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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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衞國再次上好魚餌,把釣線甩了出去,回頭道:“雪兒,你去瞧瞧,飯菜準備得怎麼樣了?”寧雪清楚,他是想單獨和王思宇説事情,就抿嘴一笑,轉身出了涼亭,到貴賓間裏休息。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衞國,你是撿到寶貝了,要好好珍惜啊!”
“大家彼此彼此。”唐衞國摸出一包煙來,撕開後,遞給王思宇一支,自己也燃上,沉道:“再過些
子,黨代會就要召開了,你們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沒過問。”王思宇把煙架在耳朵上,抱肩躺在搖椅上,微笑道:“家裏好多事情,都是雷書記在張羅,我是
不上手的,只能管眼皮底下的一畝三分地。”唐衞國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盯着手指間飄渺的煙霧,悄聲道:“宇少,這些
子,上面釋放出來的信號可不太好,值得我們警惕。”王思宇看了他一眼,詫異地道:“什麼信號?”唐衞國皺眉
了口煙,語氣凝重地道:“要是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本次換屆最大的贏家,應該是左派勢力了,他們若是上台,以後的情況就複雜了。”
“沒那麼嚴重吧?”王思宇拿着桔子,剝了皮,笑着道:“衞國,放心吧,再怎麼樣,也不會回到計劃經濟時代。”唐衞國擺擺手,側過身子,表情凝重地道:“宇少,別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現在向左轉的呼聲高漲,有些人抬出死人壓活人,不能等閒視之,否則,是要犯大錯誤地。”王思宇把桔子送到嘴裏,眺望着浩瀚的江面,淡淡地道:“衞國,是你太了吧,我是沒有
覺到的。”唐衞國伸手拿過公文包,從裏面取出一疊文件,遞給王思宇,努努嘴,微笑道:“宇少,拿去自己看。”王思宇接了文件,一頁頁地翻看起來,半晌,才嘆了口氣,轉頭道:“衞國,你是什麼想法?”唐衞國沉默半晌,才輕聲道:“應該抵制一下,不能穿新鞋走老路。”
“這話聽着好像很悉!”王思宇笑了,把文件還了回去,搖頭道:“要抵制你去,我可不想參與進去,免得被你唐衞國賣了,還在忙你數錢。”
“這叫什麼話!”唐衞國探過身子,壓低聲音,與王思宇耳語幾句,一臉期盼地道:“怎麼樣?”王思宇表情變得格外凝重,皺了下眉頭,思索着道:“這樣啊,聯手?”唐衞國決心已下,霍地站起,擲地有聲地道:“沒錯,聯手!”第七十二章聯手(六)唐衞國的一席話,倒讓王思宇變得沉默起來,也沒有了釣魚的興致,而是低頭玩着手機。
在很久以前,他就為左、右之爭頭疼過,儘管,在方如鏡的開導下,不再像以前那樣煩惱,但事實上,這仍然是隱藏在王思宇心底的一塊心病。
在國內,對於派系的劃分,也有諸多説法,簡單來説,通常意義上的左派,也就是堅持社會主義路線的人羣,而右派勢力,則是希望走歐美式的資本主義路線。
其實,經過時間的變遷,和幾十年前相比,無論是左派還是右派的陣營,都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除了老左派和老右派之外,新左新右勢力也蓬發展,在政治主張上,也多出許多訴求。
相對而言,新、老右派的訴求大致上還是一致的,都是倡導民主自由,並建議政府放鬆對市場的監管,同西方國家加強聯繫,建立全球化的政治經濟體系,無論是意識形態,還是政權結構,都要進行相應的改革,也就是以前所批判過的全盤西化。
而老左派和新左派之間,分歧還是比較大的,很難彌合,老左派是希望全面恢復公有制,消除益增大的貧富差距,最大限度地保障公平公正,而新左派則是希望保留私營經濟,實現多元化的政治經濟發展模式。
近幾年間,左右兩派的鋒
益尖鋭起來,這不僅僅表現為各種政治集團間的博弈,也體現在主
媒體上的論戰,並且,逐漸演化為社會貧富階層之間的爭論,這就已經不是問題之爭了,隱隱變成了主義之爭。
只是,一些人尚未察覺,一些人不願承認而已!
