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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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氏確實是很不想侍寢,兩年前她多般尋找機會得臨幸,現在她反而每次避讓……幸好柴榮從來不要求。
當然,如果皇帝要強幸,符氏也不想反抗,怕惹惱了他……符氏並不是矯情的人,皇帝本來就是她的丈夫,相比更加嚴重的後果,她懂得選擇;就算從陳州生病後她對柴榮很失望,但也不妨礙她忍受這樣一個人。況且什麼清白現在對她一點用都沒有,沒給皇帝,也只好留進棺材了。符氏就算再放肆大膽,也不覺得自己貴為皇后應該做又失身份的事。
她不能對官家不理不問、或者惹惱他,因為需要保留恩寵。
柴榮除了一些自己的心思,似乎對太祖郭威的一手安排一直暗自不滿,只是從不説出來……皇帝這回東京後、本來也很少再近女,一個月不見臨幸嬪妃一回,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好了。
可是今天他來北苑騎馬,竟然要馴烈馬,看來是不服現狀。……就在這時,宦官曹泰從北宮門走了過來,行至傘蓋儀仗下,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來,説道:“稟皇后娘娘,衞王家來的信,送到了宮門。那邊的人就差人叫奴家去收,這便給您拿來了。”符氏道:“拆開罷。”曹泰便當着她的面小心啓開漆封,劃開信封,從裏面拿出摺疊的幾張紙來。然後還很仔細地把信封一捏,朝裏面瞧了一眼確認沒有其它東西。
符氏展開一瞧,嘴角立刻出了一絲笑意,因為是符二妹的信,一看字就知道了。
符氏的臉上經常都有微笑,但每一刻的微笑都不同,現在這樣輕鬆乾淨的笑容很難見着。二妹和她年紀相仿,從小一起長大,符氏沒出嫁之前和二妹的關係最好,所以看到妹妹的信她是非常開心的。
字裏行間沒有任何高深的、或是沉重的話題,非常俏皮,很多話十分好笑。符氏從袖袋裏掏出一塊白綢手帕輕輕按在邊,時不時“嗤”地笑一聲。
周圍的人見狀都面笑意,心情跟着放鬆。難得見皇后娘娘這麼高興。
符氏心道:和六年前我離開符家出嫁時相比,自己已經與那時的“符家大女”有天壤之別;但二妹卻好像與那時沒什麼區別,還是那副德行。
二妹在信中全説些雞蒜皮的事,至於聯姻和符家的大事等半句沒有。信中花了大篇幅寫今年正月和郭紹的事兒,説她怎麼裝丫鬟戲
紹哥兒(郭紹比她小),那紹哥兒又如何傻,被糊
得一怔一怔的,還説他如果是南唐國主就要拿淮南十六州換她云云,仗也不用打。
符氏看到這裏,立刻斷定郭紹早就把她看出來了。符氏和郭紹説過二妹長得像自己,就算不説,那郭紹見過自己,一見到二妹的長相還猜不出來?
二妹在姐姐面前是口無遮攔毫無隱藏,把正月裏的事興致地描述得很仔細……符氏瞧得出來,二妹的心已經被那紹哥兒輕鬆掠走。
這也怪不得妹妹,她雖然錦衣玉食但成天在衞王府裏其實也沒趣的,可二妹又是一個很有靈
又活潑的女子,而且沒經歷過什麼風
,心思很單純。這樣一個二妹,遇到了父母已同意聯姻的郭紹,她一點壓力都沒有,不被略施手段就奪去了心才奇怪。
郭紹還真是得來輕巧,他就是佔了個先而已。現在二妹身在大名府,怕是整天就想着正月裏那些事,她沒經歷見識過這種東西,定然很容易陷進去。
符氏尋思,要是六年前嫁給李守貞的兒子李崇訓時,李崇訓有郭紹一半的誠意和手段,恐怕自己也不比二妹好多少。可惜那李崇訓實在是太差勁,符氏最看不得他在爹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符家那些兒郎也很尊敬符彥卿,沒見那副樣子。
她並不擔心二妹,紹哥兒是什麼樣的人,她非常清楚,而且她很自信,已把他的心拽在手裏……雖然自己也好像被套進去了不少。不管怎樣,有她給二妹撐,姐姐還能對二妹不好麼?
…
…符氏正津津有味地一邊看妹妹的信,一邊沉思。遠處的嘈雜聲便把她驚醒,她抬起頭時,只見一個大漢牽着一匹十分高大的馬過來了。那馬一看就很不温順,跳來跳去本不聽牽馬人的使喚,渾身都是野
。
符氏問道:“官家要馴服那匹馬?”一個白胖宦官上前道:“項人進獻的野馬,十分稀罕。這種馬很野,不過一旦馴服了認主,必定是萬里挑一的千里馬!”符氏道:“官家身體不好,你們還坐視不顧?快去勸他,不就是一匹馬嗎?”白胖宦官道:“大夥兒都在勸,勸不住。娘娘您是不明白,馬上打天下的王者,一看到好馬是誰都勸不住的!”就在這時,果然見柴榮已翻上馬背,現在想制止已經晚了。果然那馬立刻就開始亂奔,並且不停踢腿聳動,想把背上的人
下去。柴榮在馬背上大罵,像是在飛一樣。
周圍的將士都急了,喊道:“快救官家!”只見一騎飛奔而上,那騎士不顧命地竟然直接從奔馳的馬背上掠過去,一把抱住了烈馬的馬脖子,頓時一聲大叫,馬沒被拉住、反而把那人直接撞飛了。
片刻後柴榮也被烈馬從背上摔了下去,周圍的人無不大驚。符氏都穩不住從椅子上直接站了起來,臉一下子白了。
眾人急忙救起柴榮,旁邊的武將大急,喊道:“快殺了那匹野馬!”
