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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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人裏,李國勇的威望無疑是最高的,他進來後,了皮衣掛在衣架上,來到沙發邊坐下,蔡文傑與張明博兩人都不自覺地欠了欠身,張明博倒了杯茶遞過去,笑着道:“國勇書記,上次那事怎麼樣了?”李國勇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哼了一聲,搖頭道:“老闆讓我轉告你,先穩定一段時間吧,暫時不考慮往華中調人。”張明博聽了,眼中出失望之,笑了笑,便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不再説話。

李國勇看了,皺了皺眉,轉頭望了王思宇一眼,臉上出罕見的笑容,語氣温和地道:“都悉了吧?”王思宇笑着點點頭,輕聲道:“已經聊過好一會了。”李國勇收起笑容,點了一煙,沉道:“還有幾位,這段時間過不來,以後慢慢你都能見到,要儘快悉。”王思宇心中微動,詫異地望向李國勇一眼,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好的。”肖勇在旁邊笑着道:“李書記,還是老規矩吧?”李國勇哼了一聲,擺手道:“還是八圈,上次手氣太差,這回我要翻本。”蔡文傑聽了,呵呵一笑,把手中的煙蒂丟到煙灰缸裏,笑着道:“李書記,依我看,晚上這頓飯還是要我請。”李國勇翻了下眼皮,哼了一聲:“不見得,我有外援。”蔡文傑笑了笑,指着王思宇道:“李書記,你説的外援不是王縣長吧?”李國勇點了點頭,不動聲地道:“我看過他的舉報信,説王思宇這個縣長,工作能力一般,就是麻將打得好,是名副其實的常勝將軍。”幾人聽了,都是哈哈一笑,王思宇臉上出尷尬之,摸着鼻子笑道:“李書記,這個玩笑可開得有點大。”李國勇哼了一聲,挽起袖子,低聲道:“是不是玩笑,你心裏有數,不過好在贏來的錢,你沒放在兜裏,不然,咱們就不會坐在這裏説話了。”王思宇皺眉了口煙,無奈地笑了笑。

此時肖勇已經叫來了服務員,在客廳裏擺了麻將桌,四個人坐在桌邊“稀里嘩啦”地洗牌,王思宇把煙蒂丟到煙灰缸裏,拉了椅子坐在李國勇的身後,看他打牌。

果然不出所料,這位李書記的牌技奇爛,打法奇臭無比,兩圈牌下來,就輸了三百多,但他牌品極好,除了掏錢的時候多哼了幾聲外,倒沒有其他異常的表現,不像張明博,贏了幾把就自鳴得意,誇誇其談,稍微輸了一局,就將牌摔得叮噹直響,在牌桌上原形畢,全無半點副廳級領導的不凡氣度,牌品之差,令人為之側目。

前面幾圈牌,肖勇的手氣極旺,他的興頭也就很足,在打牌的同時,就講了幾個段子,惹得牌桌上笑聲不斷,笑聲過後,張明博失手大錯一張牌,心情登時沮喪起來,抬頭瞄了他一眼,有些不忿地道:“肖局,最近是不是沒被範哲修理啊,怎麼這樣開心,看你高興的,已經合不攏嘴了。”肖勇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輕聲道:“他啊,最近已經請病假了,去外地療養。”蔡文傑的眼睛一亮,忙敲出一張牌去,低聲問道:“肖局,怎麼回事,他被規起來了?”肖勇搖頭道:“那倒不是,不然李書記早就打電話給你了,上次查大富豪,你蔡書記可是專案組的頭,沒把他查下來,你心裏一直都彆扭,這個大家心裏都清楚。”蔡文傑無奈地笑了笑,搖頭道:“功虧一簣啊,也就是老闆能和老猴子過招,咱們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本來已經見到亮光了,説斷就斷了,乾淨利落,實在是讓人佩服,老猴子就算不當副省長,去公檢法幹,也是一把好手,上次案子沒辦好,我就知道會被調走,果不其然,他老猴子的心還是狹窄啊,沒有容人之量。”李國勇哼了一聲,摸出一張牌,看也不看就打了出去,搖頭道:“再能幹有什麼用,股始終擦不乾淨。”蔡文傑皺了皺眉,望了李國勇一眼,好奇地道:“什麼意思?”張明博此時也按住一張牌,轉頭望着李國勇,試探着問道:“李書記,怎麼,又有新情況了?”李國勇低頭看着面前的麻將,信手擺了一番,只覺得頭痛無比,拿手指了指肖勇,有些不耐煩地道:“去問肖勇,他知道。”肖勇笑了笑,輕聲道:“他們這次玩得有點大,前些天,範哲派了三十名警察,到京城抓了四十五位上訪羣眾,影響非常惡劣,已經上了內參,上面很不高興,老猴子估計沒什麼大礙,拍拍股就能把責任推掉,範哲這次黑鍋是背定了,搞不好要挪地方。”蔡文傑聽了,倒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淡淡一笑,點頭道:“那樣最好,他這次是玩得有些過火。”張明博卻張大了嘴巴,有些吃驚地道:“天子腳下,未經允許,外省巡捕過去抓人,也真夠膽大包天的了,這可是大忌啊,範哲怎麼會這樣不小心?”肖勇抬頭望了對面一眼,支吾道:“我怎麼知道,他平時做事一向謹慎,這次的事情,確實有些蹊蹺。”李國勇哼了一聲,向身後伸出兩手指,搖了搖,很不客氣地道:“煙!”王思宇暗自嘆了口氣,遞給他一小熊貓。

