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別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兒,整的我和你一樣嬌滴滴的小花朵一樣。”秦雅南正煩着。
“馬未名?林淮南?還是趙高官的兒子……叫什麼來着?”竹君棠思來想去,也就這些人了。
“都不是。你不認識……”秦雅南輕聲嘆氣,“昨天老爺子收到一幅字,大概是老爺子的某位老情,然後他老人家就派我過來回禮……讓我來見一個人,你想要只是回禮,需要我連夜這麼急着過來嗎?再説回禮也是送到他那位老
情手上啊,結果卻是去見一個年輕人,他還囑咐我在郡沙多呆一段時間,任務就是多多和他接觸,配合他的一些生活和工作需求。”
“看來真有這可能。”竹君棠神情嚴肅起來,微微皺眉,“這老人家喜歡玩什麼指腹為婚之類的,估計是當年許諾了,那人寫了一幅字來提醒你爺爺。”
“我看也是。”秦雅南心煩意亂,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那人你是見過了?怎麼樣?”
“見過了。”
“再説説。”秦雅南有氣無力的趴在枕頭上,“年齡大概和我差不多大,也可能小一點,長得也還順眼,但是一上來就自稱和老爺子是老朋友,那我不是平白無故比他低了三輩?你説我氣不氣?”
“那以後你就喊他曾祖父好了,他總不好意思追求自己曾孫女輩吧?”竹君棠大笑了起來。
“再説了,老爺子他們那時候啊,不論出身,文化水平,生活理念,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就能一條心生活下去。我們現在呢?生活習慣不同,眼界不一樣,際圈更不一樣,這樣怎麼在一起?”秦雅南考慮的是很現實的問題,“種種觀念不同,生活就不協調,大事小事都有分歧,不説誰對誰錯,只是
本談不上琴瑟和諧,這樣強扭的瓜能甜嗎?”竹君棠搖了搖頭。
“你們那邊不更講究門當户對?”秦雅南疑惑地看着竹君棠。
“你這些都是裝模作樣的理論經驗,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哪能考慮這麼多?”竹君棠在自己口比了個心形,把晨間格外翹
的脂
了一部分到心形裏去,接着説道,“如果出身不在一個層次,文化水平不在一個層次,生活理念不一樣,眼界不一樣……
際圈更是無所謂的東西,這樣一個人還能讓你喜歡上他,那麼你説的那些東西就都不是阻礙你們在一起的理由了。”秦雅南很意外竹君棠有這麼一番
慨,大概有一些道理,只是講道理人人都會,竹君棠要是自個遇到劉長安,只怕就不這麼想了。
第十章絕秦雅南離開以後,劉長安想起了她的曾祖母葉巳瑾。
很多很多年以前,葉巳瑾就像是戴望舒筆下《雨巷》裏丁香一樣結着愁怨的姑娘。
丁香一樣的顏,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巷子裏穿行,打着油紙傘的葉巳瑾,她的憂愁絕對不是來自於無病呻。
她和秦蓬一樣,是那個年代的風骨。
那個年代的風骨不是任何民國大師筆下的詩,也不是1923年泰戈爾帶來的情懷滿足,那個年代的風骨在嘉興南湖的一條小船上。
葉巳瑾已然逝去,秦雅南的出生,大概是秦蓬最大的安和緬懷的寄託。
真像啊,劉長安慨着,回過頭來發現零碎四散的老人們已經圍攏了過來。
狡黠的世故是隨着年歲增長明哲保身的生存本能,未知而新鮮的東西總是讓老人們不安,當那羣人離開以後,只留下悉的劉長安,自然就要來指點指點,發表一下自己作為長者的見解。
“小劉啊,是不是你招惹了什麼人啊?”
“那女人倒是一副好生養的底子。”
“我見過這種坦克,當年我護送首長就是差不多這陣仗。”
“這到底是幹啥玩意?是不是要拆遷啊,我可不搬,死也不搬。”劉長安笑着,關上了車廂門,拿着車鑰匙小跑着離開了,對於他來説運動是必不可少的,縱然跳樓這樣直截了當地改善機體的方法更有效,卻不適合屢屢為之。
依照原來擬定的新路線,從火車站繞回來以後,圍觀貨運車的閒人們已經散去,劉長安這才重新進入車廂,打量着那具青銅棺材。
秦蓬顯然沒有告訴秦雅南這具青銅棺材的相關資料,秦雅南甚至以為只是珍貴的工藝複製品,畢竟棺材上的彩繪太新鮮,而那些銘刻的暗紋又太過於美,渾然不似古物。
劉長安卻能夠覺到那種沉澱的古意,彷彿環繞在青銅棺材四周,看不見摸不着,卻不能説不存在,就像磁場一樣。
這種磁場在各大博物館尤其密集而顯著,那些穿越了數千年曆史的古物,濃縮着人類歷史上無數的風雲變幻,將早已經埋葬在時光長河裏的畫卷重新鋪開在讀懂它們的人眼中。
誰能知曉那些國之瑰寶的鑄造者,在一泥一水一火的煉過程中,沒有想過傳世的雄心,想要讓後人再見時驚豔絕倫的目光綻放出來。
劉長安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着蓋板周邊黃勾連的雷紋,有一座高山,山為等
,立於畫面中央,雙龍穿越山體,龍尾環繞一方古玉,兩條黃
綬帶拴住雙龍。
古玉四方似印,按照常理,上邊應該銘刻死者姓名諡號或者其他文字,然而這裏卻是空空如也,顯得十分突兀而引人注目。
棺材的蓋板和棺體之間絲毫吻合,連一頭髮絲都
不進,只隱約能夠看到線縫,細微到幾近於無。
棺材,最重要的當然是裏邊躺着的人或者屍體,超過兩千年的青銅棺材,封魂儀式,鳳撲龍的圖案……説明了什麼?
