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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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客省使昝居潤上書,呈列了一些建議。

他建議在工坊區築城,並派將士、官差駐守巡檢,止閒雜人等靠近小城;管治工匠外出。在城內修建工匠及家眷居住的房屋,並用高牆隔開降低工坊區嘈雜。甲坊署在城內設立採購衙門,以分發給工匠們。

派官差在附近市集、城廂巡查,防備閒雜人混入近處。

郭紹看完,覺得昝居潤在這方面更有才能,當下便叫書房外的官吏下旨,改任昝居潤為軍器監(比甲坊署更高一級的衙門),兼任樞密院事。

朝廷的事太多了,郭紹沒法只盯住一個地方,只能挑選一些他認為有才能和頭腦的人去負責。

郭紹終究是幹了多年武將的人,作風不像秀才那樣瞻前顧後,正好想到間諜機構,就準備馬上着手開始幹……在他的觀念裏,一直都覺得情報人員是很有用的,所以以前還讓京娘悄悄組織過情報體系;不過那些事兒都是小範圍的,當初他只是個武將,沒有那種權限和資源。但現在不同了,剛剛登基,已經有了無限的權力。

他轉頭一看,今來當值的內侍宦官是曹泰,便招呼他進來。

郭紹退至書房後屋,一面翻看着手裏的卷宗、宰相王溥歸納送上來的官僚機構記錄,一面問道:“皇城使是誰?”這個官職出現於唐末,皇城司後來變成了宦官掌握的機構,主要負責皇城宮門的開閉、守衞的兵器甲冑管理等事,還有監督一些特殊官吏的職責……趙匡胤一黨留下來的家眷,就是這個衙門在管。

在郭紹看來,皇城司類似於明代的廠衞(東廠、錦衣衞),但權力和規模顯然小得多,作用也不是很大。

曹泰立刻就答道:“回陛下,是宦官王忠。”郭紹又問:“他靠得住麼?”曹泰拜道:“先帝(柴榮)在時,王忠曾是先帝身邊得寵的宦官。後來先帝病重,此人暗中向皇后娘娘示好,還將先帝病重的消息悄悄從河北傳回宮裏;不料此事被他的乾兒子王繼恩拿到把柄,後敗於先帝跟前,王忠被打了個半死,險些喪命……後來陛下奉懿旨入宮,王忠被放出來便投奔皇后了,王繼恩……死了。”郭紹遂叫曹泰派人去召見王忠。

不多久,來的是個白胖的宦官。郭紹忽然想起來了,淮南之戰時見過此人,確實曾是柴榮身邊的心腹宦官;不過他一個太監,先帝都死了不可能再效忠,不然也不會悄悄投奔皇后。

這皇城裏有點權力的宦官,大多都投奔了符金盞。郭紹也只能用他們,投奔符金盞的宦官畢竟是最靠得住的……宦官也得要才能,沒在皇宮磨練過多年的,猛一下提拔起來不中用的。

王忠見了郭紹,受寵若驚在地上不斷磕頭。

郭紹叫他起來,徑直説道:“我有事讓你辦。”王忠忙躬身道:“陛下儘管吩咐奴家,奴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郭紹道:“你掌管皇城司,下設一個內務局,從皇城宮門開閉等事裏獨立出來。內務局幹什麼事?看管趙匡胤等亂賊家眷,還有張永德你們肯定派了人監視罷?如果皇帝想查貪官,你們會派人暗查吧……幹這些事的人都劃歸內務局。”王忠忙道:“奴婢遵旨。”郭紹又道:“你們有現成的人組建內務局,現在我有兩件事。造甲坊那邊,一些官吏、大匠,你們安人手在附近監視保護他們,注意監視查探工坊區附近的閒雜人等。

第二件事,在開封府,着重東京城內,城門、東西市、客棧、酒肆茶樓、城廂,部署密探細作,監視那些可疑人員,一旦懷疑是來路不明的細作,可秘密逮捕刑訊。”他沉片刻,又道,“若事涉官員、名士,不能輕舉妄動,必先奏報。”王忠拜道:“陛下恕罪,您可得給奴家王命……第二件事要很多人、也得花很多錢,奴家得向內侍省要錢。”郭紹看了一眼旁邊的宦官曹泰,這廝就是內侍省最大的宦官之一“內侍省監”,不過還有另一個監是楊士良。

郭紹點頭答應了,心道這兩年自己連滅蜀、南唐兩大國,搶了數以千萬貫的財物送到內帑,還養不起一幫細作?(歷史上北宋也搶了無數的錢,不過杯酒釋兵權的時候估計花了不少,記得有一個故事裏石守信回家看到了用整個屋子堆放的錢財,説了句有這麼多錢我還幹過啊,不如坐享富貴。)……接着他又趕着召見了樞密使王樸。

王樸走進書房後屋,叩拜之後立刻説道:“老臣正想求見陛下,剛收到黃判官(黃炳廉)急報,在黃河岸邊陸續發現了兩具屍體,是被挾持的孫坊頭和一個孩童的屍首,仵作驗屍後,這倆人是淹死的。

黃判官猜測,渡口被官府嚴守之後,細慌不擇路強渡黃河,渡河時出現了諸如翻船一類的變故,淹死了倆人。另外還有細作三人以及一個姓盧的作坊雜工,沒有逮住。”郭紹聽罷頓時鬆了口氣,那個掌握造甲作坊構造的孫坊頭一死,趙匡胤想複製出作坊來,恐怕比較困難……但仍有風險,姓盧的匠人究竟懂多少?