李國勇摸過打火機,點了煙上一口,吧嗒吧嗒嘴,覺得味道不錯,低頭看了下牌子,哼了一聲,回頭道:“怎麼總好煙,腐敗了啊,等會跟你算賬。”王思宇呵呵一笑,擺手道:“縣委焦書記送的,一共才兩條,您就別惦記了。”李國勇皺眉了幾口煙,話鋒一轉,接着剛才的話題道:“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老猴子當初離開玉州,把範哲留在這個重要的位置上,就是為他看家護院,誰要想過來摸地溝油,都要先過了範哲這道關,抓上訪羣眾這件事情本來不會搞大,很多地方也都偷偷摸摸地抓,但聽説在抓人的時候出了誤會,把京城的便衣給打了,這才把事情鬧大了,不過肖勇你也別開心得太早,就算範哲調走了,你也沒機會扶正。”肖勇無所謂地笑了笑,擺手道:“這點我清楚,不過他能走了,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到時我做東,請大家聚聚,好好慶祝一下。”蔡文傑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慨道:“沒有意義了,那盤棋已經下完了,咱們現在是看客,誰輸誰贏對我們來講,都不重要了。”王思宇坐在旁邊,一直沒有話,只是安靜地聽着,這時忍不住話道:“他們這麼在乎這批上訪羣眾,裏面估計有貓膩,應該查一查。”李國勇回頭望了他一眼,表情冷淡地解釋道:“有沒有貓膩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華西這邊需要老猴子,文書記要保他,是想用他的力量來牽制狙擊‘孟’和‘李’,‘孟’是吳系的人,‘李’是何系的人,這兩家的人背後都有雄厚的政治資源,無論誰得了勢,都會威脅到文書記的位置,也會影響到更高的層面,這裏面牽涉到很多複雜的博弈。”王思宇輕輕點了點頭,摸出一煙來點上,皺眉了一口,卻不説話,聽着李國勇繼續道:“華西本地的派系裏,以省會玉州的幾個派系最為強大,其中老猴子和老闆是兩面旗幟,都是省委文書記想借助的力量,本來文書記對老闆的一些動作是默許的,包括在公檢法這些強力部門的重要人事安排,如果沒有文書記的點頭,那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可惜的是,老闆沒有按照他的步調走,而是跟了李紅軍,這才被徹底怒了文書記,幾番試探後,他沒有辦法説服老闆,就只好將他調走。”王思宇輕吁了一口氣,接着李國勇的話道:“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老猴子都不會有事,道理很簡單,如果文書記連老猴子也保不住,那他就太被動了,很容易被孟和李聯手製衡,要想掌控住華西的局面,就不太容易了。”李國勇點點頭,又搖頭道:“也不盡然,他們那個層次的領導,具有高度的政治智慧,心如大海,很難揣摩,不過基本道理就是這樣,官場博弈有時就像在打麻將,只有贏的人,才能留在賭桌上繼續玩下去,如果哪個輸光了籌碼,他就必須出局,讓出位置來,而哪個派系的重要人物出局多了,那這個派系也就將失去參加遊戲的資格,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從中央到地方,都在打麻將,道理是一樣的,吃上家,卡下家,死盯對家,撈足了政治資本,才不至於被掃地出局。”王思宇神情專注地點點頭,忽地提醒道:“李書記,你要出局了。”李國勇哼了一聲,打出一條三條來,詫異地道:“你亂説什麼?”話音剛落,只見張明博與蔡文傑同時將牌推倒,齊聲道:“胡了!”第一百二十三章小青很李國勇雖然沒有輸光籌碼,但還是讓出了位置,離開了麻將桌,坐在沙發上品茶看報紙,過了幾分鐘後,又把電視機打開,自顧看着省台播放的一個訪談節目,節目看完後,就揹着一雙手,走到牌桌邊,面嚴肅地轉來轉去,看着桌上四人打牌。

王思宇臨危受命,作為替補隊員登場,果然不負厚望,最後一圈麻將打下來後,點了鈔票,倒是李國勇贏得最多。

張明博的手氣到後來變得很差,倒出了大頭,他神懊惱地把身前的麻將一推,點了一支煙,了一口,嘴裏吐出淡淡的煙霧,摸了摸油光鋥亮的頭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國勇書記,看來舉報信裏的內容不見得都是假的,你應該好好去查查王縣長,他這麻將打得是好。”李國勇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還用得着你提醒?早就查過了,大問題沒有,小病不少,總的來説,還是不錯的幹部,經得起考驗。”蔡文傑在旁邊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瞄了王思宇一眼,轉頭道:“李書記,還是你厲害啊,手裏有了人才,總會有翻盤的機會。”李國勇嘆了口氣,含糊其辭地道:“不好翻啊,羣龍無首,怎麼個翻法?還是韜光養晦吧,現在只能看老闆那邊的情況了。”肖勇拉開椅子站起來,將夾克衫披在身上,在旁邊追問了一句:“李書記,老闆那邊近況如何?”李國勇淡淡一笑,輕聲道:“前兒老闆進京了,你們知道見到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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