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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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哥,抓住紮果頭領——”

“阿林哥,罷免聶大人——”映月塢的青年男女目瞪口呆。天天廝混在一起的阿林哥,竟是威風凜凜的抗胡大元帥?這麼説,他平裏講的那些神奇的故事,多半都是真的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依蓮動的又哭又笑,抓住紫桐的手,喃喃道:“阿哥不是普通人物,他是我們的英雄!這下好了,苗家有救了,苗家有救了!”苗家有救了,你卻沒救了!紫桐頗為無奈地搖頭,興奮中更為小阿妹的命運擔心。

林晚榮雙手一揮,興奮不已的苗家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請各位鄉親放心,”他雙眸一掃,正道:“林某人既來到了這裏,就一定要懲兇頑、殺惡霸、斬貪墨,還敍州府一個朗朗乾坤!我要讓敍州所有的華苗鄉親,都過上幸福安康的子!這是我的承諾,更是阿林哥的承諾!”

“阿林哥,阿林哥——”所有的苗家人都歡呼着跳起來,手舞足蹈,瘋狂地叫喊着他的名字。連台上的諸位苗家長老,也動的臉漲紅,興奮地握住拳頭,全神貫注的盯住他,深怕漏過了他説的每一個字。

“小弟弟,你説,我們苗家的子,真的能變得像你所説的那麼美好嗎?”聖姑望着他,痴痴言道。

林晚榮嘿了聲:“這麼多的苗家鄉親,他們都如此的信任阿林哥,偏偏你來懷疑——師傅姐姐,你説,我是不是該揍你股呢?!”

“好啊,”安碧如眼波轉,望着他咯咯嬌笑:“那就找個雲淡風輕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是要扎針還是拿皮鞭呢?”我的媽呀,林晚榮聽得一吐舌頭,安姐姐定然和我一樣,都是玄子三十六散手的忠實讀者。如此正好,今後起來,共同語言極多。

“姐姐,這兩樣加起來,也沒有滴蠟來的過癮!”他湊在聖姑耳邊,騷騷一笑。

安碧如呸的一聲臉若塗脂,在他際狠狠捏着:“作死啊!你與誰滴過了?”

“哈哈哈哈——”那一直沉默的聶遠清驀然大笑:“天下都傳林三哥聰明機智、算無遺策,在本官看來,實在是徒有其表、幼稚之極。你説的再好聽又有什麼用,這敍州是什麼地方,你還當是金陵又或京城,處處有人罩着你?告訴你,這敍州姓聶不姓林!你以為就憑一塊金牌、憑你抖落出什麼右路元帥的身份,就會人人向你臣服?笑話!當天下人都是軟柿子、任你拿捏嗎?”林晚榮哦了聲,眨了眨眼:“聶大人的意思是,這金牌和官職,一點用都沒有?”聶遠清得意道:“不管什麼金牌,不管你多大的官,到了敍州府,都得給我靠邊站!有錢有兵有實力,那才是一切!可笑你自負聰明,竟敢單槍匹馬闖入敍州,實在是無知之極!駙馬爺,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本官!”這個聶遠清,認識倒是深刻,林晚榮嬉笑着點頭:“好一個有錢有兵有實力,佩服佩服,聶大人果然有一套!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一個人來的?難道你沒看到嗎,這位高大哥,是皇宮大內的侍衞總統領,武藝高強、以一敵百!這位四德,機智靈活,也是我的得力助手——”

“這兩個也算人嗎?!”聶遠清一語既出,老高和四德同時暴怒,府台大人卻渾不當回事:“實力是要靠刀説話的!駙馬爺你不會傻到這個地步了吧,我真替兩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可惜啊!”林晚榮冷哼道:“那要是再加上瀘州水師和步營的數萬人馬呢?”他聲音冰寒,神情高深莫測。聶遠清聽得一愣,臉立變,旋即大笑道:“元帥大人,你想唬我嗎?本官身為敍州府尹,若有瀘州兵馬入境,必從本府轄下興文經過,那興文縣丞吳原,乃是本官心腹之人,如此大事,焉有不告之理?!況且,本官幾前離府之時,瀘州兵馬尚是安靜一片,他們難道是飛腿不成——”

“看來聶大人也不算太糊塗,你也知道那是幾之前的事了!”林晚榮雙眼微眯,嘿嘿一笑:“你説的那個興文縣丞吳原,湊巧我也認識。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他有一個獨生子叫做吳士道。我更知道聶大人轄下各縣,每年都會有數目不等的銀兩繳入州府,你有兩本賬簿,一本是明,一本是暗!還有,聶府台會有一些私人信件,落到各位縣丞手中——恕我直言,這位吳縣丞,可比你聰明的多!”望着他手中揚起的書函,那封頁上的小楷正是自己親筆所書,這個林駙馬似乎不是那麼糊塗,莫非他真的是早有準備?聶遠清臉大變:“有賬本有什麼用?敍州乃是本官説了算!你無兵無權、孤身一人,本官拿你易如反掌——”

“成自立何在?!”林晚榮暴喝一聲,截斷他的話語。

“末將在!”人羣中站出一個身高體壯的大漢,恭敬向他抱拳。

林晚榮嘿嘿一笑:“成大哥,有人懷疑瀘州水師的能力,你就給他看看吧!!”

“末將遵命!兒郎們,站出來看看!”他一聲怒吼,瀘州水師先行潛入的二十餘壯漢齊刷刷的立了出來,人人身材魁梧、橫眉冷臉,那陣陣的殺氣,一望便知是百戰之師,豈是敍州駐軍所能相比!

