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華嚴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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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比丘道:“霍冷香有這等排場,這等能耐已令人震動,她竟在這時候雅興遊湖,更讓人動疑…”白衣書生霍地站了起來,道:“坐在這兒説,不如近前去看看。”美比丘遲疑了一下,道:“你知道師父的庵規…”白衣書生道:“就説我招你出去的。”美比丘道:“我一個比丘尼,你一個美書生,你我從‘華嚴庵’裏一起出去,要讓人家看見,那後果…”白衣書生道:“也好辦,你走庵前,我走庵後,你我裝作不相識,各走各的,到了那邊你我但以眼談不就行了麼?”美比丘道:“那更糟,眉來眼去像什麼話,倒不如傳音…”白衣書生一點頭,道:“對,我忘了,就是傳音,我先走一步了。”話落,飄然下了“勝棋樓”美比丘遲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來…

轉眼間,美比丘走出了“華嚴庵”踏着庵前青石小徑往湖邊馬車停處行去…

當她走完庵前青石小徑的時候,白衣書生也從庵側一條小路上走了過來,揹着手,灑地邁步,湖風飄衣袂,她看上去益顯飄逸不凡。

近了,美比丘走到了馬車附近,她停都沒停地從馬車邊上走了過去,只有“陰司弔客”郝無常投以詫異的一瞥。

車轅上龔瞎子閉着眼“陰家四醜”則站在湖邊,面湖背岸,全心照顧坐在畫舫上的霍冷香。

白衣書生跟着走到,她一直走到了“陰家四醜”身邊,郝無常一雙眼睜得更大“陰家四醜”也霍然轉註。

白衣書生卻皺眉遠眺,自言自語地道:“偌大一個‘莫愁湖’,怎麼只有這一條船…”話聲未落,只聽畫舫上響起一聲銀鈴嬌笑:“船家,把船劃回去。”已然撐離岸的畫舫,很快地又近了岸,畫舫裏,霍冷香探出烏雲螓首,未語先笑,嬌媚無限地道:“這位相公莫非也要遊湖麼?”白衣書生耳邊傳來美比丘話聲:“此女貌美如花,心如蛇蠍,小心!”白衣書生傳音説道:“不入虎,焉得虎子,一親‘玉手觀音’香澤的機會難得,別人求也求不到,我豈能失之臂,落個終生遺憾…”隨即她自湖心收回目光,道:“這位姑娘…敢是跟我説話?”

“哎喲!”霍冷香嬌笑説道:“你自己看看,這兒還有第二個人配稱相公麼?”白衣書生忙道:“是我失禮,姑娘有何見教?”霍冷香道:“相公是想遊湖麼?”白衣書生道:“是啊,沒想到偌大一個‘莫愁湖’,只有這麼一條船…”霍冷香道:“一條船已經夠了,這條船坐兩個人綽綽有餘!”白衣書生目光一凝,道:“姑娘的意思是説…”霍冷香嬌媚先笑,繼而送過勾魂一瞥,道:“一個人遊湖沒什麼意思,寂寞枯坐,連個説話的人都沒有,我這些下人個個俗不堪,正無奈,不想竟碰見相公這等讀書雅人,這不是天意麼,相公若不嫌棄,何妨下舫共坐,盡半之歡?”白衣書生忙道:“萍水相逢,怎好…”霍冷香道:“相公沒聽人説過麼,能得相逢便是緣?”白衣書生輕笑囁嚅道:“話是不錯,只是,只是我跟姑娘相識,只怕會招人…”

“哎喲!”霍冷香道:“相公這讀書人真是腐,一回生兩回不就了麼,沒有頭一回永遠也不了,不是麼?我一個女人家都不怕,相公一個大男人家又怕什麼,來個人,扶相公上船。”有她這句話“陰家四醜”過來了兩個,一人伸一手,老鷹捉小雞般把白衣書生架了起來,走過去硬把她進了畫舫裏。

陰家二醜的動作快,白衣書生要叫喊掙扎時,人已進了畫舫,腳下一個蹌踉,險些跌進了霍冷香懷裏。

霍冷香不躲反,伸柔荑扶了她一把,旋即,霍冷香微微一愕,目中異采飛閃,嬌笑説道:“相公好的肌膚,簡直令我這女人家自嘆不如。”白衣書生臉微紅,眉梢兒微揚,隨即輕呼了一聲。

