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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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談判,那就開門見山。”玉伽語氣漸漸的冰冷,眼中恢復了清明:“國師,你把我們開出的條件,報於李元帥和徐軍師知曉,請他們轉呈大華皇帝。”祿東贊點點頭,大聲道:“請李元帥和徐軍師轉於貴國皇帝陛下知曉,只要貴國及時釋放我小可汗和右王,我突厥可以保證,至少五年之內停兵休戈,絕不再進犯大華邊關一步。同時,我大可汗願以牛羊千匹、美女百名、汗血寶馬十頭敬獻大華,以示兩國修好之意。”
“好大的口氣!”徐小姐聽得眉一挑,冷冷笑道:“五年之內停兵休戈、不再犯我邊關?聽國師一言,倒像是你們突厥戰勝了一樣。大可汗,現在是誰在求誰,你
清楚了嗎?要開條件,也輪不到你們突厥人吧!”大可汗沒有説話,只瞥了祿東贊一眼,突厥國師立即道:“我想徐軍師
錯了,我們突厥人從來不求誰。眼下我們談論的,只不過是一個平等的
換!”這個玉伽,不僅要求無理,竟然連話都不願意多説一句!徐芷晴氣得臉
發白,乾脆偏過了頭去,懶得看她。
李泰也是然大怒:“何謂平等
換?幾年的停戰、千匹的牛羊,就能換回對突厥至關重要的小可汗和右王?祿東贊,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平等
換嗎?!老夫倒是頭一回聽聞。”玉伽雙眸微閉,不言不語。祿東讚道:“李將軍,金刀可汗説,右王和小可汗身為突厥兒郎,為國犧牲本是理所應當。若大華一味的拿他們的
命相要挾,那便是魚死網破之局,即便你們只動了小可汗一
手指頭,我突厥也一定會百倍報復回來。”
“魚死網破又如何?我大華還怕了你們不成?!”徐小姐柳眉倒豎,指着玉伽道:“金刀大可汗,你不敢和我們面對面説話麼?!”玉伽嘆息着站起來身來,緩緩往棚外走去,腳步輕柔,卻又有着説不出的堅定。行到門口,她忽然站住了。
“徐小姐,恕我直言,縱觀大華,夠資格和我談判的,僅有一人!”她輕輕搖着頭,語氣説不出的温柔,眼中閃過明亮的光彩,似在回憶着什麼,旋即便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兩行淚珠無聲滴落:“可惜——他已經死了!”她輕輕邁步而出,雪白的鬢角在草原輕拂的微風中,彷彿嬌美的絨花…………“阿嚏——”方行出驛館門口,便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小賊抹了把鼻涕,左望右望,嘻嘻笑道:“這是誰在想我呢?青璇還是仙兒,又或者大家一起想?!”寧雨昔將他衣服又攏的緊了些,輕道:“叫你多穿些衣裳,你卻偏不聽我的。你這重傷,若是再染上風寒,那可怎麼得了?”七月的興慶府,驕陽似火,人人都恨不得光了衣服走路。偏就他,包裹的厚厚的,便像個沙包。來來往往的人羣,誰不多瞅上他兩眼?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絲,玉伽這一箭,真將他折磨了個死去活來。夜裏出虛汗,白天卻又渾身發冷,這一冷一熱,將他收拾了個好的。若不是有仙子這樣的回
妙手在身邊,他能不能
過來還真是不好説。
“一封家書到京城,最快的馬,也要個小二十來天吧。”他了口氣,無奈搖頭,滿面悲
:“寫信的時候是盛夏,到了京城,卻已是秋天了,這就叫做斗轉星移、
月如梭,還沒寫幾封信,一輩子就過完了。”仙子點了點頭,柔聲道:“既然你已經做了逃兵,不想管這裏的事,那不如干脆逃的徹底點,我們直接回京城去。她們都在家裏等着你呢!”這個念頭,已經在心裏無數次閃過了,回到京城,守在青璇身邊,看她生兒子,哪裏不比這裏過的快活?就算李泰治我個臨陣
逃的大罪,老子也認了。
“姐姐,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去?!”他拉住寧仙子的手,望着她絕麗的臉頰,輕聲問道。
寧雨昔自然知道他説的是什麼意思,忍不住的臉上發燙、心裏發慌,急忙低下頭去,小聲道:“我回千絕峯!”
“不會吧——”林晚榮大驚失:“姐姐,我們都這樣了,你還要回那裏幹什麼?!以我現在的身子骨,爬山峯不是我的強項啊。”仙子笑着道:“你若回京,自是要先返家裏,跟着我幹什麼。那千絕峯上,可沒你住的地方!”
“沒我住的地方?!不會吧,我的要求很低的,每晚抱着姐姐睡就可以了——”寧雨昔微笑着,堅定搖頭,小賊黯然一嘆,默默低下頭去:“這樣説來,仙子姐姐,你終還是要離開我?!那好吧,我去千絕峯架繩索,自己爬過去好了,牀鋪衣服、鞋襪內褲,全部自備!”仙子紅着臉白了他一眼:“你又耍賴不是?要你去爬那繩索,不是要我的命麼?!若我一聲不響的跟着你回去,不又是要了青璇的命?!這不亂成一團了?”
