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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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一定,一定!”林晚榮冷汗點頭。

以他如今的身份,竟還對夫人如此懼怕,大小姐看的撲哧一笑,心中温柔無比,偷偷拉緊了他的手,嬌嗔道:“以後你可不準欺負我,否則,孃親不會饒過你的。”

“那要是你欺負我呢?夫人又會怎樣?”林晚榮急忙問道。

“這還用説?”大小姐輕輕一笑:“當然還是幫我了!你要永遠受我欺負,明白嗎?”第六百八十章陶小姐從前大小姐天天欺負我,最後還不是落入我的掌中?林晚榮嘻嘻點頭:“明白,明白!我生生世世都受你的欺負,誰讓你是我的大小姐呢!”蕭玉若又羞又喜,默默握住他手,温柔的彷彿三月的雨。

夫人微笑着,目光淡淡掃了他幾眼:“這有半年時光不見,你倒是瘦了好些,邊關的風沙,想來摧人的很。聽玉若説,你在前線受了重傷,好些了麼?”林晚榮急忙拍着脯道:“早就好了,夫人你看,我現在打老虎都沒問題!”蕭夫人緩緩搖頭:“莫要心大意,你那傷勢不是一兩月能恢復的,需要好生將養,可別落下病。”沒想到夫人遠在金陵,也關心着我的傷勢,林晚榮涕零:“是,是,我記住了!哦,對了,夫人,你還記得我與蕭家籤的合約麼?”

“怎麼不記得?”蕭夫人無聲望着他,嫣然一笑:“你這合同制員工,眼看着一年的期限就將屆滿了,那新的合約我早已擬好,就等着你回來簽字畫押呢!”

“這個,”他訕訕道:“夫人,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能不能把那合約——”

“不行!”尚未説完,大小姐便已截斷他的話,薄惱着嗔他一眼:“你想離我們蕭家?哼,門都沒有!”她臉頰暈紅,眼中有着淡淡的哀怨,羞惱的樣子分外美麗。

林晚榮笑着拉住她手:“大小姐誤會了,我離蕭家幹什麼?只不過是想將那合約換個籤法。”他神秘擠了擠眼,大小姐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頓時炙如火燒,偷偷在他手心抓了幾下,羞着嗔道:“便是你會作怪,你可知孃親要與你籤的是什麼合約?”蕭夫人微笑着,自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火紅小折,遞到他手中。

那小折猶帶着淡淡的體温和芬芳,打開一看,題頭便是鮮豔的“婚書”兩個大字。上面列着他與玉霜、玉若兩位小姐的名字以及她們的生辰八字,末了是蕭家夫人郭君怡娟秀的小楷簽名。

望着他吃驚的神,蕭夫人笑道:“你要的可是這合約?”

“是,是,夫人果然神機妙算。”林晚榮豎起大拇指嘖嘖讚歎,趕緊把婚書收進懷中,衝着大小姐偷笑。蕭玉若在他手上狠狠擰了把,又氣又喜。

“我這算是把狼招進來了,”望着他二人甜恩愛的樣子,夫人滿臉的無奈,苦嘆道:“有你臂助,我蕭家是興旺發達了,可你卻使了個釜底薪之計,將我兩個女兒偷走了。忙來忙去,我蕭家所有的興盛繁華,都只不過是為你作了嫁衣裳,可笑,可嘆!!”聽聞母親話裏有着淡淡的傷,蕭玉若也是鼻子一酸,狠狠瞪了身邊的林三幾眼,無聲抱住夫人的肩膀:“孃親,您別生氣,這壞蛋就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算嫁了人,我和玉霜也不離開你,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您説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林晚榮急忙附和道。

“還是等你們成了親再説吧!”夫人笑着搖頭,又淡淡掃了他幾眼:“要是你敢欺負玉霜和玉若,小心我不饒你!”林晚榮點了點頭,想起與大小姐相遇相知的過程,心中柔情漸起,緊緊拉住玉若的手。大小姐脈脈望他,嫣然輕笑。

眼望着天不早了,三人信步往寺外行去。彩霞漫天,斜陽晚照,大小姐緊緊把住他的手臂,温柔無比。

出了寺門,卻依然沒瞧見蕭家的馬車,他正疑惑不解,蕭玉若看出了他的疑問,輕道:“孃親一直在廟中禮佛,我今天本想陪着她在寺外廂房住上一晚的,卻遇到你回來了。那馬車還在家中,此刻只怕正往這裏趕來。”蕭夫人獨自行在最前,遙望那漫山的火楓在夕陽餘暉中閃着金的光輝,默然輕嘆:“今斜陽如此之好,我們便往前行上幾步吧。”正是深秋時分,楓葉正紅,漫山遍野像是一團團燃燒的火,甚為美麗。夫人興致不錯,一路緩緩而行,顧盼生姿,對這落黃昏的景緻極為連。

林晚榮跟在她們身旁,説些苗寨趣事和草原奇觀,輕聲緩語,其樂融融。

行了不久便已到達山腳,夜幕緩緩降落,大地籠罩在一片青之中。

林晚榮目光微掃,卻見遠處的山腳下,樹立着一座殘破的茅廬,風吹茅草沙沙作響,一盞幽暗的燈火時搖時晃,閃爍不停,彷彿晦暗的星辰。

大小姐忽然停住了腳步,無聲望了他一眼,微微嘆息:“你去看看吧!”

