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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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敍州,只怕要連鍋端了!可天底下,到底有多少敍州呢?!想想趙錚將來要面對的局面,他這個當爹的都替兒子頭疼了!

“吳大人,這件事極為重大,”林晚榮淡淡揚眉,扶起吳原:“現下該怎麼做,也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是!下官一定配合大人辦案,戴罪立功!”立你爺爺個頭!看到這廝的大圓腦袋,林晚榮就想揍他,聶遠清貪墨,這姓吳的父子倆也肯定撈了不少油水,沒有一個善主!只是眼下還用得着他,暫時留着,待到秋後再算總賬吧。

“哦,對了,令公子怎樣了?那次一不留神,失手傷了他,哎呀,真是對不起!”林大人假惺惺嘆了聲。

吳原頓時涕零:“犬子冒犯大人,那是他罪有應得!説句不中聽的話,您老親自動手,那是他天大的造化啊!”可不是造化嗎?將來皇帝歸天,以林三的身份,多少人求他一巴掌,只怕都求不到呢!

和這樣的人真是沒話説了,林晚榮揮了揮手,帶着高酋出了門。老高笑着豎起大拇指:“林兄弟,看你這手段,當真是大家風範,不去當官,實在是屈才了!”林晚榮苦笑搖頭,無奈道:“以我這子,要是去當官,那才是委屈大了!”高酋想了想,也對,像林兄弟這樣,重擔全甩開,閒來無事就四處遊逛,調戲調戲小姑娘,風豔福齊享,過的多麼逍遙自在啊,何必跳到那一罈子渾水裏去呢,那真是想不開了。

二人出了筠連西城,放眼四望,遠遠近近的,都是各地趕來參加花山節的苗人,顯然都要在此處棲息。

老高以為他要去找映月塢的紅苗,正要鑽進人羣,林兄弟搖了搖頭:“高大哥,我們去五蓮峯瞧瞧!”五蓮峯在城西十餘里地,以他們二人的腳程,加一把勁,半個時辰出頭就到了。

夜幕初降,五朵蓮花瓣高高矗立,遠近的青山盤旋錯,蜿蜒起伏,甚是美麗。想起依蓮説過的,聖姑就住在五蓮峯最高的碧落塢上,他翹首眺望了半天,最高峯雖能看見,碧落塢卻始終不知在哪裏。

這次和安姐姐真的是峯上峯下咫尺之隔,這個騷狐狸,知道小弟弟來了嗎?

信步往前走,天已近黑,眼看着就要靠近登峯的路口,卻不知從哪裏闖出兩個黑苗正擋在他們面前,甕聲甕氣道:“你們幹什麼的?”這是用華語問的,林晚榮穿的苗裝,他們自然是照顧老高的了。林晚榮打了個哈哈:“我是上山打柴的,咦,兩位小阿弟,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走開,走開!”兩位小阿弟不耐煩道:“沒聽説過麼,聖姑回來了,為保五蓮峯清淨,大頭人下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峯內百步!”你的,拿着雞還真當令箭了,林晚榮哼了聲,正要想個法兒騙開兩個小阿弟,卻聽山腳下傳來一聲清喝:“大頭人來了!”嘩啦嘩啦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年約三十多歲,長眉闊目、高高壯壯的黑苗壯漢扶着柴刀當先走來,不言不笑,威嚴十足,他的身後還跟着數十個苗家青年。

這就是那個篡權的苗鄉首領扎果了?果然生的有些氣概!

“參見大頭人!”所有的苗人都轉過身去,對着扎果躬身施禮。

大頭人嗯了聲,眼都不斜,徑直朝峯上而去。

林晚榮對老高打了個眼,趁着天黝黑、兩個小阿弟又在對頭人施禮之際,他二人悄無聲息的跟在了諸位隨從身後,向那五蓮峯而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蛇鼠一窩五蓮峯山高坡陡,不易攀爬,扎果一行人卻行進甚快,看起來對此地情形極為悉。行了小半截路程,前面便現出一條險峻的石道,狹窄的緊,兩個苗族壯漢守在道前,看那衣裳上絲線的顏,是白苗人。

扎果大頭人在那兩名守衞前站住,大聲道:“請兩位阿弟通報一聲,就説扎果求見聖姑!”把守路口的兩名白苗輕輕搖頭:“頭落了,聖姑已經安歇,扎果頭人還是請回吧!”扎果哼了聲,他身後的一名年輕些的壯漢已暴跳如雷:“每天來都見不到人影,她當我阿哥是什麼?你們這兩條守門狗,回去告訴聖姑,如今的苗寨,可不是從前的苗寨了,叫她給我放聰明些,好好伺候我阿哥!”

“啪!”斜刺裏飛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不偏不倚,狠狠砸在那壯漢的嘴角。

“唉喲!”壯漢淒厲慘呼,嘴已被砸得腫了起來,鮮血淋漓,頓如殺豬般嚎叫。

“扎龍——”扎果喚了聲,急急扶住他,刷的拔出柴刀,四周瞅了幾眼,怒吼道:“誰?誰打我阿弟,滾出來!”

“扎果頭人,好大的威風啊!”一聲冷哼傳來,從那狹窄的石道中行來一個白苗長者,瘦瘦高高,鬚髮皆白,眼神如鷹隼般凌厲,很有些氣勢。

扎果眼神一閃,似乎有些懼怕這白苗長者,急忙將柴刀收了起來,恭敬道:“原來是寒儂阿叔,扎果給您問好!”

