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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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活生生的人,這樣戰來戰去,到底是為的什麼喲,林晚榮搖頭嘆了聲。他自行囊裏取出一件長衫,這是巧巧親手為他縫製的,在一再的輕裝簡從之後,這是他唯一的幾件行李之一了。

冰冷的身軀傳來一絲的暖意,玉伽睜開眼來,只見自己濕透的身體上,不知什麼時候披上了一件嶄新的長袍,帶着淡淡的芬芳,豆大的雨點自天空不斷滴落,打在那袍子上,印着清新的水漬。

“我不要——不要你的假慈悲!”玉伽偏過頭去憤怒的叫了起來,小臉漲得通紅,兩道水痕自腮邊滴落,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珠。

林晚榮抹了臉上的雨水,搖搖手冷笑道:“就算是假慈悲吧——不知道你們突厥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這種假慈悲?!”他黝黑的臉膛上雨水疾速淌,早上還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髮髻早已散亂了,兩個鮮紅的口紅印子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的淡去了。整個人都沉浸在雨幕中,説不出的狼狽,那氣勢彷彿與以前又不同了。

“我們突厥人的事,不要你管。”少女哼了一聲,聲音卻是不自覺小了許多,冰冷之下,她本能地將身子往那温暖的袍子下面鑽了鑽。

看着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玉伽,林晚榮笑了笑,嘆道:“衣裳很暖和吧。這是臨出征前,我子熬了好幾個夜晚親手縫製的。我們大華人有個傳統,將士出征前,子和情人都會親手為他們縫製衣衫,期盼他們早平安歸來。只是斗轉星移、秋輪換,那征戰沙場的勇士,卻有幾個能安然歸返?無數的如花般嬌豔的女子,終其一生的等待,化成了高山懸崖上的望夫石——我們大華人的情懷,你們突厥人永遠都難以明白!”玉伽頓時惱了:“不是你大華才有這樣的痴情人,我們突厥男人與女人,一樣也有這般的情懷。每個突厥女人的情郎,都征戰在沙場,他們一樣會失去生命,一樣會與親愛的子永別——”

“那你他孃的為什麼還要挑起戰爭?好玩?!”林晚榮然怒吼,雙眼赤紅,刷的一鞭子甩在馱着玉伽的駿馬上。那戰馬的繮繩被他拉在手中,唯有昂然嘶鳴一聲,團團的邁着步伐,將少女的身子拋出幾個美妙的曲線。

看着林晚榮暴怒的通紅的面龐,玉伽酥急劇的起伏起來:“窩老攻,你,你敢辱罵我?!”

“辱罵你算個,”林晚榮黑着老臉惡狠狠道:“把我惹火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寇——你很美是吧,把你衣服光了,讓你在這草原上的狼羣、在你的族人面前美!!”這寇變臉的本事也不是一般,方才還嘻嘻笑着説話,轉眼就暴跳成了猩猩,他怒吼着,眼裏出的烈焰,讓玉伽也不住的有些膽寒。

她咬了咬牙,強硬的昂起臉龐:“戰爭,是為了讓我的族人和後代獲得更富饒的土地,讓他們離悽風冷雨,過上富庶的生活,這有什麼錯?!”

“啪”,林晚榮重重一掌拍在玉伽滾翹的豐上,那清脆的響聲劃破風雨,傳出去老遠。

“有什麼錯?!想要你的族人過的好,就可以佔領別人的土地、屠殺別的民族?!”林晚榮也是惱火了,重重地在她股上拍了兩下,啪啪的響聲清晰可聞:“全世界的氓都想上你,是不是他們就可以把你綁起來、光你的衣服、為所為——你的腦袋怎麼長的,想出這樣的強盜邏輯?!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你們挑起的戰爭,除了兩個民族的生靈塗炭、血成河,你們還得到了什麼?得到了富庶的土地、過上了充裕的生活?

你去問問你的族人,當他們戰死的時候,富庶嗎、充裕嗎?!——我真想揍你!”他問一聲,便在玉伽股上拍一下,噼裏啪啦的響動,驚擾了所有人。身邊來來往往的將士盯住這黑臉發怒的主帥,想笑又不敢笑。胡不歸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老高點頭道:“林兄弟發飆了,突厥小妞這下要受難了!”被這寇侮辱,還要被來來往往的大華人嬉笑着觀看,突厥少女嚶嚀一聲,臉頰瞬間漲得通紅,酥急劇顫抖,她狠狠盯住他,用憤怒的顫抖的聲音叫道:“窩老攻,你殺了我,殺了我吧。”林晚榮擺了擺酸脹的手腕,這小妞股彈真好,震得老子頭皮發麻。他嘿嘿冷笑:“我殺你幹什麼?你不是一心妄想着去征服別人嗎?!我偏就要讓你看看,你和你的族人,是如何被別人征服的!”

“我們突厥人,永遠不會被征服!!!”玉伽身子不斷地掙扎着,雨珠打在她的身上、臉上,她微藍的雙眸裏,滿是不屈的淚光。

“永遠不會被征服?!”林晚榮冷笑着,緩緩貼近她臉龐:“玉伽小姐,你看着我的眼睛。”少女不自覺的抬起頭來,正與林晚榮黝黑的瞳孔相對。卑鄙無恥的寇眼中清澈如水,彷彿水晶般透明,比那星空還要深邃。這般情景似曾見過,玉伽瞧的呆了呆,淚珠如雨般滾落,急忙低下頭來:“看,看什麼?!我不看!”林晚榮放聲大笑:“我是要你記住我黑的眼睛、黃的皮膚,這是一個從來沒有被征服過的民族,他們有最博大的文化、最深的文明,在這個世界上屹立了幾千年,從沒有倒下過。——可是你們突厥,”他隨意的擺擺手,不屑笑道:“——幾百年後,突厥將是一個只會存在於歷史中的名字!”玉伽呼一窒:“你胡説,我們突厥強大無敵,一定會綿延不息、萬年長的!!!”

