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龍翔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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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住在這兒,而且大黑夜裏亮着燈,豈不怪異。
南宮黛正在思忖,只見里人影晃動,只聽
裏步履響動,從那拐彎處拐過一個人來。
這個人,是一個雞皮鶴髮的灰衣老婦人,看年紀,她至少在六十以上,瘦瘦的,老態龍鍾,走起路來顫巍巍,步履極其緩慢,還閉着一雙老眼,怕是個瞎子。
一個瞎眼的老婦人怎會住在這種地方?
南宮黛心中念轉,那灰衣老婦人已經到了口,她站在
口凝神聽了聽,旋即,她自言自語地喃喃開了口:“這孩子辦個事就是這麼讓人
心着急,買藥一去這麼久,人都快沒氣了,他還不回來,真急死人,真急死人!”南宮黛明白了,老婦人不是一個人住在這兒,還有一個人,或許是他的兒子,或許是她的孫子,這個人出去買藥去了。
為什麼買藥,裏有個人病了,或者是受了傷,正等着買藥回來治病療傷。
快沒氣了,那麼這個人無論是病是傷,該都不輕。
南宮黛正在想,那灰衣老婦人等人不着,轉身就要往回走,南宮黛忍不住就想出去,那知她身子剛一動,那已然轉過身的灰衣老婦人忽又轉了過來,只聽她道:“大虎,是你麼?”這灰衣老婦人好鋭的聽覺,是了,大凡瞎了眼的人,眼不管用,耳朵卻是最
鋭的。
“大虎,是你麼,怎麼不説話呀?”那灰衣老婦人又問了一聲,聽聽沒動靜,旋即又搖了頭:“大半是我聽錯了。唉,上了年紀了,究竟不中用了,這孩子,真是,一去這麼久,要再不回來,唉…”她又轉過了身。
南宮黛忍不住了,騰身掠了出去,叫道:“老人家,請等等。”灰衣老婦人嚇了一跳,猛可裏轉回身來道:“你…你是誰?”南宮黛忙道:“老人家別怕,我是個了路的人。”她仔細打量老婦人,老婦人一雙老眼眯着,沒瞎,那麼是上了年紀,老眼昏花了。
灰衣老婦人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南宮黛一陣之後才道:“是位姑娘,真把我嚇了一跳,你這位姑娘怎麼會在山裏了路呀。”南宮黛道:“老人家,我進山是來找位朋友的,我有位朋友進了山。”灰衣老婦人“哦!”地一聲忙道:“姑娘,那位朋友是男的還是…”南宮黛道:“老人家,我那位朋友是個男的。”灰衣老婦人忙道:“是個男的,那…不瞞姑娘説,一個時辰以前有個年輕人跑到這兒來突然躺下了,滿身是血,我一看敢情他受了傷,只不知道這位年輕人是不是姑娘的朋友。”南宮黛一聽這話,心為之一緊,剛要説話,那灰衣老婦人已然又道:“看姑娘大概是武林中人吧。”南宮黛忙點頭説道:“是的,老人家…”灰衣老婦人道:“我看那年輕人的打扮也像個武林人,姑娘那位朋友多大年紀,長像…唉,反正他人就在裏頭,姑娘還是請進來看看吧,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説着,她先轉身走了進去。
南宮黛忙跟了進去,她心裏急得要命了,可是灰衣老婦人走路顫巍巍,步履緩慢,她也不好搶先,只得忍着陪着老婦人緩慢地往裏挨。
一邊走,老婦人還一邊説話:“我有個兒子叫大虎,已經出山買藥去了,到現在還沒見人影兒,買回來的藥還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呢,真是急死人。”頓了頓她又接道:“這個年輕人傷得很重,滿身是血,怪嚇人的,可是人家有難,有什麼法子,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可不是稀罕那什麼七級浮屠,救人命是應該的,再説那人年紀輕輕的,家裏不知道還有沒有大人,要是就這麼死在這荒山裏,那豈不…”一搖頭,接道:“唉!不説了,姑娘貴姓啊?”南宮黛越聽越着急,一聽問話沒來得及思索便答道:“老人家,我複姓南宮。”灰衣老婦人道:“原來是南宮姑娘,姓姑娘這姓的可不多啊!”好不容易地拐了彎,拐過彎,南宮黛看見了,眼前又是一個,
裏有石榻石凳,可是石榻上沒鋪什麼,也不見爐灶炊具,不像個住家的地方。
只是,那石榻上有個人面向裏躺着,身材頎長,穿一件白衣,不對,她記得皇甫“玉龍”穿的是一件黑衣,想到這,她心裏為之一鬆。
就在這時候,老灰衣老婦人抬手指着石榻上白衣人道:“就是這位,南宮姑娘請看看是不是?”南宮黛還沒有説話,那石榻上白衣人翻身坐起轉了過來,南宮黛為之一怔,那裏是年輕人,分明是個清癯老者,這老者長眉鳳目好長像,只可惜眉宇間煞氣太重,目光也有點陰鷙。
老頭兒硬説是年輕人,老眼昏花也不至於花到這個程度啊!
