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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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雷驥,你最後一號的仰慕者!)電話那頭的話一説完,便硬生生的斷了線。
連雅萱瞪着電話筒,像有病毒似的往沙發上一丟,拎起打包好的行李就往家門外衝,這回可沒有半點遲疑。
廢話!那混帳傢伙都要來捉人了,她不跑,難道等着當甕中鰲讓人逮嗎?不準跑?就算腦神經忙着打結沒啥空閒理她,她也會出一條命令自己趕緊逃,在這裏等死可是蠢者的行為。
唉!小庭在搞什麼呀!婚禮開始還不到一小時,竟然就被拆穿了?她還以為自己會有很充足的時間打包行李呢!
“王媽!澳天回來看你喔!”朝廚房方向丟下一句話,她像狂風般卷出連家。
在廚房為她準備點心的王媽趕了出來,也只能朝她的背影喊:“小姐!你要去哪兒?我替你煮了蓮子銀耳湯,你最愛喝的呀…晚上記得回來喝哪…”不能怪老管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畢竟她老人家都七十好幾了,可是連家三代的管家呢!現在主要的工作是“養老”雜事早由年輕的幫傭包了,只是,今天所有年輕的幫傭都到教堂幫忙去了。除了疼連雅萱之外,她老人家很多事都不清楚。
例如,她最疼愛的大小姐今天要結婚這件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否則,她也不會任連雅萱蒐括了一屋子的財物,還以為她只是找東西,沒有任何阻攔。
唉!老管家是無辜的,絕不是共犯。
即將衝回家的連崴夫婦也非常清楚這一點,更不會去責怪老人家。只能説他們的寶貝女兒,實在不是“正常人”也難怪連崴急着替女兒找個好人家嫁,生出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女兒,這對夫婦也只能認了。想當然耳,當雷驥抵達連家,也只能見到一臉無辜的老管家憨笑以對…
其實連雅萱的動作只比連崴夫婦和雷驥快那麼一小步而已,但已足夠她逃逸,避免被“活捉”的命運。
只是竊笑自己的幸運之餘,她也開始煩惱自己該何去何從。
靈光一閃,她想起了自己所推崇的至理名言,嘿嘿!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硭比壞模齠ê昧巳ゴa?br>當江庭正要用鑰匙打開自己的家門時,身後突然蹦出的人讓她大驚失,只能張着口,訝異的瞪大了眼。
“你…你…”為什麼在這裏?但“你”了半天,江庭就是無法把話問出口。
而連雅萱也沒那個耐再聽她“你”下去,誰知道小庭要“你”到公元幾世紀!
“別你你我我的,我們都幾年的情了,你還想問我是誰不成?”她大剌剌的將江庭推往一旁,提着行李從江庭身邊跨門而入。
所謂最危險和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江庭租的這間小鮑寓囉!説小也不是多小啦!
位於這種高價地段區又是一樓,能租得起三十幾坪的房子,已經足夠她和小庭住的了。她不挑剔,可以將就一下啦!
唉…很同情江庭對吧!這女人本沒想到要問主人願不願讓她將就一下。説起來,江庭有她這種朋友也真是可憐。
江庭傻着眼,眼神跟着連雅萱的身影移動,卻還是一副愣呆的表情“我…
你…萱…”為什麼她在一天之中會“想哭”那麼多次?
“你杵在門口吹風呀?進來呀!不用和我客氣。”進屋不到六十秒,有人已經鳩佔鵲巢,儼然當自己才是屋主了。
江庭苦着一張粉臉,嘆着氣將門關上。她突然有種覺,上帝已棄她而去了。
不是她不願意讓萱住下,只是萱現在處於“非常狀況”要是收留萱,她就要有種自覺,得再面對一次雷驥那不怒而威的懾人眸光。
今天面對他不到一個鐘頭,她都已經吃不太消了呀!
老公是萱的,逃婚的也是萱,為何是她得受這種磨人的罪過?江庭怎麼想就是覺得沒道理,偏偏她又不敢對萱提出責難。
“你不是要逃婚去?”走到萱的面前,她潤了潤舌,才提起勇氣問。
將行李丟在一旁,從廚房的冰箱拿出一瓶果汁之後,連雅萱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開了電視找想看的頻道,閒閒的反問:“我逃了,不是嗎?”不然,她沒事提着那麼重的行李箱出門,難道是想練臂力嗎?她對練出手臂上的“小老鼠”可沒什麼興趣。
對江庭的窩,她和在自己家一樣有安全,行動起來可方便了。
“逃…逃到我家?”雖然不用問也已有“事實”證明,江庭還是不奢望萱小姐只是路過進來喝點東西,然後就要繼續她的逃婚旅程,絕不會狠心的在這裏賴下,害自己揹負更大的罪名。不然雷驥要怎麼殺怎麼剛剮,她這個幫兇也只能咬牙受審了不是嗎?因為萱如果有求於她,她很難背叛萱的信任。誰教她們是所謂的好朋友。
“你會收留我的,對吧?”突然,一雙全然信賴的大眼,注意力從電視轉到了江庭哭無淚的臉上。
也就是説,江庭説對了。連雅萱就是逃到她家,也決定這麼賴下了。
“這…”江庭突然覺得喉嚨乾燥,半天才想出話:“大家都知道我們的情,要是他們找到我家來怎麼辦?你留在我這裏太危險了。”她幾乎要為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藉口喝采,就希望萱能接受她的理由另覓藏身地點。
不然一旦東窗事發,她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連崴夫和…雷驥。到時候,恐怕不是像今天一樣拼命的道歉就可以換取原諒。
“嗯,我知道留在你家會很危險。”連雅萱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
江庭看着她那不甚在乎的態度,明明是附和自己的話,她卻有種很不祥的預。
“那你決定…”她一顆心忐忑不安的懸着。
連雅萱衝着那被她吃定近八年的死黨燦爛一笑,一副“安啦”的表情,江庭不必等她的答話,已經可以想見她的答案…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們倆的表情各異,絕對的天差地別。一張是難過到認命的苦瓜臉;一張是咧着大嘴、笑得有些得意的輕鬆臉龐。
友如此,只能説江庭當年識人不清,沒有好好挑選死黨的人選,否則她今
豈會落到如此堪憐的情況?
炳!命運所致。江庭今生註定要認識連雅萱,也開始她不幸的際遇。
當年錯把她當男生,還以為她是一個擁有“連亞軒”這般詩意名字的俊美男孩,在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下送出生平第一封情書,在連雅萱一臉的趣味與挑眉的接受情書之後,江庭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厚臉皮如連雅萱,很不客氣地在高中時期霸着甜美的江庭整整三年,不肯讓任何臭未乾的男生追求。
就算是“哥兒們”她也嘿嘿笑,絕不“割愛。”理由只有一個,小庭寫了情書告白,她接受了,小庭就是她的“女朋友”誰也不準搶!江庭傻了眼,她可沒有當同志的意願呀!
連雅萱當然也沒有那種傾向。若問她老霸着江庭這朵清新高校之花的動機,她一定不會有其它答案,只是為了…哈!好玩加壞心。
可想而知,高中三年,江庭想男朋友,也只能像紅杏出牆一樣,偷偷的來。
不是覺得心虛才偷偷的來,只是怕連雅萱頂着“所有權”的招牌大搞破壞。
誰教她一時不長眼,那悲慘的命運,就這麼延續至今,一封情書毀了她的一生,江庭只能説,真的是命哪!