“綿延不息、萬年長?就憑你們不斷的戰爭、不斷的殺戮?!醒醒吧,小妹妹!”林晚榮笑着拍拍她臉蛋:“人,是不能用股思考的——哎呀——你又咬我!”他得意忘形之下,手指便落在玉伽邊,突厥少女張嘴就咬,沒有絲毫的留情。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傳來,林晚榮啊啊大叫着收回手指,指尖卻已密密麻麻排滿了整齊的牙印,絲絲鮮血沁了出來。玉伽緊緊盯住他,眼中閃過報復之後得意的光芒。

這匹小母狼!林晚榮哼了一聲,順手又在母狼股上摸了摸。玉伽嚶嚀一聲,面如血,羞憤死。

將這小母狼教訓的利索了,漠上草原風雨依舊,急行之下,距離哈爾合林已只有七八十里的路程了。

“林將軍,林將軍——”胡不歸策馬,頂風冒雨從隊伍的最前面衝了過來,他身後還跟着數十匹快馬。幾人在林晚榮面前停住,胡不歸方才踏下馬來,眼中淚珠便開始打轉了。

“胡大哥,怎麼了?!”林晚榮吃了一驚,胡不歸這樣的鐵血漢子,打死也不會淚的。

胡不歸急忙搖頭,擦掉眼中淚珠,呵呵道:“沒有,沒有,我是高興的。將軍,你看,這是誰——”他笑着讓開身體,背後便閃出一個人影,十六七歲年紀,臉膛黝黑,模樣幹練,正欣喜若狂的望着林晚榮。

林晚榮呆了呆,旋即便瘋狂地抱住他大吼起來:“小許,許震,真是你麼?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找到我們的?!他的,天生怎麼會掉餡餅啊!!”許震擦去眼角淚珠,欣喜抱拳道:“將軍,是徐軍師派我來的!”徐軍師?徐芷晴?!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林晚榮有一種動的想哭的覺,雖只分別了十數的功夫,但在這草原一路浴血的征戰中,賀蘭山與徐小姐,飄渺的就像天外的雲彩,彷彿與這一路孤軍徹底的無關了。

許震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才有一種重回現實的覺。儘管不知道許震是怎麼尋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但徐芷晴這份情意,卻是厚重的如賀蘭山壁一般。

“將軍,這是徐軍師給你的信。”抑制了動,許震自靴子裏掏出一塊小小的羊皮,扯了幾下,便出裏面潔白的信箋。

徐芷晴的來信?林晚榮接過那信箋,手心竟有些微微地顫抖。對這支深入草原的孤軍來説,賀蘭山才是他們的

“巴彥浩特之戰,君之聲名鵲起。深入草原,斷敵食糧,以血之軀,禦敵於國門之外,直叫胡人聞風喪膽。君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一事,請君勿念:芷晴身可死,賀蘭山永不陷落!!”

“芷晴身可死,賀蘭山永不陷落”,就只這一句話,便表明了一切。林晚榮握住胡不歸的手,輕聲而堅定道:“胡大哥,賀蘭山仍在我們手中!”老胡擦了擦淚珠,咧開嘴大笑道:“我就知道,徐軍師一定會守住賀蘭山的。杜修元這書呆子是好樣的,許震,你們都是好樣的!我們在草原這幾仗,沒有白打!”

“君之心意,芷晴已知。唯前程漫漫,荊棘遍佈,望君愛惜己身,勿使人掛念。妾着盛裝,半葬於沙,夜祈福,待君凱旋!”這書信便如徐芷晴的格,簡單之極,堅定之極。

“半葬於沙,待君凱旋”,這最後的一句話半遮半,是他們二人的暗語,只有林晚榮才能看的懂。信箋只有寥寥數字,言雖短,情思卻是意猶未盡、韻味深遠。

林晚榮摩挲着那潔白的信箋,心起伏澎湃,雨水打在他發上、臉上,匯成雨注滴下,他沉默着,久久不曾言語。

第五百六十四章突厥國師高酋自隊伍後面趕上來,見了許震也是狂喜,幾人抱在一起相視大笑,眼中充滿了淚水。

看許震的樣子,臉膛黝黑、風塵滿面,渾身的衣衫也被刮的破破爛爛,顯然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頭。林晚榮沉默了良久,方才嘆了口氣,拉住他道:“小許,你是怎麼進入草原,又怎麼找到我們的?!”

“此事説來話長。”許震雙眼微紅:“自林將軍、胡將軍和高大哥你們進入峽谷的第三,幾十萬胡人便對賀蘭山谷口展開了瘋狂的進攻。那些突厥人兇悍強壯,來勢兇猛,每一波的攻擊都聚集了萬人以上,對着通往興慶府的兩條通道同時猛攻。三天下來,胡人光是來來回回的萬人衝鋒,就不下四十餘次。”

“徐軍師下了死命令,自她而下,全軍將士,只許前進,不準後退,關在人在,關破人亡,誓死守衞賀蘭山!!軍師親自坐鎮西麓通道,三天三夜未曾閤眼,二十多萬弟兄,便在賀蘭山與胡人決一死戰,未見一人臨陣退縮。峽谷兩岸刀光漫天、血成河,神機營的火炮因連續發、炮管通紅,再也打不出炮彈,索連這些兄弟都提刀衝鋒了。短短的三,賀蘭山下戰死的弟兄,就足有四萬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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