“對啊,”他猛地一拍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仗也打的差不多了,這次回去,等青璇生完兒子,我就跟她好好聊聊。咱們老是偷偷摸摸的幽會,雖然很刺,但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誰與你偷偷摸摸了?!”仙子呸了口,忽然幽幽一嘆:“我這一生的修行,算是毀在了你手中。若是你有膽與青璇説通了,那便來找我。若是你惹得她着惱,我沒臉見她,你也永遠不要來千絕峯找我。”
“瞭解瞭解,”他是膽包天,拉住仙子姐姐的手,想也沒想就把
脯拍的當當響:“姐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那就這樣説定了,今晚我們收拾行裝,明天一大早啓程回京。”這一刻當真是歸心似箭,什麼突厥,什麼玉伽,統統見鬼去吧,我什麼都不想記得了。
大小姐、仙兒、巧巧、青璇,我回來了,他瞬間動的熱淚盈眶,拉着仙子的小手回頭就走。才一轉身,便覺清香拂面,身子砰的輕響,似是撞到了一團柔軟的絲綿上。那柔和而又温軟的
覺,隱隱透着股
悉的味道。
“誰拿棉花撞我——”他大怒着抬頭,卻是啊了一聲,張大了嘴巴呆住了。
散亂的髮髻,清麗消瘦的臉頰,豐滿的嬌軀急劇顫抖,她狠狠盯住他,淚珠像是六月的暴雨滾滾而落。身後的長街上,突然萬馬奔騰,大地瞬間震顫。
“駕——駕——”,數不清的騎兵蜂擁而來,將長街都要踏破了。
“徐,徐小姐,你,你怎麼來了——”
“我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徐芷晴暴吼一聲,無邊無際的淚水化作滿天的飛雨,拳如閃電,飛快向他前擊來。
“啊,別打,別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傷員啊。”他嚇得轉身就跑。徐芷晴呆呆望着他,忽然“哇”的一聲,掩面痛哭,拔腳飛一般的走了。
這是怎麼了?我真的是傷員啊!他搖了搖頭,又是歡喜,又是心酸。
“嘶——”漫天的馬鳴將他嚇了大跳。回過頭去,只見那長街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頭馬頭,直有數萬之眾。
“將軍!”胡不歸、杜修元、高酋、許震、李武陵,數萬將士齊齊撫刀,“刷”的一聲,長跪不起。嘩嘩的淚珠,便如開了閘的洪水,狂不止。
第六百一十四章教導“都起來吧,快起來,”他急忙伸出雙手去扶眼前的這些生死兄弟,淚珠早已在眼眶裏打轉轉:“我不過請幾天假、逛個窯子喝杯茶,這樣也能被你們逮到?!”胡不歸、高酋、杜修元幾人互相望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着瘋狂而上,抬腿的抬腿,抱頭的抱頭,呼啦呼啦把他舉起來,奮力往空中拋去:“吼——吼——”好眩暈的覺!他嚇得急急大呼:“我有恐高症啊!喂,老高別摸我——他孃的,誰
我褲子?!”誰還能管的了他!無數的將士蜂擁而至,接住他落下的身體,接着又高高拋起,歡樂的笑聲與淚水一起灑落。
老子真是個失敗的逃兵!望着眼前那一張張興奮的落淚的臉龐,他心裏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想笑又想哭。
“我就説過嘛,好人才不長命,壞人定活千年。”高酋放下他身子,抹了把眼淚,嘻嘻笑道:“林兄弟還有好幾百年的光陰歲月呢,哪是那麼容易死的?!”
“對,對,”胡不歸哈哈笑道:“老高,不瞞你説,我是頭一次聽你説這麼中聽的話!”杜修元雖固守後方,不曾跟隨他們進入草原,但他為人冷靜沉着,見了林晚榮那蒼白的臉,忍不住關切道:“將軍,你的傷勢——”林晚榮點了點頭,正
道:“杜大哥,你每天晚上給找幾個小姑娘,捶捶腿砸砸背,蒸蒸澡堂子洗洗桑拿,相信不出個十年八載的,我就可以痊癒了。”
“我倒是想啊,就怕您家裏的夫人們不答應!”杜修元哈哈大笑。
當逃兵的計劃是泡湯了,也不知能不能趕在青璇生兒子之前回去,他心裏有些遺憾,又有些歡喜。與一干劫後餘生的老兄弟重逢,那種滋味,不在其中,斷難體會。
數萬人馬擁着他,興高采烈的往大營奔去,路上説些分別後的經歷,當真是鬼門關前幾度徘徊,人人唏噓不已。
尚未行入中帳,白髮蒼蒼的李泰已了出來。林晚榮急忙上前兩步,嘻嘻抱拳:“拜見李元帥!幾天不見,元帥身體孔武、步伐矯健,風采更勝往昔,實乃是我等弟兄之幸啊!”
“説幾句好話,就當我不治你這逃兵了麼?”李泰板着臉嘿了聲:“擅戰陣,滯外不歸,來啊,將這林三給我拖下去,杖責二百!”
“元帥——”數萬將士嚇得齊齊跪倒在地。
林晚榮乾咳了幾聲,無奈道:“元帥要打那就打吧,反正我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待給誰都一樣!”還真嚇唬不了這小子!李泰在他身上打量幾眼,忍住笑道:“本來是要打的,不過,總算你還有點功績,沒叫我失望!這一功一過,也就不獎不罰了——你瞪眼乾什麼,可是不服氣?!”
“服氣,服氣!”林晚榮翻着白眼,沒好氣地點點頭。
上將軍微笑着徑直進了大帳,林晚榮怏怏跟在他身後,懊惱不語。
看他悻悻模樣,眼觀左右無人,李泰壓低聲音,笑着道:“你也別埋怨!不是我不賞你,怪只怪你這功勞太大,本帥即便想賞,也是有心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