據奏報,盧匠人以前是在鍛造間幹活的人,那也是造甲術的關鍵所在;相比之下,傳動間的輪子和水車並不是關鍵技術,這個時代的人早就學會用水車作為動力了。造甲術能到什麼程度,便要看那個沒落網的盧匠人掌握了多少工藝;如果一個悟高又聰明的人,在裏面幹了一段時間,可能把那些機械組件的原理和構造琢磨明白,畢竟並不複雜……當然若是個毫無上進心,一心只知幹活拿工錢的人,肯定心裏很糊塗、而且低級工匠多是文盲,要説清楚構造就很難。

“黃判官辦得好,王使君可派個人去嘉獎,要他繼續用心辦案,把剩下的人也逮捕歸案。”郭紹道。

王樸拜道:“老臣領旨。”郭紹又道:“我召見王使君,還有另外一事。在樞密院分立一個官署,就叫……”郭紹心裏首先想到的當然是情報局,職能本來就是對外間諜機構,不過這種名字不倫不類、而且毫無保密。他想了想便道:“就叫‘兵曹司’,主要職能是為了卧底、刺探敵國軍政,重點是遼國、北漢國。你舉薦個靠得住的人來組建這個官署,要謀劃長期卧底計劃和短期刺探計劃。”郭紹摩挲了一下額頭,又道:“這個官署要有機密,經費預算無須向户部、御史台代,直接從內侍省劃撥,用度經費也由內侍省知情。”王樸立刻就答應了。這事兒十分容易……一般情況下,要組建新衙門那是皆大歡喜的事,反之要裁撤官署和官吏才會有阻力。

以前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專門的機構,最多臨時找人施展反間計等事;對外間諜主要就是來往的使節、客省使這些人。不過樞密院也多少有點經驗,王樸就派人暗查收集過南唐國一些大將重臣的情報,還錄為卷宗存了檔。

郭紹又想,等京娘身了,若能參與可能也有好處。當年郭紹和趙匡胤鬥得正凶的時候,京娘組織眼線就乾得很好;郭紹還教過她怎麼把店鋪當作據點,怎麼偽造身份等這些事……樞密院的官吏不一定懂得什麼單線聯繫、如何避免被突破後一網打盡這些組織形式,但京娘以前跟着郭紹是學會了的。

第一卷第五百一十章不變的宮廷説完話,王樸告辭。郭紹隨其一起走出後屋,對王樸説道:“王使君回去後向軍各司下令,三後,取消平的早朝。每月初一、十五各早朝一次;其它上值時間,每天早上卯時大夥兒到金祥殿東側的偏殿聚一次便可。點卯的人包括,樞密院正副使、殿前司都指揮使以上三人、侍衞司都指揮使;政事堂諸宰相。”王樸應允,郭紹又叫門外當值的官吏寫聖旨去政事堂。

早朝受羣臣朝拜,一開始郭紹還享受那份自我膨脹的覺,但現在他已經厭倦了。想來自己並不是個虛榮的人,對那些場面上的快沒什麼覺。

羣臣早朝禮儀繁雜,確實很費時間。而且本不會説太多有用的事兒,官員們很有頭腦,不會在大殿上説的具體事務,一般是談喜事捷報、以及一些治國大道理。有時候還會經常吵,郭紹作為一個現代人和武將,比較厭煩文鬥……大臣有什麼想法,寫奏章就好了。

三天後關鍵人物第一次在偏殿碰頭,彼此換各衙門的重要信息。這時郭紹還沒得到黃炳廉的奏報,幾天過去了仍舊沒有抓獲細。幾天抓不住,恐怕細已經跑遠了,這事兒難以再有進展。……郭紹登基後,先是氣氛緊張了一陣子,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東京朝廷變化不大。原因或許是世人已經習慣十來年就改朝換代一次,特別是那些非要害衙門的官吏,本毫無抗拒,現在國號都沒改,大多數人是誰在皇城就聽誰的;再者,郭紹登基前一兩年時間,他和符金盞二人本來就已經逐漸部署完各方權力,清除了一些隱患。登基前後的區別,無非就是名分不一樣。比如現在的皇宮,郭紹毫無壓力地住進來,裏面全是符金盞的人,連人都不用換。符金盞暫時已淡出朝臣的視線,但她退居幕後,影響力仍舊非常大。……改變最小的地方,是萬福宮,便是俗稱冷宮的地方。完全沒人理會的。這裏地位最高的人是太皇太貴妃張氏,但她並不能一手獨掌萬福宮,實際上很多人都不聽她的。權力的保障始於暴力與強制,比如朝廷的權力,是因為有各種強制機構作為後盾;皇后的權力,是有皇帝作為後盾,皇帝手裏有武力有暴力。

但張氏只有名分,當朝那些真正有權力的人,她連見都見不到,所以權力沒有保障。

這裏的宮婦們或許不清楚其中的邏輯關係,但直覺上明白這些事的。她們平時私下裏興趣的話題,也是萬福宮外的那些事,諸如符夫人(二妹)和李圓兒生了皇子等等。

不過最叫人津津樂道的一件小事,是李尚宮受寵的事。

張氏和幾個要好的宮婦聚在廳堂裏等着吃飯,大夥兒就悄悄説李尚宮。

一個宮婦道:“李尚宮很早就進宮了,我以前還認識她。長得不怎麼樣,太祖在位的時候年齡就不小了,在宮裏呆了這麼多年,現在起碼有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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