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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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香瀰漫在四周,咖啡機發出嘶嘶氣響,輕音樂在唱歌,世界很和平。

但是五分鐘以前,世界本不是這個樣子!

一張繪着西洋棋盤的木頭小圓桌,對坐着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老的那個,坐在靠牆沙發上,但仍背脊直。那一臉常拿花崗岩當早餐吃的冷硬麪孔,跟他的黑框老花眼鏡與滑稽小灰鬍實在很不搭。

“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擾你。我是陶然,陶風穎的父親。”嘿嘿,終於被他逮到這個男人了!

韓道辰將雙手疊在桌上,坐在木椅上,一樣打直板。在被猛然嚇一跳之後,他不太確定這個場合適不適合説聲“幸會”

“我是韓道辰,很抱歉剛才撞傷了您。”他採低姿態,先開口道歉,然後打開銀質名片夾,遞出一張名片。

“撞傷?”陶然笑了幾聲。

“沒的事!我以前練過氣功,被你的車輕輕一碰,彈上去又掉下來再滾個幾圈,傷不到我什麼。”

“噢。”以上的言論,是為了讓他產生恐懼的嗎?

他握了握拳,又鬆了鬆拳,很肯定陶老爹不是不小心撞上他的車。他是故意的,而且就躲在電線杆後面等着眺出來跟他硬碰硬!

這算是一種下馬威嗎?

陶然看了看名片,默唸一次他的名字,左右審視他的長相,口中唸唸有詞。

韓道辰突然覺得這種狀況既滑稽又古怪。姑且不管陶然的本意是不是嚇他,總之他在一開始,就已經提出要求,説要跟他“談一談”身為一個成的男人,他很清楚,某個女人的父親想跟你談一談的嚴重。但他還沒有心理準備,他甚至連小穎都還沒搞定,這種情況下,他能談什麼?

“請問,”陶然瑞出長者風範,聲音沉穩。

“你跟我們家風穎是什麼關係?”好制式的問題,但是很難回答。

他眉蜂輕蹙。除了偷親小穎,欺負小穎、逗小穎之外,他們八字都還沒有一撇,怎麼定義“關係”?

不不不,他可不想扯上十二年前那一段。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父親,要是知道某個渾小子曾經將“魔爪”伸向他的愛女,讓她帶着疼痛的小衝回家,都會恨不得把他架到中正紀念堂,在黎明前拔槍決鬥。

見他猶豫了一下,陶然也猶豫了一下。

“你們…在談戀愛?”他偏着頭,繼續保持沉默。

情況看起來不妙,陶然死命硬撐的氣勢弱了些。

“…你『在』追她?”他沒説話,原本疊在桌面的雙掌突然改變姿勢,十指握,手肘撐在桌上,老與少、強與弱的氣勢忽然換。

“你…『想要』追她?”陶然鍥而不捨地問,聲音變得低微。

一連串問題追下來,陶老爹節節敗退,氣氛變得輕鬆,他開始想要笑。

“還是…你還沒有要追她,只是先觀望看看?”到此,陶然已經氣勢全失,變回平常被女兒欺壓的老實頭,而不是想在未來女婿面前逞逞威風的岳父大人。

據五寶的密報,這個男人就是先前讓風穎“把**翹在車子外面,爬進去玩親親”的正主兒。他原本以為,風穎出閣有望,哪裏想得到,對座的男人嘴巴緊得像蚌殼,什麼都不肯説!

韓道辰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伯父,你這麼問,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他有點惱。

“我會這麼急也是有原因的。”橫豎“頑固老爹”的架子是端不下去了,他索痛快地説出家族咒怨之事。

“…總之,風穎都快三十歲了,還是沒有婚配的對象。”陶然焦急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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