再説,這老者分明好好兒的,那裏有什麼傷?
南宮黛這裏心念轉動,那裏白衣老者已然開了口:“我當是那位南宮姑娘,原來是‘粉龍’芳駕蒞臨,我説嘛,世上那來那麼多南宮姑娘,換個別人她也到不了這兒,更不敢到這兒來。”南宮黛入耳兩字“粉龍”心頭為之一跳,當下説道:“閣下是?”那白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有兩個名兒,南宮姑娘隨便叫那一個都行,頭一個是東門影,第二個是西門。”南宮黛心頭猛震,道:“你就是東門影。”東門影笑道:“南宮姑娘如今看到的才是老夫的真面目,見過老夫真面目的,除了悟因老尼,跟這位莫睡龍之外,南宮姑娘…”南宮黛又是一震,側身望向灰衣老婦人道:“你就是‘睡龍’莫十娘。”灰衣老婦人如今兩眼睜得老大,再無一絲龍鍾老態,微一點頭,含笑説道:“不錯,老身就是名列‘九龍’之末,自覺好不委曲,一直想再跟諸位一爭排名的莫十娘,老身久仰‘粉龍’風華絕代,今夕一見始知名不虛傳。”南宮黛沒心情聽她説這些,雙眉一揚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東門影笑笑説道:“無他,老夫跟莫十娘安排本來是為別個的,不想陰錯陽差,卻把你南宮黛引來了,這話南宮姑娘可懂。”南宮黛心裏一陣跳動,道:“我不懂,你説那別個是…”東門影道:“自然是那‘玉龍’皇甫華。”南宮黛至此一顆心方始放下,雖然沒見着“玉龍”至少她知道“玉龍”無恙,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關心皇甫華的安危,當即她道:“我明白了,這麼説皇甫華把你追丟了?”東門影笑道:“那是當然,否則老夫何用作此安排。”微一搖頭,接道:“也好,雖然沒等着‘玉龍’,等來了‘粉龍’,未嘗不是一樁收穫。”只聽莫十娘道:“東門老兒,你的豔福不淺啊!”東門影哈哈笑道:“敢情莫十娘也知道老夫這愛花惜花之癖。”目光一凝,望着南宮黛道:“當世二嬌豔妖姬,霍冷香,温嬌娜,老夫已盡得之,世人無不羨慕老夫豔福非淺,而以老夫觀之,縱然再有十個霍冷香,温嬌娜也抵不上一個好‘粉龍’南宮黛。”南宮黛聽得兩頰生熱,心中火冒,便待要動,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只得暫時把火壓了,口道:“東門影‘忘憂谷’中眾武林同道忘了問你-件事,你跟那‘玉龍’皇甫華究竟何怨何仇。”東門影道:“你是問老夫為什麼冒充他先賺美
再賺天下武林。”南宮黛道:“不錯。”東門影搖頭笑道:“説來你定然不信,老夫跟那‘玉龍’無怨無仇,他多大年紀,老夫又多大年紀,焉會跟他結怨結仇。”南宮黛道:“那你為什麼冒他之名,扮他之形。”東門影截口笑道:“試問當世兒郎,論俊逸,那一個比得上‘玉龍’皇甫華,老夫若冒別個之名,扮別個之形,焉能使得霍、温二女死心塌地,如癲如痴。”南宮黛冷笑一聲道:“我明白了。”東門影道:“那就好,我們也不必再多説了,今夕你撞到此間來,合該老夫走運,這
是莫十孃的,十娘跟老夫
稱莫逆,老夫若將她的
府借充
房温柔鄉,諒她不會反對。”只聽莫十娘怪笑道:“老身不但不反對,更願意替你老兒把守
口,站立一宵,讓你老兒嘗人間風
趣情。”南宮黛冷叱一聲,揚掌先劈莫十娘,但,她玉手剛揚-半便神情猛震,霍然
變地怔在了當場。