秦代以後,青銅棺材就很少了,漸漸地在民間有青銅棺材為兇棺的傳説,八字不硬的人甚至靠近這等兇棺就會被祟附體,失魂落魄之後喪命。
劉長安當然不怕什麼兇棺,他很清楚,兇棺其實只是因為死者生前窮兇惡極而已,古人認為,這些窮兇惡極或者沾染了滔天殺孽的絕代兇人,只有用青銅棺材才能封住他的魂魄,免得他轉世投胎,再來禍亂人間。
當然,也有人認為青銅棺材能夠封住魄,讓死者能夠保存最後的生魂,靜待復活之
,例如曾乙候的巨大棺槨。
這些都只是信思想罷了,人死不能復生,劉長安從未見過死者能夠復活重生。
除非本就不老,不死。
對於文物研究,考古研究來説,棺槨的年代,圖案,墓址以及殉葬,陪葬發現十分重要,至於棺槨裏的屍體,除非是辛追夫人那種情況,否則並不重要,只要能夠確定身份就可以了。
劉長安不做這方面的研究,對於他來説,相反的棺槨裏的人或者屍體才是最重要的,眼前這具棺槨顯然因為種種原因秦蓬收藏了起來,並沒有留給各文物研究所和文化局,否則他也不能這樣直接送到劉長安手中。
棺槨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很多古文物的製作工藝和體現出來的度,現代人都難以理解,甚至無法做到在保存完好的情況下打開和分解,眼前這一具棺槨就是如此。
劉長安的手指繞着棺槨轉了一圈,輕輕敲打着,這裏或許是骸骨,生前曾經驚才絕豔,這裏或許是珍品瑰寶,堪比和氏之璧傳國之璽,這裏或許是神秘的儀式,記錄着失落的部族和文明。
又或者裏邊躺着一個……人?
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毀掉裏邊的東西,沒有掌握足夠多的信息資料,劉長安不會貿貿然打開棺蓋,世間無鬼神,但是並非沒有忌。
劉長安關上車廂門,儘管秦蓬的意思劉長安已經領悟到,覺略微有些麻煩,然而也不過是數十年間的事情而已,倒也不用太在意,就如同秦蓬瞧着秦雅南的模樣會最疼愛這個曾孫女,自己看在葉巳瑾的份上,也會對秦雅南照顧一二。
至於秦雅南領會到了其他意思上,劉長安並不介意,人的情緒比浮雲更虛無縹緲難以琢磨,一會就散了。
收拾了一下房間裏的老書,想想應該去一趟湘南博物館,因為古郡沙國的緣故,湘南向來是漢代文物出土大省,其中的辛追墓與始皇陵同列世界十大珍貴墓葬,其中最關鍵的便是出土了大量的文獻資料。
或者能夠從中找到一些線索,或者獲得一些提示,甚至只是直接讓自己回憶起一些東西就夠了。
經歷的太多,便沒有辦法讓所有的記憶都線條清理,可以隨時檢索出來相關的信息,畢竟人腦並不是計算機,輸入關鍵詞便能找到參考資料。
劉長安並沒有直接就往博物館走去,看了看時間,慢慢悠悠地來到學校,果然還是遲到了。
高三最後的時光,懶散而緊張,對於各種各樣的紀律,大家都鬆懈了下來,緊張的當然是複習了,劉長安來到自己的座位,也拿出了複習資料,而非袁枚的《子不語》了。
安暖的鼻子只剩下一點點皮膚擦傷的紅印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肌膚的恢復癒合能力還是很不錯的,也不用擔心這麼點傷就留下難看的疤痕,所以安暖也沒有抬手遮遮掩掩鼻子的傷痕了,倒是有知道她被劉長安用排球砸了的鼻子的人,不時地朝她嘻嘻笑着。
“我回家被我媽罵了個半死,然後趕緊拍了張我鼻子受傷的照片發到微博上去,還配上了可憐兮兮的撒嬌的表情,我的天啊,她真是入戲太深,好像微博上的我就是她自己一樣,天天在那裏和粉絲互動的樂此不彼。”安暖受不了地搖了搖頭,“我有個小號,咱們互相關注下吧。”
“我覺得你媽媽管理這個賬號好的,看上去很可愛的樣子。”劉長安看了看安暖,“你媽應該也
好看的。”
“能不能正經説話!”安暖又好笑又好氣,“我媽現實裏可牙尖嘴利,遇到你這種油嘴滑舌的小年輕,能訓的你想要重新做人。”
“沒有啊,我和她聊的好的。”劉長安搖了搖頭,拿出自己的手機,“你看,我們時不時地聊聊天,談談人生和理想,詩歌和文學,八九十年代的歌曲與電影,印度電影和南太平洋小島風情。”安暖瞠目結舌,一把搶過劉長安的手機,翻了翻聊天記錄,竟然真的有很長很長的聊天記錄,聊天的內容五花八門,上到天文地理,下到郡沙市井小道消息,無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