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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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臉蒼白、身體有些顫抖的、許姐的女兒小雨那藏在背後的手裏,拿過還沒有來得及掐滅的半截香煙,捏開她的嘴,順手就連煙帶火的了進去;跟着,男人一轉身,嘴上叼着煙、半倚在一個男生懷裏,卻目瞪口呆的海燕,被他一把扯住頭髮,狠狠的摜到了地上;隨後……五個男的,全部以各種姿態躺在了地上開始哼哼;那個唯一沒有接受男人問候的女孩子,在男人説了一聲“你是不是該回家了”後,瞬間就沒了影兒……

被男人拎着後脖子到車裏的兩個女孩子,一個在不停的劇烈咳嗽,一個頭上着血,還有就是兩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淚水。兩個女孩稍微一緩過勁來,就想對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説點什麼,可是一對上他那面無表情的臉、和那到冷冷的眼光,女孩們自覺的放棄了發言權。

委屈的時候誰都想哭,而且是大哭一場,但是男人那隻輕輕敲擊在汽車方向盤上的手,製造出的節奏似乎能絞進你的心裏。對着這樣的節奏,大聲的哭就變成了一種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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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從十一、二歲的時候開始,就經常和一羣上課時不怎麼在教室裏聽課,放學不愛回家的傢伙們在一起混。那個時候,是他們每天在男人面前表演着:煙、喝酒、打架、逃學、無事生非、好勇鬥狠,還有就是沒完沒了的鬼混。幾乎每天都和他們在一起,卻什麼也不參與的男人,就站在他們中間,靜靜的看着一幕又一幕的演出……

這樣的生活,不用去想明天會是什麼樣,只要今天快活的過。這樣的生活,沒有太多的約束與壓力,天大地大,還有我自己……放縱也許是藏在每個人心裏的一種天,它一點也不需要去向誰請教,需要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今天的我,已經很會放縱自己。

放縱和墮落,是一牆之隔的孿生兄弟,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分不清自己去了誰的家裏。只是這兄弟倆實在是充滿了誘惑,一旦被他們引,就很難再回頭。

被這種誘惑所引的,不僅只有懵懵懂懂的男生,剛剛走入花季的女孩,也會在各種原因下走進這個院落,盡情地在這裏揮灑那似乎用不完的時光……

當青不在,紅顏老去的時候,那些曾經在這個院落裏連忘返的人,會被沉積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裏……男兒會不會有悔恨?女人還會不會有淚水出?象男人這樣,幾年如一的旁觀者,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嗎?

男人那因為心裏錐刺一般的疼痛所引發的怒火,在兩個小女人的悽悽啜泣、和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裏,很快沒了蹤影。自己家的孩子,傷到了誰,心疼的還不是自己?於是,嗚的一聲裏,男人的“松花江”撓着地的竄了出去……

火燒火燎一樣的趕回到家裏,兩個小女人悽悽慘慘的樣子,不亞於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只是一看到男人那陰的發了洪水的臉,剛剛還大呼小叫的一羣鶯鶯燕燕們,很自覺的都閉上了嘴。治療外傷和燙傷,男人雖不是最拿手,但絕不是最差的那個,更何況是那一陣、又一陣心疼的覺……

小雨不再咳嗽,海燕的頭也包紮完畢,兩個不再哭泣的小女人,卻呆呆的坐在了那裏……

是呀,剛剛的驚嚇和傷痛,眼前的男人就象紅了眼的雄獅,可現在,給她們最心呵護的仍就是這個男人,這會兒的他,更象一個……對,是一個父親。不論孩子曾做過什麼,在她們最需要安的時候,知道了父愛如山的情懷。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誰先誰後,兩個小女人一頭撲進男人的懷裏,放聲大哭。哭是宣,哭也是悔恨。哭,也許是一種真誠的諾言!心裏説不上什麼滋味的男人,一會兒拍拍這個的頭,一會兒捏捏那個的臉。

懂了,是不需要再説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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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的兩個女人,在男人的衣服上塗滿了鼻涕、眼淚後,哭聲也就慢慢的小了、弱了,最後趴在那裏逐漸的睡去。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她倆一個、一個的安頓好,才發現自己除了滿身的涕淚,還有濕透衣服的淋漓的汗水。

辛苦?勞累?好象還是心疼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只是還沒等男人繼續慨,輕手輕腳推門進來的梅玉,看到某人那狼狽的樣子,強忍住笑的她,顧不得和男人再説些什麼,一把拉住男人就朝外走去……

等男人清洗了一番,並換完衣服,梅玉頗有些玩味的眼神,看得男人一陣的手足無措。

“我……她倆今天……”男人在嘴裏駑了半天,也沒有把意思表達清楚。

“不是説給我聽,是媽要問你!”瞬間就變得面無表情的女人,清晰的吐出幾個字來。

許姐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回來了,男人把中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講給她聽了,就連對兩個小女人的“暴力侵犯”也沒有隱瞞。

許姐一句話也沒説,她坐在那裏默默的聽着,只是在男人説到他的暴力時,許姐的身子明顯的一顫,跟着,男人那抱在她雙手中的手臂上,就盛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紫紅的梅花!