只聽東門影笑道:“怎麼南宮姑娘,捨不得是麼,這才對,莫十娘如此對我倆,你又怎好這般對莫十娘,來,來,還是放下你那柔荑,讓我們紅顏白髮成就一段風佳話吧。”南宮黛驚聲説道:“東門影,你何時用那卑鄙…”東門影道:“南宮姑娘是問老夫何時施的毒,豈不聞‘毒魔’身周十丈之內到處皆毒。”南宮黛陡揚雙眉,東門影卻一聲輕笑:“南宮姑娘,沒想到你這麼剛烈,只是,來不及了。”他話聲方落,南宮黛嬌軀一幌,往後便倒,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南宮黛,轉望莫十娘,擺手道:“老婆子,請吧,這陣仗旁觀不得,看了是會害眼的。”莫十娘老眼一眯,怪笑説道:“東門老兒,今宵一夕風
,可別忘了我這枯立
外,把守
口的老婆子才好。”閃身掠了出去。
莫十娘帶着一陣怪笑掠出去了,東門影臉上浮起得意、
而又猙獰的笑意,抱起南宮黛往石榻行了過去。
到了石榻前,他把南宮黛輕輕地放在石榻之上,然後睜着一雙奇光四,
之
外溢的老眼,從南宮黛那顆烏雲螓首,那風華絕代,吹彈
破的嬌靨,一直望到南宮黛那登鹿皮快靴的玉足。
那表情,越來越貪婪,越來越怕人,最後,他突然伸手往南宮黛酥抓去。
這一下,休説被他恣意輕薄,就是被他手指點中一下“粉龍”這身清白就非斷送在他手裏不可。
以南宮黛那剛烈的情,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外突然傳來莫十娘一聲輕咳,緊接着莫十娘話聲響起:“年輕人,你找誰呀?”一個清朗話聲緊跟在莫十娘話聲之後響起:“老人家,我是夜半
路,遙見此處有燈光。”東門影兩眼猛地一睜,沉腕縮回了那隻魔爪,嘴
一連動了幾動。
隨聽莫十娘道:“你不是來找人的呀,老身還以為你是來找人的呢,唉!老身在這兒等了大半夜了,還不見有人來,這麼看來,那位姑娘是隻身人山的了。”那清朗話聲訝然説道:“那位姑娘,老人家這話…”莫十娘道:“是這樣的,半個時辰之前,有位姑娘跌跌撞撞的跑到這兒來,滿身是血,只説了一句老人家,我複姓南宮就暈倒了。”
“怎麼説?”那清朗話聲着急地道:“那位姑娘複姓南宮?”莫十娘道:“是啊,怎麼,年輕人,你認識她麼?”那清朗話聲道:“老人家,這位姑娘現在何處?”莫十娘道:“就在老身身後這之中…哎,哎,年輕人,慢點兒,慢點兒,你要幹什麼?”那清朗話聲道:“老人家,我是這位南宮姑娘的朋友。”
“怎麼?”莫十娘道:“年輕人,你是這位南宮姑娘的朋友。”那清朗話聲道:“是的,老人家。”莫十娘道:“真的麼,年輕人?”那清朗話聲道:“我怎敢欺騙老人家,再説我也沒有欺騙老人家的必要。”
“年輕人。”莫十娘道:“話可不是這麼説,這年頭人心太壞,老身我雖然不願眼睜睜地看這位年輕姑娘家死在我這兒,可是我也不能隨便把她讓人帶走。”那清朗話聲道:“老人家只管放心,我確是那位南宮姑娘的朋友,老人家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等我救醒南宮姑娘之後,老人家再當面問問她。”莫十娘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年輕人,你會醫術麼?”那清朗話聲道:“我略知一二。”莫十娘道:“那就行,年輕人,你跟我進來吧!”隨聽口傳來了緩慢的步履聲。
東門影心知是莫十娘把那位説話之人騙進來了,邊掠過一絲笑意,跨步到了石榻頭上,站在南宮黛螓首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