“看什麼?”他滿頭的霧水。

蕭玉若在他胳膊上狠擰了幾下,嗔道:“叫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做什麼?”這倒是怪了,大小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做什麼。他搖頭笑着往前走去,離那草廬漸漸的接近,隱隱能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時隱時現。

茅屋殘敗不堪,四面漏着風聲,他無聲走近,只見屋內極為狹窄,唯有拼湊起來的一牀一桌一椅,搖晃着隨時都可能垮塌。

桌上點着一盞枯舊的青燈,黯淡的燈火隨着風聲來回搖擺。桌前坐着個身穿灰袍青衫的女子,秀髮高高挽成一個髮髻,用一尊小小的佛帽遮住,竟是個女居士。

她豐滿的身軀掩映在寬大的長袍裏,遮去了原本無限美好的身段。

林晚榮盯着這女子的面容細細打量一番,吃驚道:“陶小姐?!”女居士身子一顫,手中的經書輕輕掉落地上。

她默默抬起頭來,望見他的面孔,眼睛眨巴了半天,忽然無聲捂住了雙,淚珠成串成串地掉了下來。

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臉有些暈紅,低頭輕道:“林三——林施主,你,你回來了?!”經年未見,眼前這個女子消瘦了許多,卻更襯得她豐美的身段曲線玲瓏,曼妙無比。

沒想到故地重遊,竟還能遇上她。想起這丫頭從前的潑辣,林晚榮心裏慨萬千,緩步行了進去,輕輕道:“陶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裏?這樣的環境,哪是你一個女孩子能待的?”

“施主錯了,”陶婉盈默默低頭,強作平靜道:“這裏沒有女子,只有一個帶髮修行的行者。”林晚榮搖頭嘆道:“陶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來此之時,你便已經帶發了。這近一年的時光,你都還沒考慮明白嗎?”

“考慮什麼?”陶婉盈抬起頭來,望着他輕道。

“人生七十才古來稀,似你這般年紀,正是花朵般的歲月,怎麼就想着出家度過呢?若説要代你父親與哥哥贖清罪孽,也有許多別的方式,又何必一定要落髮為尼?再説,你家人犯了過錯,又與你有什麼干係呢,要贖罪的是他們,怎能由你代過?”他一口氣説了許多,陶婉盈無聲望着他,良久才輕輕道:“他們想贖罪,也沒有機會了。”林晚榮一驚:“什麼意思?”陶小姐雙眸濕潤,喃喃道:“我哥哥變成了瘋子,誰都認不得了。我爹丟了官,今一病不起,連三月都沒捱過,就已撒手而去。我孤零零一個人守在這裏,為他們贖罪,求住持剃度,卻連大師都不收我——”她淚如雨下,哽咽着説不下去了。

林晚榮默默嘆了口氣,不知説什麼好。陶婉盈的家變,乃是他一手所為,以陶家父子的所作所為,那樣對他們並不過分。只是陶婉盈始終是無辜的,她雖然刁蠻任,卻不是什麼壞人,任由她在此枯發青燈,實在太殘酷了些。

他長長吁了口氣,無奈道:“也不知怎的,我忽然很懷念那個騎馬拔刀、耀武揚威的陶婉盈陶小姐。即使她差點一刀劈了我,我也依然很想念。”聽他提起往事,陶婉盈臉頰嫣紅,輕道:“為什麼?”林晚榮微微嘆息:“那個陶小姐,雖然刁蠻、愛耍子、也不講道理,可是她活的很充實、很真切,讓人覺到生命的活力。再看看今天的陶居士,我愈發覺得那個陶小姐是多麼的可愛。”陶小姐雙眸水霧升騰,默默道:“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她家裏有父親哥哥寵着,自然活的無憂無慮、開心快樂。可是如今的她,又剩下什麼呢?誰來愛護她、寵着她?”

“開心快樂,不會從天而降,那是要自己去尋找的。既然從前有你父親哥哥寵着你,你怎麼知道以後就沒有更好的人來愛護你?不要一味沉溺於往事,要往前看,只要有信心,總是會越活越好的!”他與陶婉盈前前後後相不過數次,且都是打打殺殺的,説不上十分的悉,甚至還有過仇怨。只是眼見着一個風風火火的小辣椒要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他心裏總覺不舒坦。

陶婉盈眸中閃過一絲興奮的亮光,緊緊盯着他,喃喃道:“以後真的會有人來寵着我嗎?林三,你是不是騙我?”

“我的誠實有目共睹,怎麼會騙你呢?”眼見陶小姐似有了些堅強的意志,他趕緊打了個哈哈:“其實,棲霞寺裏的大師為什麼不收你,這原因我也略知一二。”

“是什麼原因?”陶婉盈趕緊道。

林晚榮嘿嘿道:“因為大師們早就看出來了,陶小姐面目清秀,天庭飽滿,紅塵夙緣仍未了結,當然不會為你剃度了。”陶婉盈撲哧一聲,破涕為笑:“什麼面目清秀,天庭飽滿,你上次便拿這套哄過我了,我才不聽你這冒牌大師的!”

“是嗎?”林晚榮撓着頭道:“我還真忘記了,主要是大師我識人無數,故才經常混淆,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陶婉盈咯咯輕笑,與他説了幾句話,心裏便覺特別的快活,漸漸找回了那活潑的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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