霍冷香忙道:“怎麼了,抓痛了相公了麼?”白衣書生眉鋒微皺,道:“剛才兩位貴屬抓得我好疼,這如今再加上姑娘一碰…”霍冷香“哎呀!”一聲嬌笑道:“相公真比我們女人家還嬌呀,對不起,他們從來就是腳的,來,讓我給相公。”説着,她就要伸手往白衣書生脅下抓去。

白衣書生忙地一掙,掙是掙了霍冷香的掌握,人卻砰然一聲跌坐在椅子上,震得畫舫一陣幌動。

霍冷香呆了一呆,吃吃笑道:“相公好大的勁兒,好的臉皮啊。”白衣書生紅着臉道:“姑娘取笑了,我實在是…”霍冷香截口説道:“有話咱們待會兒好好兒談,待會兒也有的是工夫,如今別急,知道麼…”皓腕一抬,嬌聲説道:“船家,把船撐開吧。”船家應了一聲,忙把畫舫撐離岸邊。

這時候,白衣書生耳邊傳來美比丘話聲:“羊入虎口,閣下危矣,留神霍冷香一口把閣下下去,要不要我暫充護法韋陀。”白衣書生佯裝舉袖撫臉,趁勢傳音説道:“久聞‘玉手觀音’嬌軀如棉,媚功過人,我正要領教,也求之不得,閣下且耐心作壁上觀可也。”只聽美比丘道:“你可胡鬧不得…”適時霍冷香展顏一笑,嬌媚蝕骨,道:“相公怎麼了,幹什麼舉袖擦臉哪。”白衣書生放下衣袖,赧然一笑道:“我一身冷汗涔涔…”崔冷香道:“該説是香汗,相公比我們女人家都香。”白衣書生忙道:“姑娘説笑了,男人家出汗一直被稱為臭汗,我怎麼敢跟姑娘家特有的香汗比…”霍冷香吃吃笑道:“相公真是位可人,相公聞過女人家身上的汗味兒麼?”白衣書生忙道:“姑娘説笑了,我怎敢如此輕狂,再説我也沒有這等福份…。”霍冷香道:“那不要急,只要相公想聞,愛聞,我願意解衣相就…”白衣書生漲紅了臉,忙道:“姑娘,請別…”霍冷香“噗哧”一聲,笑得花枝亂顫,嬌極媚絕“玉手觀音’真個人間尤物,她這一笑,直得易釵而弁的這位西貝書生也為之呆了一呆,只聽她道:“瞧你嚇得那個樣兒,別怕,我這是説玩兒的,我呀,我這個人就是天生的隨便脾氣,慣了,自己不覺得什麼,看在人家眼裏,往往把我當成了不正經的蕩女子,其實呀,我是個有丈夫的人…”白衣書生真呆了一呆,道:“怎麼,姑娘已經有了…”霍冷香道:“可不是麼?你還當我是個沒出嫁的姑娘呢,是不?真是,你也不看看,我多大了,可比你大多啦,你叫我一聲姊姊都不為過,願意不願意叫我一聲姊姊呀!”白衣書生忙道:“那該是我的榮幸…”霍冷香道:“別跟我客氣,我這個人天生一付不會轉彎兒的直腸子,心裏想什麼,嘴裏就説什麼,像現在,我跟兄弟你有相見恨晚之,誰叫咱們不早碰見,如今我又羅敷有夫,這輩子沒緣,只好等下輩子了。”白衣書生微笑説道:“姑娘會説笑。”霍冷香道:“我説的可是真心話,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難道你不這麼想麼?”白衣書生遲疑了一下,道:“我不敢,姑娘天仙化人…”