“聶大人,久違了!”成自立冷笑着看了聶遠清一眼。

聶大人盤踞敍州已久,對於周遭幾府的人事極為了解,與成自立也曾見過幾面,此時一見瀘州水師統領親自到場,便知事情出了變故。

“就憑你們區區幾十號人,也敢阻我?!”他雙眼血紅,驀地大吼道:“敍州府官軍聽令,即刻擒拿阿林哥,生死不限!若能將其格殺,本官賞白銀萬兩!”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敍州兵士長久居於他威之下,本就有些懼怕府台,此時聽他重金刺,便蠢蠢動起來。

“誰敢?!”高酋怒喝一聲,護在林晚榮身前,神目如電,疾掃四方:“白銀萬兩,那也要有福消受才行!攻擊朝廷欽差、大華元帥,那是謀逆的大罪,要誅殺九族的!你們難道都不想活了嗎?”

“嘩啦”,卻是聶大人拔出了身上寶劍,雙眼血紅,發狠道:“兄弟們,別忘了你們受過的銀子!本官告訴你們,這個林三是皇帝派來專門整飭敍州的!今要是不殺了他,誰也逃不了一死!他身邊二十餘號人,我們有雄兵數萬,還怕他做什麼!殺啊——”這位聶大人果然是個狠角,將眾人緊緊綁在一條船上,變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面!

敍州的兵士們顯然也受過他不少好處,受他威蠱惑,頓時急紅了眼,揮舞着刀槍疾衝過來:“殺了他!”扎果與聶遠清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見府台動手,自己也無退路,手中柴刀疾揮,怒吼道:“殺了阿林哥,搶回我們的苗寨!”兩股兵士會在一起,轉眼就殺氣騰騰的奔湧而來。

“誰也不準動我們的阿林哥!”映月塢與所有苗寨的鄉親們齊齊怒吼,柴刀嘩啦出鞘,橫亙在暴走的敍州兵丁面前!雙方怒視推搡,眼看着大戰一觸即發。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帥無情了!”林晚榮冷哼一聲,大手疾揮。

“啾!”一聲響箭沖天而起,劃破夜空的寧靜。

“殺啊!”四周頓響起驚天的怒吼,騰騰的腳步聲伴隨着長刀的刷刷巨響,似有萬馬齊喑,在山谷間迴盪!數彪人馬從四面八方水一般湧上來,刀聲凜冽,殺氣騰騰,滿山盡是無邊無際的小黑點,燃着的火把就彷彿漫天的晨星,數都數不清!

衝在最前的數千人馬,領頭的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人還未到,那雄壯的聲音已在所有人耳邊迴盪:“末將張羣,率瀘州水師步營共計兩萬將士,拜見林元帥!”

“好!”林晚榮長喝一聲,臉上殺氣凜然:“張大哥來得正好,請你率兵保護所有的苗家鄉親,同時清除敍州駐軍。若遇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得令!弟兄們,保護林帥,保護所有的苗家鄉親——跟我衝啊!”

“衝啊!”漫天的殺聲四起,數萬瀘州雄師捲起陣陣塵煙,疾速衝殺過來,那明亮的刀鋒在熱火冷月的相輝映下,閃着幽幽寒光。成自立與張羣二人,都是李泰的老部屬,調教出來的瀘州雄師,豈是敍州散兵遊勇可比?

這一番兵威氣勢,頓叫所有黑苗與敍州駐軍聞風喪膽、雙腿發軟,他們平裏早已習慣了狐假虎威,要動起真刀來,哪是瀘州水師的對手?聽林帥格殺之言,誰還敢反抗,雄兵還未衝到眼前,便已有人繳了械,一人帶頭人人從,片刻之間便聞叮叮噹噹刀槍砸地,抱頭求饒的哭聲甚是響亮。

就這樣的敍州駐軍,一觸即散,怎堪大用?林晚榮搖頭哼了聲。

周圍的苗家鄉親,見數萬雄師從天而降、所向披靡,頓時歡呼雀躍,這下聶大人和扎果還能翻起天嗎?

那些黑苗兵士眼見連官軍都投降了,頓時睜大了眼睛,無所適從的望着扎果二人,心中陣陣戰慄。

“阿哥,怎麼辦?”扎龍嚇的雙腿直顫,手中柴刀握不穩,聲音都在發抖。

扎果臉蒼白,獨眼中閃爍着兇光,恨恨咬牙:“既走上了這條路,那就沒有後退的餘地。拼了!黑苗的阿弟們,跟我殺啊!”以一千敵一萬,對方還是訓練良的官軍,這分明就是找死。眼望瀘州水師那輕蔑不屑一顧的目光和他們手中寒冷的刀鋒,數千黑苗兵士跟在扎果兄弟身後,雙手都在顫抖。只是他們早已眾叛親離,再也難容於苗寨,此刻除了上前送死,已無他法。

安碧如緊緊握着小弟弟的手,言又止。林晚榮搖頭笑道:“姐姐,你想説什麼?”聖姑臉頰一紅,嘆道:“黑苗也是苗人,都是我的族人!他們雖犯了過錯,卻是受了扎果兄弟的引誘,怎能將他們趕盡殺絕?!我們苗家本來就人丁稀少——”

“原來姐姐是要替他們求情,這可不是白蓮聖母的風格啊!”林晚榮聽得一樂。安碧如羞惱的白他幾眼,又在他間狠掐了下。

“放心吧,”林晚榮嘻嘻一笑:“我可不會胡亂殺人!這些黑苗就給你處置了,你想怎樣都行!”安碧如聽得驀然一喜,睜大眼睛道:“小弟弟,你説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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