?
上官家族、白銀會的人對f市察警的在上官果果一個人⾝上的所作所為不⾼興,是不是就代表紅黨全體對於f市察警都有意見、都不⾼興?
紅黨是很強大,但如果像上官果果這樣的人做了壞事,我們非但不去懲戒,反而去包庇、掩蓋、縱容,這樣做,難道就是在對紅黨示好表忠心,這樣做,難道就是為了紅黨好?
反之:上官果果之前亂、驕奢
逸,且倘若真殺了人,他一個人的劣跡,難道就代表整個紅黨都是劣跡斑斑的、都是髒的嗎?
…
哦,那如楊昭蘭姐姐那麼好的人,難道也是劣跡斑斑的、也是骯髒的?一個勁兒地想要把上官果果殺了人這件事坐實,難道就可以讓整個紅黨被打趴在地、無力迴天了?藍黨做的事情,真的就是乾淨的…我承認至少到現在,我也會覺得蔡勵晟,放眼國全,他都是個傑出的政客,可他的親信保鏢不由分説,上來就把救了他一命的我給抓瞭然後暴揍一頓,這種事情不也是髒事兒麼?
但我又難道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否認蔡勵晟的政績和能力?而且,就算是紅黨有千般萬般不好,這就能證明藍黨就有千般萬般的好了?現在社會上這麼多的弊病,真的是單就把紅黨從執政位置上拉下來、再把藍黨扶保上去,就可以改變的嗎?
紅黨成立新府政之前,舊時代不一直是藍黨一黨專政嗎,他們做得就好嗎?若是藍黨真的好,紅黨又是怎麼有機會上位的呢?我是實在想不通這些事情,當然,可能這些問題,對於馬上就要22歲的、卻一點都不關心家國大事的我來説,確實太複雜了。我也可能確實太年輕了,而此時的上官果果,正端着一隻紙杯、喝着裏面的黑咖啡,半躺在那張被墊在單人鐵牀鋪上的席夢思牀墊上,蓋着被子,手捧着一本威廉·戈爾丁的《蠅王》愜意地讀着,同時,在馬桶的旁邊,還擺着一台充電藍牙音響,專門放在一個用鐵欄杆焊在一起做成的匣子裏,跟外面值班制服警控制的一台機手連接上後,專門播放着小野麗莎的爵士樂…瞧瞧人家過的這個曰子。我敢説上官果果這位爺,肯定是我們f市市局從建立那天開始到現在,甚至是f市從戰國時期有人生活、有牢房那天以來到現在,曰子過得最享受的嫌疑人。
剛剛在我和徐遠面前,故意擺出一副趾⾼氣昂架勢的沈量才,在進到上官果果的單間裏之後,馬上變得卑躬屈膝、點頭哈、笑面奉
的,顯出一副管家樣貌,甚至是太監樣貌,就差三跪九叩給上官果果請安了。
而且剛剛我就告訴自己,我對徐遠的反可並不代表對沈量才的欣賞,結果這會兒真是討厭啥來啥:沈量才還沒跟上官果果説幾句話,這傢伙左臂一抬,大胖手一擺,竟然要把我招呼到上官果果面前,讓我給他“講述”關於審訊跟調查萬美杉殺人的過程,還要我“事無鉅細”
…
無論怎麼説,上官果果都是個“嫌疑人”察警給嫌疑人彙報工作,反正我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聽説。
“副局長,您剛才還埋汰徐局長呢,按道理,關於別的犯罪嫌疑人的罪行、犯罪事實的細節和案件審理偵破細節,我想我應該沒必要也沒義務跟上官公子説明的吧?”我這句話説完,我再看看上官果果眯着眼睛半躺在席夢思牀上的慵懶和不以為然,再看看沈量才的諂媚和戰戰兢兢,我心裏一下子涼了一大截:因為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一件事…
我一直在拿上頭有人打招呼給楊君實、楊君實又託張霽隆找到我讓我照顧一下上官果果這樣的謊話,來哄上官果果。
但沈量才那頭是跟上官果果怎麼説的,我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倘若上官果果跟沈量才問一句譬如“這個何秋巖官警是不是認識張霽隆”這樣的問題,我的謊話倒還容易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