從於系的角度來説,在早些年間,其實是跟人不跟路線的,太祖時期,於系是左派;到了太宗時期,於系變成了右派,並在支持儲君方面,立下大功,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然而,當政治強人消失之後,於系力量漸趨強大,變成了中間派,是左右派系極力拉攏的對象,在多次政治風波當中,都能超然物外,不受波及。事實上,能夠在殘酷的黨內鬥爭中存活下來的政治家族,沒有哪家是不搞政治投機的。
而王思宇這邊就比較矛盾了,他向來是強調公平公正的,對改革開放以來的諸多弊端,頗為不滿,這些都是典型左派的特徵,右派大半是隻提成績,諱言缺點的。
但另一方面,他對於右派宣講的民主自由也不排斥,對於西方社會政治形態中展現出的一些特,也極為羨慕,在赴美學習之後,更是如此。
並且,他對於全面否定市場化,回到過去的計劃經濟時代,抱有深深的戒心,更加反以階級鬥爭的方式,進行復闢式革命。
對於現在有些人想利用社會中的不良現象,為文革翻案,他是深惡痛絕的,那種兒子可以牽着老子游街批鬥的運動,在他看來,是泯滅人的,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雖然很多民眾都痛恨貪官污吏,但以搞運動的方式,衝進人家的家裏,搶走家產和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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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絕對不可取的。
至於文革表現出積極的一面,比如向官僚階層進行的鬥爭,其實也可以用相對温和的辦法解決,這就需要左右兩派進行協調了。
可惜的是,大多數情況下,兩方面都缺少這樣的耐心,都是各説各的理,像是雞同鴨講話,而既得利益集團,又以此為藉口,死死抓住‘私權力’不放,不肯放手,更加不肯推進政治體制改革。
這段時間,於雷
鋭地察覺到,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政治態勢有可能發生逆轉,甚至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一場全世界範圍內的反右,反對資本主義的
正在形成之中,而國內,有可能是這場運動的主導者,甚至,也是運動的中心。
因此,他也警告王思宇,要站穩立場,謹言慎行,尤其不能與右派走得過近。
不過,王思宇在這方面,有自己的判斷。他還是覺得,無論左派還是右派的宮,都只是討價還價的籌碼,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大家作為既得利益者,都是捨不得砸爛這個攤子的。
唐衞國提出的聯手方案,還是很誘人的,是希望搶佔主媒體陣地,並向左派發動一波強力反擊,這其中,也涉及到了宣傳口兩位重量級領導的位置。
王思宇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就把唐衞國的提議,以短信的形勢發了出去,隨後玩起了手機遊戲,唐衞國則點着一顆煙,專心釣魚。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手機上傳來‘滴滴’兩聲響,王思宇翻出短信,見上面寫着‘原則同意’四個字,吃驚之餘,也到有些好笑。
本以為雷書記已經決定向左拐,不會贊成合作,卻沒想到,小小地試探了一下,這位老大人就
出了馬腳,果然‘左右’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實際利益。
唐衞國把半截煙丟了出去,洗了把手,笑着問道:“宇少,怎麼樣?”王思宇把手機收起,懶洋洋地道:“成了,剩下的事情,讓他們兩位談吧。”唐衞國面喜
,招手道:“走吧,咱們來個不醉不歸。”王思宇看了下表,皺眉道:“早了點吧?”唐衞國拉了他的胳膊,熱絡地道:“不早,我和你説啊,本來是準備了女體盛宴,可沒想到,小雪非要來,只好臨時改了……”王思宇笑笑,搖頭道:“衞國,還是改了好,我這人比較保守,那玩意太新
了,可接受不了。”唐衞國心情大好,笑着道:“要有個過程嘛,剛開始,我也很難接受,都是被啓明帶壞的。”王思宇哈哈一笑,輕聲調侃道:“衞國,你就趁着人家不在,在背後抹黑吧。”唐衞國卻連連擺手,微笑道:“這是事實,不信,你大可以打電話去問。”王思宇笑笑,搖頭道:“那就不必了,免得他再飛過來。”兩人進了包間,寧雪起身叫了服務員,沒過一會兒,
水般的酒菜擺了上來,兩人邊説邊聊,氣氛很是融洽,寧雪也很是高興,在旁邊頻頻添酒。
兩個小時後,唐衞國有些喝多了,就拉了王思宇的手,説了許多推心置腹的話,卻是真假難辨,王思宇也在興頭上,就又點了一瓶茅台。
寧雪有些擔憂,但見兩人情緒都很好,也就不好説什麼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唐衞國的臉從紅潤,變成煞白,隨後,扶住椅子,身子晃了幾下,一條白練筆直地噴了出去。
末了,在秘書和寧雪的攙扶下,醉得一塌糊塗的唐衞國被扶出酒店,鑽進車子裏,王思宇站在酒店門口,目送着小車離開,輕輕揮了下手,心中也有些慨。
在唐衞國的醉話裏,他也聽出了些許的愧疚之意,雖是稍縱即逝,卻令人印象深刻,人都是很複雜的,甚至是矛盾的,政治人物,也是如此。
對於他和唐衞國、陳啓明而言,由於各自的位置與立場不同,談友誼是很奢侈的事情,大家看中的,更多是利益,而且,由於對於彼此的戒心太強,即便喝多了,都不肯吐真言。
但奇怪的是,王思宇有時也會生出一種錯覺,他現在的朋友,也只有唐衞國和陳啓明瞭,在同齡人當中,能夠在他面前,平等的人,還真的不多了。
開車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王思宇喝了杯濃茶,就去了書房,剛剛坐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下號碼,見是孫志軍打來的,就皺眉接通電話:“喂,老孫,有事?”孫志軍趕忙點頭,小心翼翼地道:“王書記,省公安廳派人下來,要把沈楠楠帶走調查。”
“什麼意思?”王思宇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滿地道:“濱海出的案子,和他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