“不敢當!”寒儂阿叔搖着頭,臉上滿是冷笑:“扎果頭人現在了不起了,縱橫苗鄉百里,誰家不怕你?你們兄弟倆已經敢到五蓮峯來撒野了!”扎果臉難看,似乎不敢反駁,低頭道:“阿叔誤會了,扎果來此只是求見聖姑的!您是苗鄉最德高望重的長老,我和阿弟都是您看着長大的,這五蓮峯是苗家聖地,我們怎麼敢在此撒野!”

“哼,”寒儂滿臉怒氣:“你知道就好!當年大頭人臨終之際,指定聖姑繼位。因聖姑不在山寨,我身為大長老,和其餘幾位長老都曾力薦你暫代其職。本想着你能為我們苗鄉爭氣、為苗寨造福,可是十餘年過去了,你看看,這百里苗鄉被你鬧成什麼樣子?反抗四起、民不聊生,你對得起賞識你的大頭人、對得起我們這苗家的數十萬鄉親嗎?再這樣下去,你就是我們苗家的千古罪人!”扎果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説,臉如豬肝。

林晚榮在一邊聽得嘖嘖讚歎,難怪這位寒儂阿叔氣勢如此不凡,原來是苗寨最年長的大長老。看他教訓扎果就像教訓孫子似的,人家就有這個資本啊。

苗寨大長老白鬚急抖,想來這一番話也叫他自己心裏不平靜。

“聖姑已經安歇,你們還是下山去吧,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了!”寒儂長久才哼了聲。

扎果眼中閃過一縷兇光,一句話也不説,對寒儂施了個苗禮,扶住柴刀轉身就走。

大長老望着他的背影搖頭長嘆,滿面悲,沉寂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來,大聲道:“剛才是哪位鄉親仗義出手?還請出來一見!”他一連喊了幾遍,石頭後面才蹦出個黑臉的苗家青年,幾步竄到他面前,嘻嘻哈哈雙手合十,連聲道:“大長老,寒儂阿叔,你好你好!”這個苗人竟然説的華家語,大長老看了他幾眼,驚奇道:“你是紅苗?哪一寨的?”

“我,哦,我是映月塢的!”紅苗青年眨眨眼,見寒儂似是不信的樣子,急忙又道:“依蓮、坤山,這些都是我好朋友,我們一起來的!”寒儂哦了聲,笑着道:“難怪看着眼呢,你這身衣裳,分明就是布依當年成親時穿的嘛!”這位阿叔記倒好,林晚榮急忙點頭:“對,對,這就是布依老爹成親時的衣裳,他只穿過一次呢!”能説出這些細節,自然和映月塢關係密切了,只是這個紅苗咪多舉止古怪,活蹦亂跳的,不説苗語説華語,很是讓人驚奇。寒儂嗯了聲:“剛才打扎龍的石頭是你砸的?哼,砸的好!”

“那是!他敢侮辱我安姐——侮辱聖姑,我當然要揍他了,狠狠地揍,看見一次就揍一次!”咪多奮力揮拳,眉飛舞,顯然剛才打的極為痛快。

大長老看了他幾眼,笑着點頭:“咪多,山下都被扎果的人守住了,你是怎麼上山的?到這裏又是幹什麼的?”

“我是跟着扎果混上山的。”咪多嘿了聲:“我到這裏,是想看看聖姑——阿叔,聖姑在不在,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寒儂皺眉:“你也是來參加花山節、和聖姑相親的?”

“對,對!”咪多興奮點頭:“我就是來和聖姑相親的。阿叔,看在我幫你教訓壞人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上去,我真的好想見她!聖姑,安姐姐,我來了——”他説着話,竟是隔着大長老跳了起來,向着山上用力揮手,偌大的嗓門頓時傳了個漫山遍野。

“下去,下去!”寒儂長老突然怒了,奮力將他往山下推去,看他臉,竟是對他憎惡的很。

“唉,阿叔,怎麼了,我可沒得罪你?唉,阿叔——”他身形踉蹌,被推了好幾步才暫停住了,望着氣吁吁的寒儂,忍不住眼睛疾眨,滿臉疑惑:就算你不想讓我見安姐姐,但也別這麼暴啊,好歹我還幫過你的忙呢。

“華家郎,”大長老怒哼了聲,顯然早就識破了這個偽劣的咪多:“這衣裳是依蓮找給你的,對不對?”

“是啊,怎麼了?”

“那你還來相親?你,你——氣死我了!”寒儂長老氣得白鬍子直顫,從旁邊扯過一條樹枝就往他身上來。

“喂,阿叔,別打,我沒做什麼錯事啊!”

“打的就是你這狼心狗肺的華家郎,快給我滾下山去!”寒儂阿叔憤怒不已,將他打的無路可逃,又不容解釋,又不能還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實在被的沒辦法,索就硬捱了兩下,他站的直了,喃喃道:“寒儂阿叔,我給你幾下,能不能麻煩你去給聖姑帶個話?!就説有個叫小弟弟的來了,小弟弟很想她!唉,唉,別打,別打,説完了,説完了,我走,我馬上走!”垂頭喪腦的沿原路返回,心裏説不出的沮喪。和安姐姐就隔着這麼幾步路,卻偏偏上不去,這不是老天在玩我嗎?

他這一頓是上山輕鬆,下山狼狽,竟被個白苗老頭生生的打下來了,經歷倒是獨特。

高酋跟在他身後,見他怏怏低頭、無打采的樣子,忍不住呸了聲道:“兄弟,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那幾個守衞算個,咱們打上山去不就得了,想見誰就見誰,看誰敢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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