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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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高高望去,樓前懸着一個鎏金的巨大漏,那個漏沙子很快便要盡,萬千煙花盛放凋零的極盛大背景裏,熾熱的火光粼粼爍爍,點點剝落,像是火海落成的雪。

剎那之間,幾聲煙花炸膛的巨響響起,即使是林玄言都心頭一震。那幾束聲勢極其浩大的煙花騰空而起,在空中炸開,竟然綻放成了層層的蓮花狀。

接天蓮葉無窮碧。

富麗堂皇的煙火之下,那幾朵蓮花搖曳生姿,彷彿可以受到撲面而來的夏風陣陣。

隨着蓮花盛放。那些絢麗的焰火紛紛凋零。等到繁華剝落殆盡,漆黑的夜幕重新來到了視野,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天空中竟然還飄落着細細的雪。

一道明豔的光忽然出現在清冷的夜下。

整片夜空都被照亮了。

一個女子從接天樓頂步履翩躚,踏着那些煙花構成的蓮花步步走來,蓮花隨着她的腳步紛紛破碎,凋落成粼粼的光,那身淡淡的青衣上雕畫着大團大團的錦簇花鳥,卻不顯豔俗,反而明月凌空般皎皎出塵。

挽在她手臂間的綾緞卻是白雪般的素,凌空而下,從天上垂落人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奪去,因為她是陸嘉靜,是清暮宮的宮主,是人間最美的女子之一。

她不食人間煙火,因為她便是人間最美的煙火。

天上大風,她繁花似錦的衣裙柔和翻飛,目眩神,若雲卷雪。

所有人都在抬頭看她。唯有林玄言收回了目光。

自己的額頭,回想起了一些往事,無聲地笑了起來。覺得她這樣確實比穿素衣要好看許多。

一道紅的幕布從天際悠悠落下,銅鐘顯現,四方八正,浮刻軒轅二字,無數銅雕的奇珍異獸眾星捧月般將軒轅二字哄抬起,清脆的鐘聲響起,迴盪在軒轅王朝的上空,悠遠綿長,久久不散。

「願我軒轅,國祚綿長。」陸嘉靜空靈的嗓音是墜入湖心的明月,是微風蕩起的漣漪。風雪也不再清冷,所有人都舉起了手臂,高聲呼喊:「願我軒轅,國祚綿長。」

「願我軒轅,國祚綿長……」全城上下皆振臂高呼,每一個聲音都是一點花,花接着花連成了海,洶湧浩瀚,攀登到最高處便是牆立而起的波濤。

俞小塘聽着那人羣中振聾發聵的喊聲,沒有捂住耳朵,也沒有跟着起鬨,只是呆呆地看着天女下凡一般的陸嘉靜,神恍惚。她覺得這個女子真是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一點了。雖然隔着很遠看的不算太真切,但是那種雍容華貴但不失仙氣卻是美得讓人睜不開眼。

新年的鐘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人們才恍惚意識到,原來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一直到陸嘉靜離去,眾人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書裏説的洛神凌波驚鴻一瞥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繁華攀登到了最高點之後沒有散去,只是漸漸地降温了。人羣依舊擁擠。牽着手的少年少女在承君城的街道上緩緩步行,一路上偶然談,少女更多的是好奇。

兩人走走停停。俞小塘忽然問道:「我以後也會像那位姐姐那樣漂亮麼?」街道上鈴聲搖動,由遠及近,不時有仙人凌空飛過。家家户户張燈結綵,門神張牙舞爪,減弱的吆喝聲追逐着水緩緩遠去。

林玄言看着俞小塘微微抬起的臉,她的臉很緻,丹如櫻,目光如水,瓊鼻巧,活地一個小美人胚子。但是林玄言還是微笑道:「我看難。」俞小塘鼓了鼓香腮,雖然她覺得林玄言説的是實話,但是還是有點氣惱,説道:「哎。好啦好啦,良辰吉,今天師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誒,怎麼又回到了這裏。」在承君城兜兜轉轉,走了許多小巷子,結果又回到了接天樓前。接天樓燈火通明,彷彿是用花燈編成。林玄言忽然説道:「去那家店裏喝點茶吧。」俞小塘問道:「你帶夠銀子了麼?」林玄言頷首道:「我們曾經也好歹算是大宗,家底總還算有的,我前些子去師父的錢庫偷了點。」俞小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不怕死啊。」林玄言笑道:「如果真的被師父發現了,我就説是師姐指使的。」

「你!」俞小塘哼了一聲,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剛剛説誰指使的?」林玄言連忙笑着求饒,兩個人打打鬧鬧一直來到了店裏,要了兩杯花茶坐下,俞小塘對錢沒有太大的概念,怎麼説她也算是山上修行的仙人,這是她難得地食人間煙火。

林玄言捂着被擰得發疼的耳朵,安靜地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漫過齒。即使是一座小茶樓,因為靠近了接天樓,所以今晚人也多得出奇,若不是因為過了半夜,肯定挑不到位置。

鄰座似乎是仙門的弟子,林玄言瞥了兩眼,只是覺得那身校服有點眼,但是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他才泯過了一口茶,便聽到那穿着黑白道衣,帶着陰陽抹額的人開口道:「這人間的茶果然比不得我們那裏啊,真真是哪裏入口。」一個帶着湛藍抹額,丰神俊朗的人説道:「師弟,你是養尊處優慣了,這茶雖然寡淡,可也不算太過不堪。」忽然又有人開口:「聽説這裏再過幾個月便又要舉行試道大會了。」

