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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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曾夢想過,在某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打開盒子,推開房門,外面樓道里齊刷刷地跪着一隊隊錦衣衞,齊聲高呼:“恭請太子爺回京。”呃,只是想想而已。

一週後,王思宇被周松林叫到辦公室,周松林從桌上拿起一封信,到王思宇手裏,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王思宇接過信,目光掃過,才發現這原來是華西大學發來的一封謝信,裏面對周秘書長捐款十萬元救助貧困大學生的義舉表示誠摯的謝,並希望周秘書長能夠在百忙之中出時間,參加明年九月下旬舉行的華西大學建校五十週年慶典。

王思宇看完信,想了想,就説這是一位朋友委託他捐贈的款項,但那人要求不暴名字,所以王思宇才把署名改為秘書長。

周秘書長聽了將信將疑,喝了口茶水,才緩緩地道:“我昨天也給華大匯了十萬,總不能坐享虛名吧?”王思宇聽後一驚,暗想這事恐怕是好心辦了錯事,倒給秘書長惹了麻煩,心裏就有些不安。

周秘書長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就擺手笑道:“昨天媛媛給我打了電話,説謝爸爸慷慨解囊,四年啦,這是她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小宇,我要謝你啊。”看着周秘書長寬的神情,王思宇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紅着臉説給秘書長添麻煩了。

周秘書長點着煙,緩緩了幾口,才沉聲説:“小宇,再過兩個月市委新樓就大體完工了,室內外裝修工程招標的事,就給你們三科來辦,這對你可是一個嚴峻的考驗,要頂住人情關,把好質量關,絕對不能在經濟上出任何問題,我相信你能把事情辦好。”王思宇忙起身表態:“一定不會辜負秘書長的信任。”周松林把正事代完,就向王思宇招招手,示意他把凳子挪到桌前,泡了杯龍井茶,周松林就輕聲道:“昨天老方給我來電話,詢問你的近況,如海兄對你的事情很上心啊!”

“是啊,老師對我期望有點高。”王思宇頓時覺得心裏一熱,記起前些天方如海給自己打過電話,説小宇啊,你還年輕,不能總在委辦那種機關單位混着,那地方幹得都是伺候人的活,時間長了就把人的鋭氣磨沒了,你還年輕,應該到底下縣裏乾乾,多積累些實際工作經驗,特別是在發展經濟方面下功夫,這幾年搞經濟的行家裏手提升速度很快,到下面一個鄉或者是一個鎮去鍛鍊兩年,比在委辦飄着收穫要大得多,回頭我跟老周提提這事,他現在正有求於方家,這個竹槓不敲白不敲。

王思宇忙説不用了,秘書長對我很好,聽他的安排就可以了。

當然,王思宇覺得方如海説的話也很有道理,他在提了委辦科長之後,還是覺沒有什麼太大的進步,主要是鄭大鈞這個傢伙立場轉變太快,一下子從對立面跑到底下當墊腳石了,這就讓王思宇到太順了些,很多棘手的問題上下合力就給解決了,他在中間坐享勝利果實,這樣長期下來,自己就難以在逆境中成長,但你還不好説什麼,總不能求着人家鄭大鈞給你穿小鞋吧?

再説就算求了也沒用,鄭大鈞抱不上秘書長這條大腿,就只好來抱王思宇這條小腿了,成天鞍前馬後的轉悠着,把王思宇伺候得那叫一個舒坦。

王思宇見周松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忽然覺有點不對,靈機一動,就覺得有必要把話説明白,這些老傢伙城府太深,搞誤會了不太好,忙説:“我最近很少跟老師聯繫,沒想到他會這麼關心我的情況,我是隻聽秘書長安排的。”這意思很明顯,我是你周松林的人,方如海那邊我可沒説什麼,他講了什麼跟我是沒關係的。

周松林聽後點點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才輕聲道:“我對你是有統籌安排的,打算明年年初讓你到下面掛職鍛鍊一段時間,掛職期滿直接提副處,但明年換屆,現在形勢微妙,市委高層主要領導間的矛盾有進一步計劃的可能,所以還要等形勢明朗之後才能確定,其實這個計劃還是太急了些,你還年輕,提得太快很容易出問題,在官場裏,走得穩才是王道。”王思宇聽後就有些動,這才剛提科長沒多長時間,周松林就惦記着讓自己再上一個台階了,去縣裏掛職分明走得是曲線調動,原地提拔太過顯眼,阻力也會很大,看來方如海是多慮了,周松林對自己的確是真心提攜。

這時外面敲門聲響起,王思宇趕忙告辭離開,在門口遇到張陽書記的專職秘書于斌,就忙説:“於秘書好。”于斌熱情地跟他握了下手,嘆氣道:“一點都不好,白天跟着領導跑,晚上回家要趕稿,天天受累不討好。王科長啊,以後幹啥都別幹秘書,忒累。”周松林這時端着茶杯笑盈盈地出來,“於大秘啊,又跑我這訴苦來了?”于斌就嘿嘿笑着走了進去,王思宇輕輕把門帶上,搖搖頭,他知道這個於秘書能量極大,市委常委們也要賣他幾分面子,哪裏有他説的那麼慘。

下午被鄭大鈞叫去扯了一會兒閒話,回到三科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後,一看時間已經快到兩點半,王思宇趕忙把電腦上的同花順軟件打開,他覺得還是應該再補補倉,老孃選錯了男人那是沒辦法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了,但股票卻不同,只要一天沒退市,就還有重新長起來的希望。