“天仙化人?”霍冷香媚眼兒一睜,道:“真的?在你眼裏,我真這麼美麼?”白衣書生只好點了點頭。

霍冷香嬌媚一笑,抬手微撫雲髻,道:“老了,年華易逝,紅顏漸老,要在當年…唉,過去的不談,提起來徒令人傷,不説也罷,你們男人家十個有九個都是口是心非,嘴甜得像糖,一旦見了個年輕的,魂兒馬上就飛過去了…”白衣書生道:“以我看姑娘頂多不過廿上下,怎言一個老字。”霍冷香媚眼兒一睜,道:“頂多廿上下,真的?”白衣書生點了點頭,窘迫一笑,囁嚅地道:“我還沒見過像姑娘這麼美的姑娘,姑娘那…那成的風韻,是一般年輕姑娘難以…”霍冷香美目異采大盛,嬌笑説道:“我還當你老實呢,敢情你外貌老實,心裏是不老實啊,不管你説的是真是假,我心裏都好受…”白衣書生道:“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霍冷香一陣動,道:“那…恨死人了,為什麼你我相見這麼晚?我可真沒想到你會是這麼一個懂風‮趣情‬的人…”白衣書生道:“姑娘,讀書人並不一定個個呆痴,迂腐,讀書人翻爛書頁,求的也是那顏如玉…”

“兄弟!”霍冷香顫呼一聲道:“你不但可人,而且還…還…”突然間像一盆水澆在螓首上,她神情一黯,頹然嘆道:“相見恨晚,造物人,夫復何言,我縱有萬斛情意,千肯萬肯,這輩子也只有…”忽地展顏嬌笑道:“兄弟,説了半天,我還沒請教你貴姓呢!”白衣書生忙道:“姑娘,我…”霍冷香道:“叫我姊姊,不願意麼,別那麼忍麼,兄弟,這一點安你總該給我,我也只求這麼多。”白衣書生遲疑了一下,暗咬貝齒,將心一橫,道:“是,姊姊,我姓宮。”一聲姊姊聽得霍冷香嬌軀輕顫,難忍動,她道:“叫什麼名兒呀?”白衣書生赧然一笑道:“名字簡單得很,一個南字。”霍冷香眉鋒微皺,道:“兄弟,你這麼一位俊逸不凡的人兒,怎麼起這麼個怪名兒啊。”白衣書生宮南窘迫一笑道:“我祖籍江南,先祖時北遷,他老人家因思念故土,故在我出世之後取名一個南字,意即…”霍冷香一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明白了,兄弟現在住那兒啊?”白衣書生道:“家父遵先祖遺囑,又把家遷返江南,我現在揚州。”霍冷香“哎呀!”一聲道:“好地方啊,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廿四橋月明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揚州繁華,女兒家長得個個皮白人嬌美,有這回事麼?”白衣書生笑道:“那是傳説,其實揚州也不乏無鹽,嫫母醜八怪,再説姊姊並不是揚州人,對麼?”霍冷香笑得嬌媚,笑得動,道:“兄弟這讀書人可真不同於一般書呆子,謝謝你了,兄弟,姊姊我是‘金陵’本地人。”白衣書生道:“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地靈人傑…”霍冷香道:“你怎麼不説六朝粉黛所在地?”白衣書生道:“錦鐙張宴韓照載,紅粉鷺狂杜牧之,風冠蓋,六代煙花,粉紅黛綠,翠袖紅衫,綺麗醉人,韻事豔傳,竹不罄書,無不哀豔動人,試想酒酣耳熱之際,偎紅依翠,滿眼鬟影釵光,親芳澤,享清香,那等風‮趣情‬…”微一搖頭,接道:“恨只恨遲生如今,只有空看遺蹟…”霍冷香嬌笑説道:“兄弟是個多情種子,紅粉有知,應兄弟你…”白衣書生搖頭一笑,道:“我不敢要求奢望,不提也罷,姊姊貴姓?”霍冷香毫不遲疑,道:“兄弟,姊姊我姓霍,名兒兩字冷香。”白衣書生玩笑着説道:“冷香…冷香,好美的名字,跟姊姊一樣…”霍冷香嬌笑説道:“兄弟真會説話,一張嘴比糖還甜。”白衣書生道:“我説的是實話,姊姊…”目光往岸上一掃,道:“姊姊是一個人來的麼?”霍冷香抬手指岸上,笑道:“兄弟看見了,我帶的人不少…”白衣書生道:“姊姊,我不是指姊姊的下人,而是指…”霍冷香“哦!”地一聲道:“兄弟是指姊姊的郎君,兄弟你的姊夫?”白衣書生點頭説道:“是的,姊姊。”霍冷香道:“他呀,他也來了,就在車裏…”白衣書生一怔,道:“怎麼,姊姊,姊夫也來了…”

