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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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還是有維護治安的官鋪,不過官差不管達官貴人。
郭紹的隊伍去了城西陳佳麗府!當此時,就算趙匡胤的人像郭紹一樣鋪開了情報眼線,那他也肯定沒有注意陳夫人……一個商賈,值得花力氣盯防麼?郭紹最近情勢緊張後都沒和陳夫人來往,毫無跡象。
郭紹叫人敲開了門,把自己的拜帖遞了進去。不一會兒角門開了,孫大娘走了出來,瞧着門口停靠的車馬。郭紹走了出來,隨從提着的長杆戳燈一照,郭紹抬起頭頂上的雨傘,孫大娘立刻認出郭紹,忙屈膝道:“不料郭將軍現在大駕光臨……”
“天確實太晚了,給陳夫人造成了很大的不便。不過有要事必須見陳夫人一面,不知可否?我見一面就走。”郭紹誠懇地説道。
孫大娘微微有些猶豫,忙道:“郭將軍見諒,夜裏確實……您先稍候片刻,奴家再去問問夫人。”不多時,孫大娘復出,徑直道:“郭將軍請。”郭紹等一行人打着傘進了府邸,然後留下一些人在門口,與曹泰等人一起進了院子裏的正堂。這地方郭紹來過。
孫大娘道:“郭將軍及諸位在此稍候,我叫人上茶,夫人很快就到。”説罷看了一眼左攸和曹泰,可能以為他們是男子的緣故。
這陳夫人還是那麼矯情,不過人家大晚上願意放郭紹進家門,也算是不容易了。
郭紹見廳堂上有奴婢,便道:“請立刻帶我們見陳夫人。”説罷很不講理就往裏面的小門裏走,上次陳夫人就是從那道門出來的。孫大娘不好強行阻攔,急忙跟了上來。郭紹走出小門,只見是一條走廊,旁邊有幾間小屋。陳夫人和幾個侍女已經來到走廊上了。
陳夫人見狀面有驚訝。但還是鎮定地在原地屈膝作了個萬福:“妾身見過郭將軍,多謝郭將軍替先夫報仇雪恨。”郭紹道:“我今晚冒昧打攪,實在有事相求。不知能否借一步説話?”説罷看着她身邊的侍女。
陳夫人一臉嚴肅,輕輕抿了一下嘴,説道:“你們先下去罷。”
“是。”侍女們行禮退下。
這大户之家禮儀儀表很注重,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但這時郭紹是看得有點心急,他在陳夫人這裏只想稍作逗留,卻不得不費一些時間。
這時郭紹便隨手掀開一道屋子的門,見裏面沒人,當下便道:“陳夫人,我們進來説罷。”陳佳麗身邊只剩一個孫大娘了。陳佳麗看起來臉有點驚慌,還帶着紅暈,小聲:“郭將軍,你想做什麼?”
“進來再説。”郭紹道。
陳佳麗猶豫了片刻,低下頭和孫大娘進門。郭紹立刻招呼隨行數人一起進屋,馬上把門閂上了。他現在本顧不得別人的
受和處境,二話不説就開始
衣服。
“郭將軍!”陳佳麗捂住臉。
“我只換外衣。”郭紹皺眉道,一面招呼幾個人一起換衣服,一面又道,“今天我來找陳夫人幫忙,就是想從這裏身;臨時想起來,陳夫人這裏是最不可能被注意的地方,府邸也大、不容易看住。我的對手就算臨時要派人來四面盯梢已經來不及了……誒!陳夫人,你別這樣,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需要如此急急忙忙嗎?”陳夫人總算認可的郭紹的説法,放下手來問道:“郭將軍為什麼要
身?”
“説來話長,以後告訴你。”郭紹道,“雖然只是暫時在府上逗留,但陳夫人也幫了大忙。”現在郭紹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在每個細小的環節做到最好。
他換上了一身布袍帶上幞頭,動作非常快,又把自己穿的武服丟給左攸:“換上,一會兒你出門,坐我的車徑直回府。記住打好傘,壓低。”左攸抱拳道:“在下明白。”郭紹又轉頭對陳佳麗道:“府上別的方向肯定有小門吧?叫孫大娘去把沿路的人支開,一會兒我要走小門離開這裏。”陳佳麗一臉疑惑,漸漸緊張起來。
郭紹看了她一眼:“我會記住陳夫人這次的恩情。”
“我什麼都沒做,怎談得上恩情,郭將軍言重了。”她説道。
郭紹沉片刻:“若是有人來問今晚的事……通常別人沒那麼多力氣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我是説萬一有人問,你就叫孫大娘説我是來道別的,因為明天要離京為皇上尋丹;另外陳夫人最好換一個地方居住,避十天之後再出面。”陳夫人道:“替皇上尋丹?”郭紹點頭道:“照我説的做便是。”準備妥當,郭紹和曹泰兩個人由孫大娘帶着走內宅小門摸出了陳家府邸,立刻走進一條小巷,倆人打傘靠着街邊步行快走。
步行了幾條街巷,便見京娘在一條巷子口子上。她牽着三匹馬,見到郭紹便把兩頂斗笠遞了過來。三人一句話都不説,郭紹和曹泰立刻帶上了斗笠,翻身上馬。