男人説完了。許姐默默出的眼淚,也在男人的衣襟上暢快的淌,彷彿是真的累了,也彷彿是真的有了依靠,着淚的女人,在男人懷裏靜靜的睡去……

陪在許姐身邊的男人,沒有一點睡意,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象約好似的、一股腦地湧了出來……一個想了二十年才真正擁有的家、母親、自己和這些愛自己的女人……

只是,一個家只有這些是不完整的。當那個和母親同樣重要、卻更為陌生的呼喚從心裏一湧出來,嗓子裏一陣發乾,接着,又苦苦的……男人立即放棄再想下去的權利,有一個藉口告訴自己……我剛才,什麼都沒有想!

工作……事業……和那些戰友們……一出出的,紛至沓來!

喜歡現在的工作嗎?一個男人,是不是必須擁有那份屬於自己的事業才算成功?二十一歲的男人需要很認真的給自己一個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你的選擇就是你今後的生活。該作怎樣的選擇?這給一直崇尚平淡的男人一個不小的壓力。權衡之中,男人不由得想起當兵時營房前的那道山嶺……

嶺,本意是高而長的山,但有些時候它被冠以了分界的意思。就象男人營房前的那道嶺一樣,汾水由西而來,至此一分為二。嶺南之水,以萬鈞之力破山而出,滔滔然直入江海。嶺北之水,在九曲八回之後,在嶺下匯聚成潭,終年與清風明月為伴,渾不知山外的歲月短長。

人也大概如此吧,是去、是留之間,就會有不一樣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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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以後的子作了一個下午的打算,直到梅鑰來喊男人晚吃飯的時候,男人才發現,一個下午費神費力的想象,其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有建設的結果都沒有形成。

平淡慣了,想努力一下,卻怎麼也沒個動力?!男人不由得一邊起身,一邊苦笑不已。

叫男人來吃飯,其實還不如説是喊廚師上灶。這是因為,家裏來了幾位難得一見的客人,自認為廚藝欠佳的女人們,自然就想到了勇挑重擔的男人,所以,把男人叫起來,就是裝點一下門面。

和客廳裏的幾位依次打過招呼,向廚房走去的男人,心裏卻犯着嘀咕:這幾位客人怎麼會這麼巧的走到了一起?首先是楊姐,自從那天晚上答應男人,需要時間解決自己的問題後,男人家裏就很少再見到她那的身影,即使是偶有登門,也是來去匆匆,象今晚這樣的情形,已是很久不見。會不會是……

想到這裏,男人心裏突的一陣火熱,拿起的菜刀差一點切到手上。

坐在楊姐身邊的潭芳潭女士,是最讓男人不解其意的一位。要説當年嘛……

可是,時間畢竟已經過去了快十年,雖然這個女人柔美的樣子比起那時候毫不遜,但男人知道,錯已經在當年,現在無論怎樣都不能再錯下去。從一次球賽上偶遇、到現在似模似樣的坐到男人家裏……想一想,男人就很是頭疼。

剩下三位客人的來意,男人似乎還好理解一些:你比方説,海燕的姐姐海鷹和她們的小姑,那一定是為海燕中午所受的創傷來的,不過有許姐在,男人到覺得她們來了反而更好一些,女孩子到了心的年齡,有些事情,家長是必須要了解的。

這最後一位嘛,是斯琴的……同學?朋友?親屬?男人還沒向斯琴求證過。

雖然她湊巧和另外幾位拜訪者走到一起,但男人還是認為,她是來看望斯琴的。

想着……十來道菜就一一準備就緒,隨後,灶堂裏升騰起的火焰,也讓男人停止了大腦的運轉,專注的燒起菜來……

晚餐上的氣氛很熱鬧,男人頭腦裏所轉的事情,卻一件也沒有應驗。即便是頭上裹着紗布的海燕從樓上下來,作為姐姐和小姑的那兩位,也只是把她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咕了那麼幾句,然後就再沒了動靜。

其他的幾位?去人家做客,當然是享受一下主人的殷勤招待啦,你還想發生點別的什麼嗎?

其樂融融中,夜深沉了下來,五位客人中有三位在主人的挽留下,留宿在男人家裏,而執意要走的兩位,是楊姐和潭芳。

自己有車,送人也就方便。只是你要送的人不説她要去哪兒!就是你開車已經在街上轉了四圈之後,她也沒個要下車的意思的時候!你該怎麼辦?脾氣一向很好的男人,也不乏耐,開着車轉……

轉的時候他就知道,今晚上他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兩個女人最終的選擇。只是,男人今晚上要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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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從車的後視鏡裏,瞄了一下後座上的兩個女人,她們現在連彼此間偶爾的竊竊私語都省略了,仰靠在那裏,閉目養起神來。很明顯,她們是在問男人的態度!

只是這樣的提問方式,任男人再好的脾氣,也品出這裏面隱含的那一絲絲挑釁的意味……你要帶我們去哪?或許還是“你敢帶我們去哪”!

即便很成的女人,也是小女人,所以她們總會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透一下小女人那獨有的氣質。就象現在,聰明的小女人,很是技巧的展示了那麼一下自己,被怒的男人,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變成一頭看到了紅布的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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