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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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兩刻鐘時間的領先,這是看在你識時務的份兒上才給你的,好好把握。”許不令説完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姜凱臉陰晴不定,他和姜瑞本就關係不合,可不相信姜瑞會恪守本分,不去窺伺那唾手可得的皇位。他抬手道:“等等,你先別把這消息告訴姜瑞,等我穩住大局……”許不令搖了搖頭:“我不告訴姜瑞,你不一定能下決心,有人和你爭搶,你才會跑的快些。”

“你想驅虎狼亂我大齊?!”

“是又如何?世子若非要為大局着想,現在回家等着即可,看看姜瑞會不會領你的請;古來奪嫡失敗的人都是什麼下場,世子恐怕比我清楚。”許不令説完之後,從窗口一躍而出,再無半點蹤跡。

房間裏安靜下來,姜凱緊緊攥着拳頭,在屋裏來回踱步兩次,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袖子裏取出兩顆瓜子看了看,又丟在地上踩了兩腳,怒罵道:“雙龍奪嫡,原來如此!這黑心玩意兒,好深的算計!”説完後,姜凱便從客棧二樓一躍而出,落在了街面上,搶了匹馬,朝玄武街飛馳而去……

------皇城內亂做一團,起火之處在後宮,外臣不能擅入,只有太監和宮女在急急慌慌的撲滅大火。

天乾物燥,又颳着小風,有心點燃的火,哪有那麼容易撲撲滅。

太監看到了倒在血泊裏的太子和君主後,嚇得魂不守舍,又急急呵退的救火的人羣,只留少數信得過的老僕人救火,派人去叫後宮已經就寢的老皇后過來主持大局。

歸元大殿的廣場外,不少瞧見動靜的臣子跑到了宮門前,焦急詢問着宮裏的情況。

但宮門已經關閉,未到時間嚴開啓,沒有天子的御令,宮門衞也不敢開門,只是不停的和宮裏請示、安撫朝臣。

國師左清秋雖然拜相位,權勢極大,但終究是臣子,武藝再高也不可能直接闖進皇帝寢宮。

在宮門外等待了小半個時辰,左清秋見天子遲遲沒有傳來口信安撫羣臣,心中暗道不妙,開口高聲道:“聖上安危為重、大齊社稷為重,臣私自夜入皇城,實乃無奈之舉,甘受聖上責罰,望諸卿事後能在旁佐證。”趕過來的臣子,早就急的團團轉,見狀哪裏敢攔,連忙道:“國師快快進宮面見聖上,邊關戰事危急,切不能在此時出了紕漏。”

“是啊是啊……”左清秋見此,把後的鐵鐧取下來放在地上,又去鞋子,飛身躍上了三丈宮牆,飛速朝後宮移動。

外城的衞軍也摸不清情況,沒有天子御令,其實應該把左清秋攔着,但國師確實是朝堂上的頂樑柱,也怕惹出大麻煩,只是一眨眼的猶豫,左清秋便沒影了。

天子後宮嚴男子進入,沒許可連太子都不能踏入,此時也是嚴防死守,過來探查消息的太監被攔在外面。

左清秋在後宮外停下腳步,高聲道:“臣左清秋,求見聖上!”聲若洪鐘,哪怕含元殿內燃着大火聲音嘈雜,也必然能聽見。

但左清秋在外面等待許久,宮牆裏沒有任何回應,火勢也沒有任何熄滅的意思。

左清秋心急如焚,想了想便強行躍上宮牆,結果瞧見高牆內的甬道里,老皇后李氏渾身是血,已經站在了下面,披頭散髮淚如雨下。

瞧見左清秋後,老皇后再也撐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厲聲哭嚎:“荒唐啊,荒唐啊!國師大人,您一定要救救篤兒……”饒是左清秋沉穩的心智,聽見這話臉也白了下,知道出了大事,想要下去給姜篤遮掩行跡,以免消息傳出去,讓整個北齊陷入內亂。

只可惜,左清秋還沒跑到老皇后跟前,外面便響起了急促的鐘鼓聲,聽鼓點是告知皇帝城內有兵變。

很快,便有太監從皇城外圍跑來,高聲呼喊道:“聖上!右親王世子姜凱,攜奉常姜懷、太尉張廣盈、京兆尹錢笠等,以後宮起火擔憂天子安危為由,強闖宮門要面見聖上……”

“混賬!”左清秋瞬間暴怒,左右看了幾眼,又轉望向坐在地上的老皇后:“姜篤了?”李皇后已經慌了神:“篤兒暈倒了,御醫正在救治聖上和篤兒,只是……只是……這可如何是好?國師,你一定要保住篤兒,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左清秋一揮袖子:“誰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趕快把他叫醒,把聖上遺體收拾好,絕不能看出異樣……”

“頭都砸爛了,燒掉也能看出骨頭上的痕跡……”

“屍體已經燒了?”