「小孩子打架,有什麼好看的?」不知道是誰冷哼了一聲。

又有人説道:「那蕭忘小小年紀已經躋身七境,在我們那裏也算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是也只是出了一個蕭忘罷了。」

「説不定有人韜光養晦,只等一朝成名也未可知,師弟不可妄言。」那湛藍抹額的人似乎在這些人裏身份最高。

「師兄啊,你覺那個清暮宮的宮主怎麼樣啊?」師兄回答道:「驚鴻一瞥,人間僅有。」聽到這裏,林玄言才恍然想起他們的身份,難怪這身校服這麼眼,原來是浮嶼道門的人,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外門弟子,但是饒是如此,身份也是尊貴異常。

俞小塘可耐不住子喝茶,她早就跑到了窗口,趴着張望,怔怔地看着對面那座接天樓出神。

忽然,林玄言喝茶的動作僵住了。因為他聽到了那裏最初説話的那個師弟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説了一句話,他的聽覺很鋭,所以聽到了那句話是什麼。

「今年的試道大會可是極有看頭,那清暮宮的宮主兼軒轅王朝的聖女陸嘉靜,據説要在那宣佈我們陰陽道為軒轅王朝唯一正統道法,並且要在那在試道大會落幕後當眾修習……」

「當眾修習?什麼意思?」

「就是被當眾開苞破處啊!」

「什麼?!」有人甚至茶杯沒有拿穩跌到了桌上,茶水肆意淌,那人也無空閒去擦拭,連忙問道:「你這個消息是哪裏得到的?真的假的?」

「就是,方才我們都見到了,那陸嘉靜何等神仙似的人物,即使是那神王宮的聖女夏……也不遑多讓。怎麼可能會作出如此折辱的事情?這一定是有人刻意造謠。」不過那位道門弟子卻十分篤定,説道:「愛信不信,我爹可是在軒轅王朝當大官的,他親口告訴我的。再過一個月,這個消息恐怕要傳遍整個瓊明界了。」

「怎麼可能?陸嘉靜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情?不可能啊!」林玄言早已難以喝茶,他曾經和陸嘉靜一起出生入死,對於她的情十分了解,她那麼驕傲的女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只聽那人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清暮宮宮主的身份再大,怎麼可能大的過軒轅王朝的鐵律?這次軒轅王朝是刻意要與浮嶼陰陽道好,才做出如此舉動,而陸嘉靜就是他們向浮嶼神王宮表明心意的犧牲品。」

「可是為什麼,堂堂凌駕人間的王朝,為何要這麼做?」

「當然是因為北域!以前北域動盪不安,雖然那些妖物體魄強悍,極其危險,但是始終內亂不定,不足以構成威脅,但是如今妖尊一出,北域一統,那些數不勝數的妖魔鬼怪若是連成一心,戰力比人類可是要高出一大截。如果他們舉兵攻打軒轅王朝,就算軒轅王朝不滅,也要被打去半條命。這時候若是其他親王趁機動手,恐怕王朝就不姓軒轅了。」

「所以説陸仙子要為軒轅王朝殉道了麼?」

「又不是身死道消,何必如此説得如此悲壯。陸嘉靜本就是化境高手,論女子戰力,僅次於那劍宗宗主裴語涵。她對道肯定有很深的悟,修行陰陽道不一定是壞事。只是要當眾被……始終讓人難以接受啊。」那名弟子喝了一口茶,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陸嘉靜……」那師兄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師兄別想了,師兄好生修行,如此天資,定能進入內門,到時候以道門內門弟子的身份,説不定可以得到陸仙子青睞,一親芳澤呢。」師兄訓斥道:「師弟不可胡言。」

「若等那陸嘉靜也沉淪了,那劍宗宗主裴語涵便是這王朝唯一的笑話咯。聽説那裴語涵可是姿容氣質不輸陸嘉靜的絕女子啊。」師兄喝了一口茶,還是忍不住問道:「那究竟是誰來破陸仙子的……」那弟子悠悠搖頭道:「説到這個我就來氣,我爹告訴我,好像是讓試道大會的優勝者……哎,一個人間宗門的小輩憑什麼可以染指仙子?越想越氣人。」

「那真是便宜那個蕭忘。恐怕這個決定是軒轅王朝的當權者和陰陽閣協商的結果,在人間,玄門和陰陽閣便相當於神宮陰陽道的意志。如此更能體現出軒轅王朝對浮嶼神宮投誠的決心啊。看來那個妖尊卻是強大,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物,竟然能讓軒轅皇帝如此焦頭爛額。」師兄皺眉道:「他們就不怕有人戰勝蕭忘麼?」那師弟冷哼道:「你以為第七境的門檻是這麼好到的麼?再説,就算真有人戰勝了怎麼樣,六大宗門五位都是以陰陽之理修行,雖然宗系不同,但是殊途同歸。那位獲勝的小輩未來也定是軒轅王朝的大人物。説不定能成為與北域戰的關鍵棋子。犧牲一個化境女子而已。對於一個真正的大國來説,一個女子的美貌再驚世駭俗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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