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融進骨血裏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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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便是隻剩下洛靈溪和君宸二人。

洛靈溪立刻拉下臉，扭頭看向君宸，道:“你真是夠了！誰跟你是夫啊！”

“你啊！”君宸不假思索的回答。

“…”洛靈溪忽然覺得，她真的有些看不懂君宸了。

來到祖龍城之後，她刻意的去查過君宸過去四年來的所作所為，可當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她從來都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裏，君宸竟然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了。

從前，他是少年天才，可現在，他的能力…已經不是天才可以形容了。

她無法想象，他的成長怎麼會這麼快！而這麼快的背後，究竟又吃了多少的苦頭，用了多少的心血。她想着，忽然覺得心疼他。

印象裏的他，從來都是陽光的，温暖的。而如今的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是温暖的，展現在世人面前的，也再也不是陽光了。

他斂起了所有的情緒，完完整整變成了另外一個不一樣的自己，並將真實的自己，永遠的隱藏了起來。

“君宸。”洛靈溪忽而認真的喚他一聲。

“嗯？”

“你的心…究竟在哪裏？”洛靈溪看着他的眼睛，問了那麼一句。

“…”君宸忽地沉默了，有些不明白，她忽然問了這樣一句，是什麼意思。

“我忽然覺得，你藏得太深。”洛靈溪別過目光，不去看君宸“你為什麼要當軒轅的國師？你明明可以避開這一切，為何非要捲入這些紛爭中來？五國實力相當，互相牽制，可你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平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君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好。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目標。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同樣，我也不想依附你而活。至於洛修正…我想留他一命，所以，只能請你來震懾於他。”洛靈溪見君宸沉默，低低的嘆了一聲，緩緩開口，説出自己的心思。

她忽然發覺，她提出約法三章是很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們之間藏起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她無法對他坦誠，他對她…有很多事也坦誠不了。

君宸沉默間，洛靈溪已經離開了他的懷抱。

他看着洛靈溪，眸暗沉了幾分。

“為什麼要留洛修正的命？”君宸忽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洛靈溪眼神有些躲閃，只道“因為，他對二哥有養育之恩，哪怕我不想承認，也改變不了血緣關係。他雖討厭我，但是，一直以來，他並未真的想要我死。所以，我不殺他，不想讓二哥為難。”

“為了洛雲柯？”君宸挑眉。

“是的。”洛靈溪緩緩轉身，不去看君宸，聲音中，帶了幾分悽然。

“如果…”君宸看向洛靈溪，説道“如果我説，我的心…從來都在你那裏，你信麼？”洛靈溪停住腳步，卻是沒有回頭，忍着心痛，反問道:“你覺得呢？”

“…”君宸移開目光，無奈不已“我想，你大抵…是不信的。”洛靈溪低低的笑着。

很想告訴他，其實她是信的。

但是她不敢。

他拋開了一切，成就瞭如今的地位，必定是有他的理由。而她的存在，無疑是他擺下的棋盤中最大的變數…若是她明説了一切，那麼，他整個棋盤上的棋子，怕是都得廢了。

她這麼説，其實只是刻意與他拉開距離，免得他所有的計劃被她打亂。

“是呢，我該拿什麼去信呢？”洛靈溪沉着。

如果沒有恢復記憶，那麼，她只是洛家六小姐…與君宸的相識，時還很短，的確做不到什麼都信君宸的地步，所以，她説不信，君宸本不會懷疑什麼。

“好。那我還是那句話，時間會證明一切。”君宸倒也不惱，只是很平靜，很平靜的説出這樣一句話。

他已經很上蒼了！

原本，他以為他已經永遠的失去她了，他痛苦過，悲傷過，瘋癲過，可最終，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在四年後，他意外得知她還活着，這簡直讓他欣喜若狂。老天爺是那麼的眷顧他，將她完完整整的還了回來，哪怕…如今的她，子變了很多，可他就是知道，那就是她回來了。

去雪桑城，從來就不是意外。所謂雪桑城出現靈師一事，不過是為了尋她才編出來的藉口。

陰陽師的占卜指示，準確的顯示出了她的命盤。所以，他才不顧一切的趕到了雪桑城。他知道，只要她的命盤出現，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時間能證明的，不僅是他的心，同樣還有她的。

“時間…”洛靈溪咀嚼着這兩個字，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對，時間。”君宸認真的回答着，重新走到她身邊，站在她的身後，緩緩伸手，彎下，將她環在懷中。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停止了一般。

靜靜相擁，彷彿天地間唯剩這一刻的寧靜。

洛靈溪難得的安靜，沒有拒絕，任由君宸抱着，也任由他的氣息拂在她的耳畔，平靜的接受着，心底一些美好的回憶，合着甜，蔓延開來。

哪怕…

哪怕彼此都沒有提那些逝去的時光，可終究是存在過的…很多時候，相處起來，即便刻意避免，卻也無法抗拒這種融進骨血裏的柔軟。

“明，我想去刑部。”洛靈溪忽而開口，説道。

“嗯？做什麼？要幫忙嗎？”君宸問。

洛靈溪搖頭，道:“我去查陌上血案。”

“你説什麼？”君宸臉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