“是啊!”霍冷香看了他一眼,笑道:“兄弟怕麼?”白衣書生忙道:“我倒是不怕,而是奇怪他為什麼不下車陪姊姊遊湖,有姊姊這等如花美眷,應該是形影成雙,寸步不離才是,怎麼他悶坐車裏,讓姊姊一個人遊湖。”霍冷香嬌媚一笑道:“奇怪的何只兄弟一人,他呀,説起來令人恨煞,他就是這麼一個不解‮趣情‬的人,從不肯陪我…”白衣書生搖頭説道:“能得姊姊這般如花美眷,應是幾生修來,令人羨煞,妒煞,我這位姊夫怎麼這般不知愛憐嬌…”霍冷香吃吃一笑道:“要換是兄弟你,你一定對姊姊我萬般愛憐,形影不離,難分難離,對麼?”白衣書生毅然點頭,道:“正是,姊姊,奈何我福薄緣淺…’霍冷香微一搖頭,道:“真正福薄緣淺的是我,好在兄弟你如今正代替着他,雖然短暫的可憐,可是我已經知足了…”白衣書生目光一轉,道:“我這位姊夫必有着超人的襟。”霍冷香凝目説道:“怎麼説,兄弟?”白衣書生道:“如今我陪姊姊遊湖,談笑言歡,狀頗親暱,他能安坐車中不捻酸吃醋,這不是襟超人麼?”霍冷香“哦!”地一聲嬌笑説道:“兄弟原來説這呀,他呀,殺了他他也不敢…”白衣書生微微一怔,道:“這麼説我這個姊夫有季常之癖,甚是懼怕枕邊嬌。”霍冷香嬌媚一笑道:“那倒也不是,而是他如醉如痴地戀着我,怕我變了心,所以不得不對我百依百順,你別看他現在安坐車中,不聞不問,一旦我坐到兄弟你懷裏去,他就會坐不住了,兄弟要不要試試?”白衣書生忙搖手説道:“姊姊別開玩笑,我不願打破醋罈子,更不敢使得二位夫-,閨房失和,那罪孽深重,會被打入十八層阿鼻地獄。”霍冷香吃吃笑道:“兄弟是怕沒吃着羊惹來一身羶吧。”白衣書生臉一紅,點頭説道:“倒也有點!”霍冷香道:“好個倒也有點,那兄弟何不乾脆來個屠門大嚼?那樣惹上一身羶也值得,對麼,願意麼?”白衣書生可沒想到這位“玉手觀音”這麼大膽,這麼蕩,她只覺臉上泛燙,心念一轉,忙道:“姊姊,這玩笑開不得。”霍冷香道:“誰開玩笑了?我説的是真的,只要兄弟你願意,我是千肯萬肯,不惜打碎醋罈子,落個水楊花,出牆紅杏…”白衣書生羞怒往上一衝,但旋即她忍了下去,道:“姊姊,我不敢造此罪孽。”

“罪孽?”霍冷香“哎喲!”一聲道:“説你可人,説你懂風温柔‮趣情‬,一旦當了真,你怎麼就迂腐起來了,讀書人豈不知食也…”白衣書生忙道:“但不超逾越一個禮字!”霍冷香道:“什麼禮呀,羞呀,恥呀的,臉皮一拉什麼也看不見了,兄弟,這兒離岸已遠,四下無人,姊姊我有辦法使這船家來個酣睡不醒,只要兄弟你點個頭…”嬌媚一笑,住口不言,一雙水汪汪的媚眼含着蕩,極盡挑逗,靜待白衣書生點頭!

白衣書生何止羞怒,簡直驚慌,腦中閃電百旋,忙不迭地思索對策,萬一霍冷香不顧羞恥制住船家,來個霸王硬上弓,她這易釵而弁的西貝男兒該怎麼辦?