“沒有,臣妾哪裏忍心,造孽啊……”

“沒燒他放什麼火?生怕外面人不知道?”左清秋氣的暴跳如雷。

李皇后訥訥無言。

這時候追究責任,顯然沒意義。

左清秋緊緊握拳,斟酌了下,怒聲道:“封住消息,只説聖上摔傷暈厥,不便面見朝臣,先把傷口處理好,我出去解釋,讓姜篤馬上過來。”

“好,我這就去……”————皇城外,數千衞軍和京城守備營的兵馬在宮牆上下對峙,無數趕來的朝臣夾在中間,呵斥勸説聲不絕於耳:“姜凱,你想造反宮不成?”

“打不得打不得,你要是放一箭,右親王一系就全完了……”

“大齊正在收復中原,這等危急時刻,亂不得啊……”世子姜凱騎在馬上,手裏持着佩劍,對着羣臣郎聲道:“我父王對聖上赤膽忠心,大齊何人不知?我豈會做領兵宮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們眼見後宮起火不滅,還在這裏磨磨蹭蹭守死規矩不去救火,置天子安危與不顧,是你們想亂大齊,還是我想亂大齊?”太尉張廣盈掌管是大齊武官一把手,此時站在中間説和:“姜世子也是擔憂聖上安危。眼見皇城起火總不能不管不顧,只要把火撲滅確定聖上龍體無恙,姜世子自會向聖上請罪。”宗正姜懷是姜氏宗族的老人,這時候也心急如焚:“是啊,這時候亂不得,規矩死的人是活的,哪怕讓我和姜凱兩個人進去看看,只要確定聖上無礙,朝臣和百姓也能心安不是?”羣臣本就心裏擔憂,只是不敢讓姜凱帶兵進皇城罷了。若只是姜氏宗族的人進去看看,那最多不合禮法,出不了大事兒,便又催促宮門衞開門。

守門的衞軍沒有天子御令,肯定不敢開,但滿朝文武都催着了,後宮又遲遲不給命令,猶豫再三之下,還是打開了宮門。

姜凱和姜氏老人姜懷快步進入城門,説是兩個人進去,但外面的臣子哪裏等得住,在太尉帶頭後,熙熙攘攘全進了皇城,都往每天上朝的歸元殿後方跑。

跑到一半,左清秋便和一個天子身邊老太監,風輕雲淡的走了出來。

瞧見百餘名王侯將相往過來,左清秋臉一沉,怒聲道:“大膽,誰讓你們私自夜闖皇城?”百官瞧見左清秋面平靜,好像沒出大事,暗暗鬆了口氣。

太尉張廣盈則有些心虛,連忙抬手行了個禮,等着姜凱説話。

姜凱走在最前面,明知後宮的情況,肯定不慫,朗聲詢問:“宮中起火,本世子擔憂聖上安危,特隨羣臣過來看看。聖上可還安好?”左清秋面不改,擺擺手道:“聖上深夜忙與政務,不慎暈厥撞到了燭台,好在內侍及時發現,正在由御醫醫治,不便面見朝臣,諸卿都回去吧。”姜凱人都帶來了,本回不了頭,他開口詢問道:“國師大人面見過聖上?”

“……”左清秋背後的手握了握,輕輕點頭:“聖上受了驚嚇已經睡下,只是隔着屏風瞧了一眼,諸位放心即可。”姜凱抬手指向後宮還在燃燒的大火:“含元殿大火至今未熄,聖上在何處安睡?國師只是隔着屏風瞧了一眼,未曾親自面見聖上,豈能篤定聖上無礙?”

“姜凱!”左清秋神一怒:“你説這話什麼意思?”姜凱抬手對後宮遙遙一禮:“我身為子侄,只是擔憂聖上安危,不能親眼瞧見聖上龍體無恙,心中難安,還請國師大人讓路。”宗正姜懷也是點頭:“是啊,國師您都能去瞧一眼,我們過去看看也不費事兒。”左清秋還想説話,後方便傳來了腳步聲。

眾人轉眼看去,太子姜凱衣冠整潔,從後方走了過來,文質彬彬面和煦,遙遙便開口道:“表兄、二叔,還有各位愛卿,讓你們受驚了。父皇方才深夜處理政務,積勞過度暈厥,不慎撞倒了燭台,才引起了大火。此時父皇已經接到母后的立政殿睡下,又被鼓點吵醒,得知各位深夜前來,心中盛,讓我帶個口諭,各位安心回府即可。”姜篤手腕上還沾着血跡沒洗乾淨,因此揹負着右手,後背的衣襟幾乎濕透,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看來方才的事情,確實讓姜篤開悟了。

左清秋暗暗鬆了口氣,點頭道:“太子有此一言,臣等自然安心,臣等告退!”皇帝身體有恙,太子本就該代為處理大小事,羣臣見皇帝的親兒子都發話了,肯定不好再亂問,當下也是領命往回走。

姜凱皺了皺眉頭,見姜篤臉正常,確實不太像剛弒父的樣子,心裏也暗暗犯嘀咕:莫不是許不令那損到家的,故意給他個假消息,讓他過來闖禍?

宮是個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事兒。

姜凱今天帶着人過來了,若是不捉姜篤的現形,姜篤成功上位,肯定把他趕盡殺絕。

姜凱猶豫了下,還想冒着被責罰的風險,準備強行請命,進去見姜麟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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