此時ST雲海重機的盤口依舊是賣壓強大,賣一到賣五都是4444的數字,只要盤面稍有變化,盤手就會把數字補齊,這幾個“死死死死”如同一把把斷頭刀,殺氣騰騰,氣焰很是囂張,王思宇的記憶中,控盤的莊家已經用這個數字持續打壓半年了,這隻股票被譽為A股中最垃圾的股票,只跟跌不跟漲,無論什麼時候買,都會虧得一塌糊塗,已經很少有人敢去碰了。

王思宇昨天已經把家裏最後的三十萬元轉到股票賬號裏,飛快地在填好買單,買一到買五上立時變成4948,見到有人膽敢挑釁,盤手似乎是被怒了,一陣猛烈的賣單砸下來,王思宇的買盤頓時被砸光,王思宇見價格飛速下滑,也起了子,索一筆筆地吃了進去,等他把這三十萬元都買進去後,MST雲海就已經被死死地拍在跌停板上,瞬間,跌停板上的賣單就變成77748。……王思宇被這個囂張跋扈的盤手氣得火冒三丈,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幾個正頭接耳的科員嚇得一靈,趕忙正襟危坐,拿起手中的文件忙碌起來。

王思宇自覺失態,對自己的舉動也有些好笑,一個小散户居然敢跟莊家叫號,自然是沒好果子吃,只是衝動過後,他並不後悔,無論如何,他已經盡力了。

鼠標右鍵輕輕一點刪除,這個同花順股票易軟件就被他放入垃圾箱中,清除掉,他打算三年之內都不再去看這隻股票,只當它已經退市了。

“世事我曾抗爭,成敗不必在我。”王思宇現在的心態很簡單,那也是許多賭徒常有的心態……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至於到底能不能獲得新生,就要看老天的意願了。

快下班的時候,王思宇忽然接到鄧華安打來的電話,約他晚上出去吃飯,原來在彙報王培生案時,王思宇把他的情況跟周松林提了提,周松林聽了就點頭,説這樣的人才不能埋沒,於是當場給公安局的領導打了電話,沒過幾天,鄧華安就被提為刑偵大隊副隊長。

鄧華安升職後被局領導叫到辦公室裏,説老鄧啊,你神通廣大啊,居然秘書長都為你站出來説話,他就吃了一驚,專程找了機會到周松林辦公室道謝,周松林和他聊了一會,就説你不該謝我,要謝就去謝王科長,是他向我推薦你的,這樣鄧華安才知道,原來是那位在沙崗子村僅有一面之緣的那個年輕科長在幫自己,這樣兩人就又見了面,聊得也很投機,隨後鄧華安也登門拜訪過幾次,兩人也一起吃過幾頓飯。

趕到飯店的時候,發現門口停了一溜警車,進去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刑警隊小李過生,屋裏坐了一圈十幾個人,都是市局的,鄧華安就跟大家介紹:“説這是委辦王科長,秘書長的得力干將,也是我最好的哥們,大家要記住他的臉,千萬看仔細了,就像記住嫌疑犯一樣給老子牢牢印在腦殼裏,無論啥時候遇到,都得給老子打立正。”鄧華安當兵出身,説話糙得狠,王思宇也習慣了,只是覺得這比喻有點不倫不類,但他還是很喜歡鄧華安這種如魯智深般的草莽格,在飯桌上,這傢伙就起衣服,身上十幾處刀疤兩個槍眼,鄧華安指着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説:“老子從來都不怕死,就怕欠人情,幹了這麼多年總算爬起來了,王科長對我有知遇之恩,但歲數比我小,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你言語,皺皺眉頭我就不姓鄧。”王思宇就坐在那裏應酬了一小會兒,見同志們的熱情高漲,他就趕忙藉着上廁所的機會遁了,沒法不跑,十幾個牲口舉着酒杯輪跟你玩單挑,那場面就不是壯觀而是恐怖了,馬勒戈壁的,什麼叫不準跑?

不跑不是共產黨員!

第二十八章風波再起從飯店裏匆匆跑回來,剛剛進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王思宇心想肯定是鄧華安那傢伙打過來的,就琢磨着怎麼跟他解釋,等他想好了説辭,拿起電話一看,卻是方晶打來的,王思宇就趕忙接了起來,耳邊就傳來方晶脆生生的聲音:“大帥哥,我有幾道數學題要向你請教。”王思宇忙從桌上拿來紙筆,握着手機趴到牀上,用牙齒叼開筆帽,吐到一旁,笑地説:“小晶,你讀題吧。”做這些高二的數學題對王思宇來説,實在是駕輕就,毫不費力,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把題目解答得明明白白,讓方晶一陣歎服,又慨道:“帥哥,你不去教書,實在是屈才了,我覺得你講得比我們老師還要好。”王思宇微微一笑,翻過身子,從衣兜裏摸出打火機,點着一煙,上一口,吐出幾個煙圈,輕聲問道:“老師跟師母都在家嗎?”方晶頓時滿腹委屈地訴苦道:“爸爸應酬不斷,天天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很少回家吃飯,雪瀅阿姨正在打鬥地主,今天輸了幾百分,正在發脾氣呢。”王思宇聽了就覺得好笑,那位俏師母居然會那麼可愛,輸了牌也耍小孩子脾氣,只是不知道她在哪個大區玩,沒事過去逗逗她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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