這時候,她可真有點懊悔,懊悔沒聽美比丘的話,上了賊船,很快地,她暗咬貝齒橫了心,只要霍冷香敢輕舉妄動,她不惜現出本來面目也要來個先下手為強制住她,然後僱舟再上岸看看那檀香車裏究竟坐着何人。

而就在這時候,霍冷香“噗哧!”一笑,花枝招展,百媚俱生,嬌聲説道:“瞧,把我這涉世未深,只敢嘴裏説説卻不敢當真的小兄弟嚇住了,怪可憐的,姊姊我心腸軟如棉,怎麼忍哪,兄弟,收收魂兒定定神,姊姊我逗你玩的,你怎麼又當了真…”白衣書生微微一怔,又一陣羞怒襲上心頭,可也着實鬆了一口氣,當即苦笑一聲,道:“姊姊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姊姊有不讓鬚眉之膽,可把我這個猶不如女人家的鬚眉男兒嚇壞了。”霍冷香美目一睜,道:“兄弟,你這是罵人…”白衣書生忙道:“姊姊明鑑,我不敢,我説的是…”霍冷香雌威一斂,嬌笑説道:“敢也沒關係,其實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罵我,兄弟你就是真罵我兩句,我心裏也舒服,誰叫姊姊我愛煞了兄弟你呀?”白衣書生聽得暗暗皺眉,暗暗搖頭,好不噁心。

霍冷香嬌媚一笑又道:“其實,女人家名節重逾命,姊姊我不是不懂三從四德的不正經女人,姊姊我並不敢自認貞節烈女,倒也知道守身如玉,從一而終…”一頓,接道:“再説,你這個姊夫也是當世稱最的美男,無論那一樁,比起兄弟你來都毫不稍遜呢…”白衣書生輕“哦!”了一聲道:“是麼?”霍冷香道:“這可不是姊姊我誇自己的丈夫,真要説起來,兄弟你還不如他,只因為兄弟你脂粉氣濃厚,嬌得像個女兒家,你那姊夫他卻是個頂天立地,鐵錚錚的鬚眉男兒。”白衣書生心念一轉,道:“我可沒想到‘金陵城’中還有這種不凡人物…”