“不可!”柴榮還喊得出來,看來沒摔得太嚴重,他被將士們扶着站了起來,又急忙道,“別傷害它。”只見柴榮看着那烈馬一陣嘆氣,説道:“朕已不能馴服它,但不失為一匹難得的好馬。”符氏聽罷面上出了捉摸不定的神情。皇帝好像對那些“千里馬”過分縱容了,或許是一種惺惺相惜的心情?
就在這時,柴榮才喊道:“喬亢,你怎樣了?”那被馬撞飛的武將吃力地爬了起來,強笑道:“那匹馬確實很野呀。”柴榮見狀哈哈大笑,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估計忍着疼痛。等名叫喬亢的武將被扶過來見禮,柴榮便撫其背嘉獎道:“你剛才真是忠勇可嘉。”喬亢忙道:“臣為陛下值守,已與諸將士下定決定,隨時為陛下效死。”柴榮點點頭,又讚了幾聲,將自己穿在戎服上的斗篷了下來,徑直披在喬亢身上:“一時間沒什麼賞你,你就與朕同服罷。”喬亢
恩戴德,急忙謝恩。
第一卷第一百七十三章破馬灰不拉幾二月二十休沐假,郭紹獲知高夫人從河北迴來,便去董府找她説聘禮的事,並謝她為聯姻之事奔走
勞。
及至董府,高夫人叫人打開大門出來接。郭紹一見到她,忍不住想起了上回的荒唐事,頓覺有點尷尬,臉上微微一紅。不料高夫人笑
地説道:“天氣變暖了,馬車裏不透氣麼,弟的臉都捂紅了。”她説起來自然親切,又像開玩笑的口氣。
郭紹見高夫人如此落落大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真把那天的事給忘了個乾淨?
當下上前見禮,倆人寒暄了幾句。高夫人又道:“董遵訓在後園的蹴鞠場上練馬術,不知道他舅來了。弟也是軍中武將,何不去場上與遵訓一起切磋切磋?”郭紹聽得“他舅”頓汗顏,只得説道:“那便依義姐的意思,咱們去蹴鞠場。”一行人遂穿過三進院子,這才進了後苑,這宅子十分寬敞大氣,宅內居然還有蹴鞠場,這在首都內城並不多見。郭紹沒記錯的話,董遵訓是龍捷軍左廂的軍都虞候,級別還沒李處耘高;卻能住得起這麼大的院子,家裏如許多奴僕,果然出身世家的人就是不一樣。郭紹心道自己一個高級武將,不一定有董遵訓一個軍都虞候有錢。
與高夫人一道,步行至一片寬敞的地方。只見那蹴鞠場上鋪着軟軟的沙子,邊緣種植着草坪,十分寬敞;蹴鞠場上卻沒有球,此時放着一些草人和靶子。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便見一個後生在騎馬奔走,正是董遵訓。
陽光明媚,高夫人展開一把緻的綢緞扇子擋在額前,見郭紹看過來,便笑道:“我怕曬黑了。”她舉起扇子走路時
出了一絲風塵味,不過仍然保留了世家婦人應有的矜持,兩種氣質渾然一體,倒是很有嫵媚的風情。
一行人進來的地方就有間馬廄,馬廄不遠處卻有個亭子,高夫人又道:“我們去亭子裏庇廕坐坐,一會兒董遵訓見到我們,定會過來拜見。”
“也好。”郭紹點頭道。
果然不多時,董遵訓就騎馬過來了。他認出郭紹,便從馬上翻身下來,上前單膝跪地,乾脆地叫了聲:“舅舅!大駕光臨,小子拜見。”郭紹聽他的稱呼,是一臉尷尬,上前扶起這年輕大漢,好言道:“遵訓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又回顧高夫人道,“義姐回東京才不久,卻為了我的事舟馬勞頓來回奔走;我又多般上門叨擾,攪了義姐家天倫之樂,心下甚是有愧。”不料董遵訓不以為然道:“小子雖有心盡孝,母親卻勸我以忠君報國為上、用心軍營中事,平素母親沒人陪伴獨影寂寞,她常常提起郭舅,很是在意您。舅舅又是母親的救命恩人,若是兩家時常走動,母親高興,小子心裏也少了愧疚之心。絕無叨擾之嫌吶。”高夫人也道:“咱們就是要多走動,不然都生疏了。”郭紹道:“是該時常來往。只不過最近我被麻煩纏身,一時間不能走開。”高夫人已在亭子裏坐下,收了扇子一邊輕輕地摺疊,一遍不以為然地説:“與趙家的那件事麼?我聽説了,弟別太掛懷,趙弘殷年紀大了、顯然是被他那個不孝子給氣過去的;趙三郎又是被人家尋着報殺父之仇,與我兄弟有什麼關係?他趙家還沒那麼霸道,自家的人作孽,把氣撒到你的頭上。”郭紹點點頭道:“多謝義姐替我説話,暫且不過問他們了,徒增煩惱……董遵訓剛才在騎馬箭?”董遵訓笑道:“舅舅定知,武藝要是長時間不練、就要生疏,我這是隨便練練手。咦,舅舅乃是一箭陣斬北漢猛將的名將,何不指教小子幾招?”郭紹道:“
箭我會,馬上
箭就很荒疏。”郭紹乃
軍大將,又是以親手陣仗北漢猛將聞名,董遵訓自然以為他武藝高強,這麼説不過是謙虛。郭紹當下也無法解釋:你以為人人都是武將世家出身,從小弓馬騎
樣樣不缺麼?就算家境有點殷實,練馬術也不容易,養馬和場地都是一大筆耗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