三騎沿着小街慢跑,徑直往城東而去。
最近好長一段時間,郭紹出門都是前後親兵武裝護衞,也很久沒這麼騎馬在東京行走了。但現在他本顧不得危險,早已經豁出
命……這關頭要去找
軍大將密議,總不能前呼後擁大搖大擺。
郭紹等三人徑直摸到了李處耘府。
及至李處耘府附近,郭紹叫曹泰上去送拜帖,拜帖用信封密封了的。等了許久,曹泰返回回稟,郭紹和京娘這才牽着馬快步來到府門,把斗笠壓得很低,見了李處耘徑直被放進了門。
三人跟着李處耘疾步走進內宅,就在這時,忽見李娘子站在走廊上,顫聲喚道:“郭將軍。”郭紹掀了一下斗笠,抬起頭看着她。
李處耘呵斥道:“你出來作甚?”郭紹當着李處耘的面不好説什麼,只是望着李娘子以目光對視。如今這光景,他自然顧不得和李娘子的事,當下只得説道:“等待不會太久了。”在場的人猛一下都聽不出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似乎又覺得出來是對李娘子説的,因為剛剛只有李娘子開口和他説話。郭紹也只能用這種玄虛的方式説話,不便説得太直白。
第一卷第二百三十三章戰神“這裏透風嗎?”郭紹看着搖曳的燭火。
李處耘大鬍子上的紅臉愣了愣道:“裏面還有間卧房,兩邊是耳房鎖了的。前面京娘不是在門口麼?”京娘之前攻打後蜀時在軍中呆過,李處耘也認識的。
郭紹聽罷毫不客氣地掀開裏面的木門,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卧房。李處耘沒有説話,但見郭紹如此做、他的臉越來越緊張了。
回過頭,郭紹才從懷裏掏出一卷白綢來遞了上去:“李將軍先看看這個。”李處耘忙展開綢緞在燈下瞧了起來,他的紅臉彷彿已經不是那麼紅了,一雙大眼也瞪得很圓。李處耘讀書識字,古人看這種文字閲讀速度很快,幾下李處耘的目光就放在了末尾的落款和印章上,多看了幾眼。
郭紹見狀心裏也微微有些緊張,但一想就算是李處耘也瞧不出來的。落名自不説了筆跡問題,印章蓋在絲綢上本來就很模糊,沒見過真印的人眼能瞧出問題就奇怪了。
因為私自動兵是非常嚴重的事、不小心誅滅全族也不為過。所以郭紹為了最大地避免不必要的爭論和猶豫,對李處耘等武將也號稱是皇后的懿旨。
李處耘看了幾眼末尾,又從頭開始讀一遍。
這時郭紹從衣袋裏又掏出半塊玉來:“李將軍。”李處耘把“懿旨”遞還給郭紹,又接過那半塊玉,上面刻的字應該是個“符”,只不過只有半塊。郭紹道:“這是皇后的隨身之物,敲開一半送過來,為了緊要的時候核對軍機真偽。這位公公叫曹泰,是皇后身邊的近身侍從。”曹泰拿出自己的牌和印信道:“雜家內侍省內常侍曹泰。”李處耘忙看了一番他的東西,拱手道:“見過曹公公。”曹泰也抱拳道:“李將軍,皇后娘娘對這次立功的大將,今後會額外倚重……您想想高平之戰,和官家站一塊兒的人現在是什麼光景罷。”郭紹對曹泰從容不迫的應對十分滿意,到底是在母儀天下的皇后跟前混跡的人,場面見多了。
果然李處耘板着臉怔在那裏。郭紹伸手微微示意,讓曹泰先別説話。是的,在這種大事關頭,李處耘估計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起碼得給人家時間慎重想一想。
但郭紹相信李處耘能想通。
首先是危機,懿旨上“居心叵測者”明顯指趙匡胤等人,李處耘被認為與趙三之死也有關係,又是郭紹的心腹核心部將,如果郭紹倒台,他能被輕饒就奇怪了。
(趙匡胤此人平時的表現也不是特別厚道,只能算厚黑。歷史上成事後立刻屠趙家的世仇顏家滿門幾百口人;韓通及全家成年男女被部將王彥升戮,也是叫趙匡胤事後“痛心疾首、悲痛不已”。實際上王彥升和韓通平素本沒什麼仇,反倒是韓通在柴宗訓朝權力很大、很受小符後倚仗,長期影響趙匡胤兵變前的謀略佈局。)只要郭紹玩完,李處耘左右都是死,全家都得死!怎麼做不是很明白嗎?
再者是巨大的誘惑,別人或許因郭紹從來不説有什麼大志向而不懂,李處耘這等人是懂的……皇帝駕崩後,一旦皇后當政,郭紹的權力地位不可同而語;在緊要關頭站在郭紹腹心的少數人,會不會乘鶴至上貴不可言?這時代的武將,沒點追求還當什麼武將?
長久的沉默。
就在這時,李處耘忽然開口鎮定地説道:“初期準備不能叫太多人知情,人越少越好,每一個知情的都要完全信得過、而且有用。”郭紹一聽大喜,動地拽住李處耘的手掌,眼睛在燈火下凱凱生輝,聲音低沉卻有力:“李將軍!今後你我就像親兄弟一樣!”李處耘忙道:“不可不可,亂輩分了。”郭紹與他怔怔對望一眼,不由得一起
出一絲強笑。
這時李處耘又道:“老夫進言,主公的那個‘外侄’董遵訓不能太早拉進來參與密謀。主公救了他娘有恩,但僅僅有恩還不夠,此人和高懷德都是世家、牽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