“怎麼不?”霍冷香道:“不是姊姊我自誇,除了他,當世之中還真挑不出第二個配得上姊姊我呢?”白衣書生道:“那的確,錯非是風神秀絕,俊美無儔的飄逸灑的翩翩佳公子,也配不上姊姊這等天仙化人…”一頓,接問道:“以我看,我這位姊夫只怕還是‘金陵城’中的豪富!”霍冷香目光一凝,道:“怎見得?”白衣書生道:“這還看不出來麼,美眷如花,怒馬香車,僕從…”霍冷香嬌笑説道:“你是説這呀,兄弟,你看得沒錯,但你説錯了,難道非一般豪富就不能擁有如花美眷,香車怒馬,如雲的僕從麼?”白衣書生星目微一眨動,道:“怎麼,我説錯了,我這位姊夫不是‘金陵城’中的豪富?”霍冷香搖頭説道:“不是,真要説起來,便把世間的豪富都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他,他可不是世俗中的一般人啊!”白衣書生星目圓睜,道:“難道他會是高居萬民之上的皇…”一個“皇”字甫出口,霍冷香格格嬌笑,笑彎了蛇,笑得花枝亂顫,她嬌媚地瞟了白衣書生一眼,道:“喲,我的好兄弟,你怎麼會想到那兒去呀,照你這麼一説,姊姊我豈不成了正宮娘娘了麼…”白衣書生微愕説道:“怎麼,我這説錯了?”霍冷香道:“可不是説錯了,兄弟,真要説起來,便是把皇上給我,我都捨不得換,在我心目中,皇上都不如他。”白衣書生詫異絕道:“連萬乘之尊,人中之龍,一國之君都不如他,那麼他是…”崔冷香道:“兄弟,他是個武林人物。”白衣書生一怔,搖頭苦笑道:“原來他是個武林人物,姊姊真會逗人,我還當他是…”霍冷香道:“兄弟,你可別小看他這個武林人物,在你們讀書人眼裏,武林人只是俗武夫,對麼?那你就錯了,武林之中也有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的人物,就拿我這個郎君來説吧,他就是武林一人物中稱最的人物,論像貌人品,比兄弟你有過之無不及,論藴文才,在當世他不作第二人想,只怕兄弟你難望項背,自嘆不如,便連當代幾位大儒也望塵難及,自慚疏淺…”白衣書生詫異地道:“武林之中會有這種人物,我不敢相信,姊姊莫要…”霍冷香道:“我知道你不信,也不服,可惜兄弟你不是武林中人,要不然你不但會深信不疑,而且會五體投地,敬佩…”白衣書生道:“姊姊,我雖非武林中人,但因仰慕朱郭,對武林中人倒也知道幾個,姊姊且説説看,他究竟是誰?”霍冷香目光一凝,未答反問,道:“兄弟,你也知道幾個武林人物!”白衣書生一點頭道:“不錯,談不上遊,但常聽人家説起…”霍冷香道:“你知道那幾個?”白衣書生道:“像什麼武林十奇…”霍冷香倏然一笑,搖頭説道:“不行,不行,‘武林十奇’雖然稱奇武林,但若比起你這位姊夫來,那要相去天壤,只配做你姊夫的馬前小卒。”白衣書生心頭跳動“哦!”地一聲道:“‘武林十奇’只配做他的馬前小卒!”霍冷香得意地點頭説道:“不是夸人,就是十奇當面他們也沒話説。”白衣書生道:“那…姊姊再聽聽這個…什麼‘六異’…”霍冷香目中異采一閃,道:“兄弟,你也知道‘六異’?”白衣書生傲然揚眉,道:“姊姊莫小視我這讀書人,有道是:秀才不出門…”霍冷香倏然一笑道:“你也許知天下事,但未必知‘六異’…”白衣書生道:“誰説的,我知道‘六異’是三神二佛一觀音…”霍冷香“哦!”地一聲笑道:“了不起,你見過那神,那佛,那觀音?”白衣書生臉一紅,窘迫説道:“那倒沒有…”霍冷香笑道:“這就是了,‘六異’固然比‘十奇’的名頭大些,聲威高些,但比起你這個姊夫來,仍相去一大截!”白衣書生“哦!”地一聲,詫聲説道:“怎麼,‘六異’比起他來仍相去一大截!”霍冷香微頷螓首,道:“不差,兄弟,‘六異’比起你姊夫來,仍相去一大截!”白衣書生道:“‘九龍’如何?”霍冷香美目一睜,詫異地道:“兄弟,你也知道‘九龍’?”白衣書生索裝出一付吹誇傲然模樣,淡然一笑道:“姊姊未免太小視我這個讀書人了,我不但知道‘九龍’,而且對‘九龍’遠較對‘十奇’‘六異’知道得為多。”霍冷香自然不信,道:“那,兄弟,你説説看,你都知道什麼?”白衣書生道:“我知道‘九龍’是什麼‘睡龍’,‘懶龍’,‘醉龍’,‘毒龍’…”霍冷香滿臉詫異之,沒容他把話説完便自搖頭説道:“行了,兄弟,你果然對‘九龍’知道得不少,在你這個讀書人來説,已經是很難得了…”白衣書生聞言而喜,傲然説道:“怎麼樣,姊姊,我不是吹噓吧…”霍冷香傲然一搖頭道:“姊姊我並沒有説你吹噓,兄弟,不錯,‘九龍’固然離他近了些,但你知道‘九龍’共有九人之多,並不是個個英雄了得…”白衣書生截口説道:“‘睡龍’如何?”霍冷香搖頭説道:“不行,‘睡龍’難跟他相比。”白衣書生道:“那麼‘癲龍’,‘醉龍’?”霍冷香搖了頭,又是那麼一句。

白衣書生詫異絕,心頭跳動,他一連搬出“毒龍”

“青龍”

“墨龍”

“金龍”試探,霍冷香都搖頭一句不行。

最後,她壓了壓跳動的一顆心,了一口氣,道:“那位‘粉龍’如何?”霍冷香沉着道:“南宮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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